米娜在陆苗苗的房门外小心翼翼地敲门:“苗苗,可以出来聊聊吗?外婆和爸爸也一起参与。”房间里面很安静。
米娜站在门外许久,苗苗外婆和陆亦洋的视线方向一致在米娜那里。过了好几分钟,里面都没有动静,苗苗外婆想走过去打破一下这种令人尴尬的气氛。就在这时,陆苗苗开门出来。米娜立马给予一个标志性微笑,陆苗苗径直走向沙发坐下。
米娜很开心地跟了上去,搬了张椅子,坐在陆苗苗对面,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和坚定:“今天请大家一起来聊聊是这样的,我最近不是在调查向敏的事情嘛,有一些情况我想有必要和大家说一下,毕竟她对我们苗苗是有很多关联的……”米娜有些感觉自己很紧张,又语无伦次,她担心说错一句话导致苗苗不开心,同时又担心苗苗会质疑她把来访者的情况和大家说,所以她要强调一下向敏和苗苗有一些关联。
“我怀疑她可能有精神分裂症状,我去求证了罗恺,他说和向敏并没有任何联系。但这也不能证明孩子有病,可能向敏只是一时虚荣。”她的声音渐渐柔和,继续说道,“可是我会因为她的投射测试,加上罗恺的这个事情,担心她和苗苗之间的许多事情是她的另一个人格虚设出来的。苗苗,我们是一家人,一条船上的,我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合作面对这些问题。”米娜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一丝歉意,“苗苗,妈妈对自己之前的一些过激行为向你说声对不起。包括我在之前的行动中,可能会让你觉得我不信任你,让你感觉不被信任,对不起。”
陆苗苗看着米娜,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惊讶。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米娜如此坦诚地表达歉意。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些感动,但仍未作任何表达。她的内心壁垒坚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的。
苗苗外婆赶紧问道:“精神分裂?那是不是她如果伤人的话,还不用负法律责任?那她会不会伤害我们苗苗?你有没有和学校说啊?”
米娜表情放轻松,一副很松弛的状态:“我没有像医院医生那种鉴定资质,我只是怀疑,我们要注意。”
苗苗外婆无奈:“我当初就说医院的医生更有权威吧,你不听,就要学什么应用心理学。”
陆亦洋笑了笑:“妈,职责内容不同而已。”
苗苗外婆继续说:“那你不用和学校说一下吗?”
米娜解释道:“这是需要她和监护人去医院检查鉴定后再看情况的事情,现在还不确定呢,而且她家人也不正视这个问题,反而都认为是苗苗影响了向敏。”
苗苗外婆有些忧虑:“这等于是我们在明,她在暗的感觉。而且现在外面的人都认为是我们的问题。”
陆亦洋安慰道:“没事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齐心。”
陆亦洋和外婆站在一旁,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坚定:“我们会保护好陆苗苗的。”这是他们对米娜的承诺,也是对陆苗苗的承诺。陆苗苗第一次感受到,她并不这么孤单,她的家人在她身边,愿意为她遮风挡雨。
米娜拿出手机,找到陆苗苗小时候的视频。她把手机递给陆苗苗,视频中的画面温馨而熟悉。在那个视频里,他们在老家准备过年,小苗苗看到妈妈啃着瓜子走到院子里,小苗苗立马冲到一张凳子边,用手把凳子擦干净,米娜直接坐在凳子上,继续啃着瓜子,和旁边的大人闲聊。
米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苗苗,你看,你还记得这些情景吗?妈妈那时候把你的这些好都当作理所当然,现在妈妈感受到的,因为妈妈的理所当然,你小时候的讨好、委屈妈妈都没有放在眼里,妈妈现在看见了。”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和感激,“谢谢你,苗苗。”
陆苗苗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的记忆被拉回到那个遥远的下午。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多么渴望得到妈妈的认可和关注,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是对爱的渴望。可是,每次她的渴望都会带来失望,失望久了,就慢慢让自己学会不带渴望了。
陆苗苗依然低着头:“这些知道了,那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米娜回应:“苗苗,接下来尽量不要和向敏有任何联系和交往,如果她找你,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们现在要收集更多的信息才可以,如果收集到相关的信息,我们就先和她家人谈谈。”
陆亦洋有些困惑:“但是这样整个过程我们很被动啊,苗苗要什么时候才能去上学?”
米娜认真的思考回应:“所以尽快把向敏的问题了解清楚,苗苗应该很快就可以去上学了。”
苗苗瞪了一眼米娜和陆亦洋:“你们处理这些都是想着我快点去上学而已吗?难道你们认为我休学就是因为向敏?”
陆亦洋解释道:“不是,苗苗,爸爸只是一时嘴快。”
米娜继续安抚:“苗苗,我们只是想帮你解决你现在遇到的问题而已。”
苗苗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你们把我当问题而已,你们很累了是吧?你们的忍耐应该很快就到达极限了吧?我看得出来你们都在装,都在忍着而已。什么
帮我解决遇到的问题,你们早就觉得我是你们最大的问题了。”
苗苗外婆拉着苗苗:“苗苗,你爸爸妈妈这段时间的改变你应该看在眼里的,他们并没有把你当作问题啊。”
苗苗有些激动:“如果我正常上学放学,我遇到向敏的问题的话,他们不会认为是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我现在没去上学,他们认为向敏影响了我,所以才这么重视的。他们是真的在帮我吗?还是只是想解决他们想我上学的问题?是向敏害我整天自残的吗?不是!根本不是!就是上学本身,我就是不想上学!我不想上学就是因为你们太想我上学!什么看见我,不要在那里装好不好!让我觉得很恶心。”
苗苗甩开外婆的手,冲进房间。
剩下三人互相看着彼此。陆亦洋自责:“都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什么时候上学的。”
米娜反思:“我也提了,只是没想到苗苗对上学还是这么抵触。我以为解决了向敏的问题,她上学的问题就能够解决,看来还不是这样的。”
苗苗外婆叹了口气:“苗苗还是比较敏感。我们是不是方向不对?”
大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