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校园的树梢,洒在通往学校的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新叶的气息,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陆苗苗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踏进这扇校门了,今天,她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罗伟烨站在校门口,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孤独。他的目光不断地在来往的学生中搜寻,等待着陆苗苗的身影。当陆苗苗终于出现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但很快又被担忧所取代。他知道,陆苗苗的回归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和议论,他赶紧跑到陆苗苗的身边,希望用自己的陪伴淡化一些她的担忧。
罗伟烨小声地和陆苗苗说:“听说向敏请假了两天,今天也回来考试了,我刚才看到了她。”陆苗苗似乎对这话题不这么感兴趣。
罗伟烨继续说着“还有一个消息,新打听到的,原来阮梓是叶柯玲的表姐,这就能够解释得通了,我说叶柯玲这种类型的尖子生怎么会和阮梓这种人在一起的。”
陆苗苗看着罗伟烨,确认了一遍:“阮梓是叶柯玲的表姐?”
罗伟烨点头确认。
校园里的同学们见到陆苗苗,纷纷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他们在背后窃窃私语,讨论着陆苗苗长时间缺席的原因。陆苗苗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和议论,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但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一步步走向教室。
罗伟烨把陆苗苗送到班级那一层便离开,几个同学围到他身边:“你不考试就来做护花使者啊?”
罗伟烨笑着说:“是啊,咋滴。你们还不去考试,等着老师批啊?”
几个同学感觉无趣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向敏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她在月考前请假了两天,然后就回到了学校,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陆苗苗,直到两人一同进入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清洁剂的味道。向敏站在陆苗苗面前,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郁。向敏伸手拉住陆苗苗的左手,撸起她的袖子,然后说:“你是真的陆苗苗。”
她轻轻地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瘀青,那些痕迹像是无声的诉说。向敏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我想逃避这次月考,结果我爸专门过来把我打了一顿。”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羡慕,“我好羡慕你,陆苗苗,休假这么多天都被允许。”
陆苗苗看着向敏的伤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不明白为什么向敏要和自己说这些,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向敏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的声音变得哽咽:“陆苗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初中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同学。其他人都是看到我的成绩后才假腥腥和我做朋友的。包括阮梓,接近我也是有她的目的的。”
陆苗苗的心被触动了,但她很快恢复了冷静。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平静地说:“我随身带着录音笔,向敏,我希望你不要再搞小动作。”
这支录音笔是米娜特地给陆苗苗的,她担心陆苗苗见到向敏又出现什么问题。米娜知道,有时候言语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保护。她希望这支录音笔能给陆苗苗带来一些安全感,让她在这个复杂的校园环境中保护自己。
陆苗苗紧握着录音笔,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支笔,这是她母亲的关心和保护。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同时也有一丝坚定。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她会勇敢地面对生活的挑战,无论它们来自何方。在这个清晨的阳光下,陆苗苗的心中充满了新的力量和决心。
向敏有些吃惊:“苗苗,你怎么会认为我会伤害你,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好朋友。你伤害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上次我因为你跳楼,警察过来的时候,我都没有说出你,你难道忘了吗?”
苗苗很生气:“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你跳楼,你不要再这样莫名其妙好不好?”
向敏拉住苗苗的手:“苗苗,我不想惹你生气,等下还要考试,我们去考试吧。”
苗苗看着向敏的奇怪行径,想起米娜说她可能有精神分裂症,苗苗把手上的录音笔拿的更紧一些,也许刚才自己没有亮出这个录音笔,又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了,想想真是晦气,苗苗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一些生气的力量了,之前只会觉得很疲惫,不断想为什么别人这样对自己,而现在却有一种生气,遇到这种人,不再自我攻击更多了。
校园里的钟声敲响,标志着语文考试的结束。陆苗苗从考场走出,心中带着一丝轻松。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她的脸庞上,给她带来了一丝温暖。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准备复习接下来的数学考试。
就在这时,叶柯玲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平静而清晰:“苗苗,黎老师找你,说有事情要谈。”
陆苗苗看了一下手表,时间紧迫,她皱了皱眉:“很快就要考数学了,我能考完再说吗?”
叶柯玲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补充道:“黎老师说会安排
的,好像是关于你的考试事宜。”
陆苗苗心中一紧,她知道不能忽视老师的召唤,尤其是涉及到考试的事情。她匆匆走向黎老师的办公室,心中充满了疑惑。
黎老师的办公室里,老师的表情严肃:“苗苗,我们需要你先把上个月的数学试卷的答题纸签下名。”黎老师解释道,“因为不能缺少这些考试,免得到时被教育局抽查休学学生把你当休学学生处理,如果要休学就不能来参加这一次考试。”
陆苗苗没有多想,她知道这关系到她的学业记录,于是迅速在答题卡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准考证号,然后急匆匆地离开,赶回考场。
考试很快结束了,苗苗考完便离开学校,罗伟烨早早在学校门口的甜品店等着她。罗伟烨看着苗苗轻松的表情很开心:“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轻松的表情,真好。给你点了好吃的为你庆祝。”
苗苗笑着说:“我只是觉得自己还认识那些题目,挺开心的。”
罗伟烨认真地看着苗苗:“就算像我这样不认得那些题目也没关系,我们不能否定我们自己。”
苗苗点头:“对。”
回到家,苗苗外婆不敢问苗苗考得如何,当米娜和陆亦洋回到家,小心翼翼地问苗苗外婆:“今天苗苗状态怎么样?”
苗苗外婆小声地回答道:“看上去挺放松的,还有笑。”
米娜和陆亦洋手握着手开心地互相鼓劲。
几天后,成绩公布,向敏考到了文科年级第二,叶柯玲是文科第一,而陆苗苗的成绩仅刚踏进了特控线,没有进入前一百名的排名。
陆苗苗对数学成绩感到疑惑,她记得自己对过答案,不应该只有这个分数。她心中充满了不解和失望,这与她的预期相差甚远。
分数排名出来时,陆苗苗的情绪再次陷入了低谷。她偷偷在洗手间划了自己几下,试图用身体的疼痛来转移内心的痛苦。
苗苗外婆发信息到“苗苗陪伴群”:成绩出来了,苗苗的情绪不太好。
米娜回复信息:我了解到了,成绩上了特控线,我挺满意的。
陆亦洋马上发来信息:已经在家休假了近一个月,我也觉得这个分数挺好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苗苗外婆说:“早上去买菜的时候,那个老板差点给我少找钱,幸好我站在那里看着旁边的人在吵架,我其实已经忘记了那钱没有找给我了,结果那个老板以为我在等着找钱,好久才给我。”
米娜先看着苗苗,再挤出个笑容:“符合你的风格,哈哈。”
苗苗抬头和大家说:“我明天想去下学校。”
大家有些紧张,陆亦洋问:“苗苗,你想去学校干什么?”
苗苗很平淡地说:“我想去查一下答题卡。”
苗苗外婆:“苗苗,其实成绩怎样都没有关系的。”
苗苗有些情绪:“我估的分数不应该这么低的。”
陆亦洋也急着表达:“是啊,苗苗,无论成绩如何,我们觉得你这分数都挺理想的了。”
苗苗直接放下筷子:“你们是认为我就应该考这样的分数是吗?”
米娜拉住苗苗:“苗苗,明天你需要我们送你去学校吗?”
苗苗直接说:“不用,我自己过去,罗伟烨陪我过去。”
苗苗回到房间和罗伟烨发信息:明天陪我去学校吗?我想查答题卡。
罗伟烨很快就回复:好,苗苗,是你爸妈说你什么了吗?如果是我爸爸看到我这分数肯定很开心。
苗苗解释道:没有,他们没说什么,是我自己想查。
罗伟烨打完一串字又删掉,又重新输入一串字,然后发出:苗苗,你有没有发觉你很在意自己的分数?即使现在你父母已经不这么在意了。
苗苗看着这个问题,陷入了思考:是啊,曾经想对抗他们只看到我的成绩,现在他们不在意了,反而有些生气,感觉他们已经对我失望了吧。
罗伟烨赶紧回复:不是吧,他们应该是更在意你的身心健康吧。
苗苗在屏幕前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在意成绩。
第二天,罗伟烨陪着陆苗苗到了班主任谢老师那里,要求查看答题卡。
谢老师的表情带着一丝遗憾:“苗苗,答题卡已经封档了,我们无法再查看。”
陆苗苗的心沉了下去,她感到了一种无力感。她知道,这意味着她可能无法追究自己的成绩问题,那些疑问和失望只能深埋心底。
她走出谢老师的办公室,阳光依旧灿烂,但她的心情却如同乌云密布。陆苗苗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一步步地继续前行,希望能找到一线光明。
就在这时,谢老师追了出来,看了一眼罗伟烨,靠近陆苗苗说:“如果你真的想查,或许你可以让你妈妈去找级组长。”
陆苗苗表达了感谢,但她在犹豫是否要麻烦米娜。
罗伟烨看出苗苗的心思
:“苗苗,你是担心着什么?”
苗苗点点头:“有些复杂,有点担心麻烦了我妈之后又让她失望,或者害怕她又变成在意我的成绩吧?”
罗伟烨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好像挺担心麻烦你妈妈的?”
苗苗想了想:“小时候,成绩不理想,但又要我妈送我去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我印象很深的,她脸全程黑着,因为她还要赶着去做咨询,我觉得那时候我是她的麻烦。可能是很多时候有这种感觉吧,觉得自己是她的麻烦,所以就会担心麻烦她。”
罗伟烨拍拍苗苗的肩膀:“没事的,我想以前大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会影响着我们,而且我们现在越来越大了,他们越来越老了,以后他们老了,也会成为我们的麻烦啊,对吧!我们要有自信麻烦他们。”
陆苗苗有些惊讶:“你的脑回路很神奇,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还能这样自洽。”
罗伟烨拍拍自己的胸口:“这方面我还是很厉害的,我记得小的时候看过这样的视频呢,就是父母养孩子长大,孩子陪伴父母的老。所以我一直认为我和父母是平等的啊,我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挺亏的,就是父母离异了,又没住一起,等他们老了,我一个人跑两头,我怕我忙不过来。”
陆苗苗笑了:“真羡慕你,如果我小的时候知道这个,我想我不会觉得自己会是父母的麻烦的想法。”
罗伟烨又拍拍苗苗:“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所以,大胆的麻烦他们,不麻烦就吃亏了。”
陆苗苗深吸一口气:“好。”她想到又疑问:“你就没担心他们凶你或者道德绑架你吗?”
罗伟烨疑惑地看着陆苗苗:“你没看到我是怎么和我爸沟通的吗?小时候可能会有些害怕,也想用好成绩得到他们的开心,所以也变得在意成绩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他们离婚我自己无能为力,被人欺负自己扛,成绩不好自己扛,我要想各种方法来保护自己,只有我自己想,我觉得自己过得挺不容易的,我想我干脆以后不理他们,可是没几天又心软,想着反正要照顾他们,那我现在就要让他们学会互相尊重,你看我整天一口一个爸爸,一口一个妈妈叫的可甜了,你看我还把我爸整到要住精神病院,后来发现,家人挺重要的。你扶我一段,我扶你一段,人生就这样过来了。”
陆苗苗认真地听着:“罗大师,偶像啊!”
罗伟烨开心地笑着,陆苗苗给自己打气,回家要和米娜好好平等的沟通,而不是害怕让她失望,更不是让她感觉自己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