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彭格列
尽管我再三强调, 就算他去估计也只能在外面等着我,但沢田纲吉最终还是选择跟我一同去找波旬大人。
狱寺隼人不放心,也跟着我们坐上了车。
好在汽车的后座比较宽, 就算我们三人坐下也绰绰有馀,不至於肩并肩挤在一起。
除了我们这辆车外,后边还跟了五六辆汽车,车上都坐满了彭格列的成员。
从基地出去, 驶到马路上后,周边的建筑便能跟我记忆中的那些建筑对上了。
越接近那片森林,我便越紧张。
说来也可笑。我之前身为咒术师的时候,鲜少有这种情绪。等跳槽成了诅咒师, 反而要担心起别人的性命来。
“就拜托你们把从里边跑出来的人聚集在一起了。”
跟在我后边下车的沢田纲吉点了点头, 没有再多问什么。
沢田纲吉是真的信任我。
我再一次这样感慨。
载我们而来的轿车停在与上次相同的位置。在往里边开就有要被发现的风险了, 所以剩下的路还是我自己走过去的。
等走了一段路程, 我先下了帐。
黑色的帐张开, 罩住了整片庙宇。
现在下帐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就像有人为了缓解压力或紧张会在掌心写人字, 然后一口吞下是一个道理。
毕竟帐并不能阻碍咒灵的进出,它的作用仅限於不让非术士感知到里边的情况。改良过的帐的确会有新的功能,但那种要借助工具或其他术式的帐在我的知识范围外。
单纯的阻挡功能对於我来说已经不是刚需了。
毕竟我相信就算真的我搞出什么大动作上了新闻, 彭格列也有办法给我糊弄过去。
老人已经在正门等着我了。
我不知道她等了有多久, 看上去没有太久的样子。
她看到我时神采奕奕的模样,很难让人去猜她等了很久。
“孩子, 快来吧,波旬大人等你很久了。”
她拽着我手腕的力道也不像是一个老人应有的力道, 跟成年男子相比都不落下风。我的手腕被她攥的生疼, 估计那一圈待会得青了。
老人脚下生风,几乎一路小跑着前进。
“波旬大人在偏殿等着我们。”
老人带着我经过天王殿和钟楼, 前方便是波旬所在的偏殿了。
波旬的长相与我想象中的样貌要普通很多,也年轻许多。三十岁出头的他就如同普通的僧人一样,穿着僧袍,剃发头上点了六个戒疤。
而且出乎我预料的一点是他身上的咒力也如同普通人一样,换句话说,他没有能力做那些含有咒力的佛牌,也没有能力使用术式给他的信徒身上植入类似咒物一样的纹身。
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我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波旬大人,这是想加入我们的新教徒。”
老人从后边用力推了我一下,我顺着力道往前走了两步。
波旬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一时打量不出他心中所想。
“听说你要见到我才肯皈依我教?”波旬问我。
身后老人炙热的目光几乎可以把我的后背烧出两个洞来,仿佛我不回答波旬的问题,她会先一步上来手撕了我。
“是的。”
“那么现在见到我了,是不是可以削减你心中的疑惑。”
不仅没有,疑惑反而更多了。
我暗自吐槽。
“自然,见到波旬大人的那刻,我心中的许多问题即刻迎刃而解,”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不过,我心中还有小小
的疑问,希望能得到波旬大人的解答。”
波旬点了点头,他就像一位会受到小孩子喜爱的慈爱的老人,慢悠悠的问我:“那么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愿望。”
“我从您的许多信徒那里听到了您伟大的力量,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见过也代表了我无法相信您有如此让人值得崇拜的力量,”我说,“能否请您为我展示一下您至高无上的力量。”嬿擅挺
波旬再次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孩子,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刚张开嘴,老人便快速的说道:“波旬大人,他的愿望是想杀死一个人。”
波旬视线移向我身后的老人,语气平淡的说:“是这样啊。那当然可以给你展示。”
他话音未落,我感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裸露在外的胳膊和手背上。我转过身去看,刚才那个老人站着的位置只剩下一滩血水。血液不光溅在我身上,屋子内的墙壁家具上全部都是。
“这下你应该可以相信了吧。”
波旬的语气还是如刚才一样淡然。
“当然——”我的手在胸前比出手影中犬的模样来,“相信。”
天狗从我的影子中跃出。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轻盈的在呼吸间便跃至波旬身前。
我相信的是波旬的确是个咒灵。在老人死亡的那瞬间,纵使非常迅疾和微弱,我还是从他身上捕捉到了属於咒灵的气息。
波旬违反常理的往上飘起。他仿佛不受重力影响那样,窜到了墙上,躲过了天狗的这一击。
这着实不像是人类能办到的事。
“咒术师!”他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你很有胆量,敢一个人到这里。”
寒河江薄叶的咒力出现在帐内。
我微微怔了一下,这才对波旬笑了笑:“听你这么说,之前也有咒术师来过?”
她来做什么?
“当然。”
“你把他们怎么了?”
波旬摸了摸肚子,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我,眼中的贪婪几乎可以滴下来。
“吃了。”
似乎是我的反应过於平淡的原因,波旬又重覆了一遍:“我把那些咒术师都吃了!有咒力的人就是比普通人要美味不少!”
“我听见了。”我说。
天狗趁机上前,团扇的边缘这次是擦着波旬的脖子过去的。他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涌出几滴血珠。
我对他说的事没有多大的感觉,也感觉不到愤怒和悲伤。
咒术师本身便是个高危行业。如果每个咒术师死亡我都要痛哭流涕一番的话,那么我也不用做别的事了。
更何况,我的共情能力本身也不强。
在这个行业里,太像个人是会被逼疯的。
“你说完了吗?”我问。
波旬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怪物。
被咒灵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我还是第一次。
“你逃不掉的咒术师!”
他向我扑来。
我撇了撇嘴:“我也没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