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太后原本是没脸来求风云泽的,可见风云朝凄惨地瘫在床上,这几日又不断地哀求她,她就有些不忍心。
所以,她就豁出一张老脸来求风云泽。
面对她祈求的目光,风云泽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太后娘娘想要找神医救治他,可以自己派人去找,我不拦着,但别想让我帮忙,我没那么大度。”
“另外,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拿,用不着风云朝施舍,以风云朝如今的情况来看,他当不了多久的皇帝,写不写退位诏书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风云泽便想拉着司长瑾离开。
荣太后连忙拦住他们的去路,“云泽,我求你了,他再怎么不对也是你大哥啊,你就帮他这一次吧,就最后一次。”
荣太后不是没有派人去找过药王谷的人,可因为风云朝和唐鹏池勾结的缘故,药王谷的人根本不愿意搭理她的人。
她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什么法子都使了,他们依旧不为所动。
而最近因为储君一事,前朝闹了很多风波,她得知风云泽找了药王谷的神医,身上的毒素快要完全拔除了。
她想着那位神医连风云泽身上的毒都能清除,那应该也能治好风云朝。
所以,她这才把希望都放在风云泽身上。
风云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嘲讽地看着荣太后。
一时间,荣太后的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了一巴掌似的。
荣太后盯着风云泽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便破釜沉舟般地朝风云泽跪了下去。
一只默不作声的司长瑾顿时眼疾手快地把风云泽扯到一旁,免得被折了寿。
“云泽,我知道你大哥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代他向你赔罪,只求你看在我生养了你一场的份上,能帮帮他。”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之后我会带着他去大慈恩寺长居,为国祈福。”
看着荣太后这举动,风云泽的脸阴沉的可怕,眼里除了愤怒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见事到如今,太后依旧偏心风云朝,还试图用亲情来绑架和逼迫风云泽,让风云泽去帮风云朝,司长瑾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太后娘娘,风云泽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就是不在意他,也不该如此作贱他,陷他于不义。”
荣太后下意识地就反驳:“我没有……”
司长瑾冷哼一声,语气越发恼怒,“你有,你今日这么一跪,明日他就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你在宫里待了几十年里,什么阴司手段没见过,你会不知道你跪求风云泽这事传出去后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不等荣太后会回答,司长瑾便道:“你知道,可你还是这么做,你就是想逼迫他。”
“对,你是生养了他一场没错,这恩情他确实无以为报,可他也救过你和风云朝不少次,又被你一次次地伤害,这么多年来他做得还不够吗?”
“我知道人心都是偏的,可你这偏得也太过分了,你只顾着风云朝,完全不管风云泽的死活,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荣太后被司长瑾这话说得无地自容,整个人像是卸了最后的力气的,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
她哭着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偏心,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谁受伤我都不好过。”
“只是云泽从小就厉害,什么事都用不着我操心,可云朝不行,我若是不多看顾着他,他就会被人欺负。”
“云朝这么多年来是算计云泽不少,可云泽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他也即将得到所有,反倒是云朝中风瘫了,拥有的一些都要失去了,若我不帮他,那他该怎么办?”
风云泽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难过了,可荣太后
的这些话还是一字一句地扎着他的心。
他不由地攥紧了拳头,艰难地压下心中的苦涩和愤怒,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而司长瑾听着这些话,顿时气得不行。
果然偏心的人说的话都差不多,老夫人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再次怒怼道:“没有人会承认自己偏心的,这些话你骗骗你自己得了。”
“风云泽现在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也将得到所有,可这不代表他以前遭受过的苦难就不存在了,风云朝如今的下场是他应得的,怨不得旁人。”
“太后娘娘,你别耗尽了你和风云泽最后的母子情分。”
闻言,荣太后心头一震,她泪眼婆娑看向风云泽,见他满脸冰霜,她顿时慌了。
“云泽……”
荣太后想要解释什么,但才说了两个字就对上了风云泽那冷漠至极的眼神,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颗心也直直的往下坠,
下一秒,就见风云泽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撩起衣摆朝她跪下。
见状,荣太后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她惊慌失措地上前,想要将风云泽扶起来,可司长瑾却伸手按住了她,让她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云泽朝她磕头。
只听咚咚咚——三声,风云泽结结实实地朝荣太后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像是磕在她的心头,让她的心一阵阵地发疼,疼得她只抽气。
而司长瑾看着他这样,心里也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细细密密地泛着疼。
磕完头后,风云泽就站了起来。
他看着荣太后一字一句地说:“母后,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从今往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我们母子的情分就从此刻断了!”
荣太后哭着摇头,语气悲切充满后悔,“不!云泽,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啊……”
风云泽没理会她的哭喊,直接召来人,冷漠的吩咐道:“圣上驾崩,太后伤心过度,执意去大慈恩寺带发修行,愿青灯辜负了却余生,为大晋的江山社稷祈福。”
闻言,荣太后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和你大哥。”
“云泽,我错了,我不该逼迫你的,不治了,就让你大哥这么瘫着,你留他一命,他现在瘫了,对你造不成任何伤害……”
“晚了!”
冰冷的两个字,将荣太后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打碎。
荣太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暗卫点了哑穴。
等荣太后被拖走后,殿内伺候的宫人也全部被打发走。
风云朝躺在床上想装死,但透过床幔看见风云泽朝自己走来,顿时惊恐地啊啊直叫,口水流了一下巴。
虽然他说不了话,可司长瑾和风云泽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让他们别靠近,放他一马之类的话。
看着他狼狈的丑态,风云泽勾起了嘴角。
“风云朝,你别担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痛苦,现在就让你死太便宜你了。”
“我会找个地方安置你,也会找人来伺候你,不过不会像现在这般舒服享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风云泽嘴角的勾起的笑,风云朝只觉得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