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今晚心情愉悦,因此喝了不少白酒,现在脚步都有些踉跄,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个算盘精,嘴里随意地大声回了一句:“也不过是一些卤鹿肉和酱牛肉,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怎么能入了您阎大掌柜的法眼?今儿个喝多了,没有想到这陈年赖茅酒后劲这么大,走了,回家睡觉。”说完不等阎埠贵再张嘴,就摇摇晃晃地向着中院走去。
阎埠贵在后面张了张嘴,只不过此时何家三口已经走进了莲花门,也只能不甘地跺了跺脚,回身走进了家门。
何大清由于喝了不少白酒,因此跟阎埠贵说话的时候声音多少有点大,因此不仅待在东厢房屋里的阎杨氏听了个一清二楚,就连中院里西厢房里的贾富贵两口子、连同他们家的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也都听到了。
正在给贾富贵爷俩倒洗脚水的贾张氏听到何大清的话后,忍不住开始低声嘟囔起来:“何大清这个臭厨子,有点好东西瞎显摆个屁,也不知道主动给咱们高门大户的贾家送过来尝尝,吃独食也不怕撑死。”
显然贾富贵爷俩早已经习惯了贾张氏的臭嘴,因此根本就没有搭理她,只不过贾家的大少爷贾东旭忍不住吞咽着唾液,低声说:“爹,酱牛肉和鹿肉什么味道?啥时候您买点儿咱们尝尝?”
贾富贵面对好大儿提出的要求,轻轻叹了口气:“东旭呀,那酱牛肉或许有机会能够在那些老字号卤肉店铺里买得到,可是卤鹿肉就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能够买得起的东西了,就连一些一般的有钱人也很难吃得到,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才有可能偶尔吃到,毕竟无论是梅花鹿还是马鹿,咱们这附近的燕山里很难看得到,只有在东北地区才有。从那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鹿肉,你觉得价格能够低了?而且往往刚一露面就会被那些达官显贵和著名的大酒楼包圆了,普通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购买。”
看到好大儿一脸失落的表情,贾富贵咬了咬牙:“这几天爹下班了就去几家老字号卤肉店铺瞧瞧,看看有没有酱牛肉卖。”
听到贾富贵的话,贾东旭才轻轻嗯了一声,钻进被窝把头蒙在了被子里,再也没有出声。
贾张氏早已经听到了父子俩人的对话,此时她的脑子里,想到的都是香喷喷的酱牛肉,嘴角已经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中院东厢房的客厅里,易曲氏坐在煤球炉子旁边,手里夹着一根大前门烟,不时送到嘴边狠狠地吸上一口。
刚才何大清跟阎埠贵的谈话声,也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此时有些昏黄的灯光下,易曲氏阴沉的脸庞异常扭曲,她的心里充满了浓浓的不甘与愤恨,往年这个时候,正是自己最忙碌的日子,每天都是按照龙太太的吩咐,买回来各种鸡、鸭、鱼、肉、菜,提前准备着炸丸子、剁肉馅,早早就开始预备过年时吃的菜肴。
每年这个时候虽然累得浑身酸痛,可易曲氏仍旧是痛并快乐着,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时候正是自己趁机捞好处的大好时机,不光出去采买各种食材时,能够多少赚点小钱钱,最主要的是每年到了年底,龙太太都会给自己一笔赏钱,少的时候也有五六块现大洋,记得最多的一年龙太太给了自己整整十块现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