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叶丞好奇,于是他无视了谢挽星的挣扎,只管自己仰躺,笑问:“哥,我刚刚的表现好吗?”
他问的是被擦药时的表现。
不出意料,谢挽星条件反射一般点了下头:“你表现得很好,很乖。”
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过去相伴,谢挽星总是不吝啬于口头的嘉奖,这会让肖叶丞很愉悦,谢挽星当然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尽量多的因为自己而尝到欢愉。
正如现在,肖叶丞愉悦地笑着,露出牙齿,眸光却不容忽视,像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哥,我是不是该有奖励?”
被欺压了半天的饿狼终于张开了嘴,显露出自己藏匿不住的欲望。
谢挽星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危险。
手腕再度用力,他继续尝试与肖叶丞保持距离。
在成功脱身并翻倒向床的另一侧的同时,他发出了胜利者的结算声音:“做梦。”
但他刚说完,就发现被自己丢在床另一头的人主动凑了过来——肖叶丞不再表现出乖巧,他擒住谢挽星的手腕,稍用力锁住,随后反客为主,压住了方才还作威作福的人。
这次轮到他的脸藏在阴影当中了,模模糊糊,叫人看不清,如暗夜中与天敌对峙,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动口。
偏偏这天敌还要装出无辜的样子,压着声音礼貌询问:“你是说我梦到的那些都可以成为奖励吗?那谢谢你,哥,麻烦你安分一些,我要开始了。”
谢挽星在喉结被舔-舐的瞬间发出质疑:“你做的这是什么梦啊?!”
灼热的气息从颈项转至胸口。
“同你的春-梦。”
……
第一区的雨从那晚开始下,先是狂风骤雨,后又淅淅沥沥。
下了两天才算完。
终于放晴的那天,李家的寿宴也热闹开场。
众人聚在李家的庄园里,似乎都很开心,这一处避世的好地方,让新到来的好天气更值得庆祝。
来寿宴的人,一半是为了李家,另一半是为了肖家,虽然家族内部暗流涌动,但表面上两家还是融合在一起,肖盛强与夫人李书卉免不了被称一句伉俪情深。
肖盛强暂时未出现,李书卉却一直在台前,她举着酒杯,与小会场里的客人一一碰过,说话温声细语,真像个被娇养多年的大小姐。
其余人被哄好了,免不了要恭维几句。
一边说着健荣的好听话,一边又忍不住谈论起健荣如今的严峻形势来:“李董,星生马上又要发售新治疗剂,听说这一代可比以前的长效治疗剂还要高效,他会不会进一步压缩短效治疗剂的市场呢?”
李书卉晃起酒杯,语调漫不经心:“压不压缩的,等他真上市了再说。”
众人一听,忽然安心下来,李董都这么说了,治疗剂市场总不至于真让星生这样的新企业翻过天吧?
“说起来,那小谢总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觉得无颜见肖总和李董,不敢来了吧?”
突然有人发问。
很快就有人应和:“来了也是扫兴,何必过来呢,李董的寿宴,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却总显得碍眼。”
“肖叶丞不来,那谢家恐怕也不会来了。”
“谁稀罕谢家呢,本来谢春生退得这么早,还以为他大儿子多能干呢,结果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跟星生沆瀣一气,坏了我们多少生意,我看他们一家子不来最好。”
“可肖叶丞毕竟是肖总的亲侄子,这要是不来,倒真成不肖子孙了……”
在一片阴损的狞笑声中,李书卉也跟着勾了勾唇角。
凌厉的眼线飞起,叫人不敢直视。
她还在用温钝的语调说着
让人摸不透的话。
“小肖总啊……他恐怕是回不来了。”
李书卉手中的酒杯是被佣人特地擦亮过的,会场的灯光一照,光泽能映人脸。
酒杯转了个弧度,转至大门的方向时,上头忽然显出了三个人影。
围在中央的,是谢家那刚回第一区不久、近来才有露脸的二公子谢挽星,而他的两边,正是众人议论了半天的星生制药总裁肖叶丞,与他的义弟白漓。
三人缓步靠近,面上都带着得体的社交表情,仿佛没听到方才的议论一般,连一点恼怒都看不见。
只见肖叶丞从应侍那边端来一杯酒,一边不遮掩地将酒小心递给谢挽星,一边含笑回答了李书卉的话。
“第八区路途是有些遥远,却也不至于回不来。”
他说着,为自己也取了杯酒,同他的星哥一起抬起手腕,举杯致意,话音同步。
“婶婶,生日快乐。”
两人语调轻快,真诚如剖心。
反倒是李书卉愣在了原地,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那笑吟吟对自己恭贺的药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惯用的温和话音。
“小丞你……回来了啊?我听说你在第八区出了车祸,没事吧?”
肖叶丞抿唇点头:“多谢婶婶关心,我没事。”
“唉呀,这怎么能叫没事呢?”谢挽星接着他的话,有些埋怨地开口,但手却亲热地揽上了肖叶丞的手臂内侧。
“婶婶你看看小丞,脸上可是擦伤了一小块呢,不知道是谁在车上做了手脚,我们小丞好好的脸都破了相了,真是倒霉……”
“哥。”肖叶丞应和他。
“没事的,不都报过警了吗?”
谢挽星还是嘟着嘴。
“他们查出来个第八区制药厂有什么用,我觉得那些个工人,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故意给你制造车祸,这背后啊,指不定藏着谁呢。”
他说着,眼神一转,望向李书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