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们的命运,总以为是要这样纠缠到底的。
却没想到现如今自己坐在对方的车里,隔着规矩的距离,明明也呼吸可闻,却远得如天涯海角。
甚至连彼此说出来的话也像隔着幕布,怎么也碰不到最底层。
忽然,车内响起了音乐声。
或许是肖叶丞怕车途乏闷,所以切了个歌单出来,一首一首放给谢挽星听。
r&B的节奏一响起来,车里的氛围瞬间从沉闷变成了暧-昧。
有女声轻轻缓缓地吐着一些深情的话语,在都市夜色彻底揭开欲-望之前,给暗色的世界蒙上了感性的面纱。
等红绿灯的时候,肖叶丞的手顺着乐声攀到了谢挽星手腕上,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捏着对方腕上的骨节,声音被压在音乐底层,听着并不真切。
他说:“哥,去我那儿,好不好?”
……
不知是音乐烘托得太好,还是谢挽星身边的位置确实空闲太久了,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去推开眼前的人。
夜色浓重,不开灯的公寓里只有城市星光能强行闯进来。
谢挽星坐在玄关处的进门柜上,腰被牢牢钳制住,腿也无处可逃,腿弯被肖叶丞灼热的掌心覆盖,只要他稍稍后退一点,就会被往前拽。
但谢挽星也没有躲,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噬咬对方的耳垂。
红透的耳朵有了水渍,在不见光的角落里被勾画出形状。
肖叶丞就低头在他颈间,礼尚往来地用牙尖试探他血管的位置。
谢挽星小声喊着“疼”,让对方无奈又好笑:“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不行吗?”谢挽星的语气里有无限骄纵。
肖叶丞收拢手臂,将人托起来,往公寓里面走。
“行,当然行。”
他小心地把人按进绵软的被子里,声音紧接着覆盖上去。
“放心哥,我会小心的。”
……
在长效治疗剂面世之前,俄蒂斯星是禁止公开发表体质相关研究的。
除了基本的“药物体质的人能够治疗患者体质的人”这种常识之外,人们对体质的了解根本不多。
有时候,无知才能产生敬畏,神秘才能让人不靠近。
可也有谢挽星这样的天之骄子,身为顶级药物,坐拥一切美好事物之时,还忍不住借自己的优势去一探上限。
就像他和肖叶丞,一开始就是他先招惹的。
是他在球赛上输给对方以后,气呼呼地跑去对方院队更衣室里堵人,明明脸涨得通红,声音也带着不可控的颤抖,却还是要摆出盛气凌人的模样,微微仰头垂眼,假装高人一头。
“肖叶丞,听说两个药物结合以后,资质更差的那个会对另一方上瘾,怎么样,敢跟我赌一把吗?”
在分开的这五年里,谢挽星不止一次因为当年的这句挑衅而骂自己傻x。
但平心而论,当年意气风发的小谢公子,是有这个资本去下任何战书的。
毕竟正常来说药物这么稀有的体质,就不会想着跟同体质的人在一起,所以根本没人知道两个药物结合会有什么结果,那句所谓的传说也只是迷信一般的存在。
更何况他谢挽星作为顶级药物,在校时当药物志愿者都是治疗患者的最佳人选,他对自己的资质根本不怯懦。
所以他当年去找肖叶丞,不论对方答应与否,谢挽星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那时候的肖叶丞跟他还不算相熟,只不过是酒会上见过,学校里各种竞赛有过会面,他当时看着谢挽星,没怎么想就摇了头。
“容我拒绝。”
肖叶丞
说着就想要出休息室的门,却被谢挽星突然伸出的手给拦了个严实。
“怎么,怕了?”谢挽星挑眉,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嚣张,跟小说里的反派差不多,“你不会是没经验吧,学弟?”
肖叶丞没回答,耳尖却红了,一双凤眸深不见底,不知翻涌着什么样的情绪。
谢挽星知道自己一猜就着,笑得更为张扬:“你放心学弟,为了弥补你的初次,我让你先在上面,这你总不吃亏了吧?”
没经验的纯情学弟,总是越逗越害羞的,谢挽星想着对方一会儿就该落荒而逃了。
谁知下一秒,对方的手来到了自己腕间,将他扶着门框的手给取了下来。
两人交换了半个身位,谢挽星看着肖叶丞凑过来。
鼻尖相对,呼吸可闻。
肖叶丞身上的味道干净好闻,连赛后的汗味都淡得闻不到。
“好。”
“诶?”
“我说好,学长,今晚我开-好-房等你。”
……
如今,谢挽星沉溺在满是肖叶丞气味的床褥里,感觉昏昏欲睡。
他心知肚明,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他可有五年没睡过踏实觉了,看来跟肖叶丞重逢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自己的身体能感觉舒坦一些。
肖叶丞在不应期里凑到谢挽星的脸颊边,轻声询问:“哥,我可以亲你吗?”
对方的嘴唇就在耳边留恋,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能体验到那熟悉的触感。
但谢挽星却瞬间偏过了脸,没让肖叶丞的吻落下。
“不可以,睡觉!”
肖叶丞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眸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好收敛起来,半阖的眼底写着失落。
但他很快又用上扬的语调回了一声“好”。
高高兴兴地贴过去,将人牢牢抱在怀里,连蜷曲的腿型都挨得严丝合缝。
“晚安,哥。”
“嗯……”谢挽星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懒懒回了一声,身体也软下来,窝在肖叶丞怀里,一边感受对方胸膛的热度,一边劝自己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