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艺
回到方知友家里，江存鑫扶着他往卫生间去，“咋，用不用江哥帮忙？”
方知友扔给他自己的手机，“把纪遇电话给我。”
江存鑫离开后，方知友把浴缸放好水，先踏进去一条腿缓慢坐下，然后把受伤的腿搭在浴缸外面。他估算着时间，当纪遇一下课手机铃声便响起来。
纪遇看着陌生的号码还是接了起来，“hello.”
“是我。”
纪遇突然想起来他应该是看完医生了，“怎么样？你还在医院吗？严重吗需要住院吗？”
“我现在在家里，不过我在浴缸里跌了一下起不来。”
“你伤没好怎么能泡澡！”
“你能过来吗？”
纪遇沈默了，这件事自己的确应该附上责任，既然他不需要金钱上的补偿，那么自己去照顾一下伤员也应该。
方知友在电话那头静静等着，悠闲地喝了口咖啡，挠了挠膝盖。
“地址给我。”
方知友住得离学校很近，纪遇步行不到20分钟就到了，他来到公寓楼下仰头看着。这种地段这样品质的公寓，哎，瞬间心里对方知友没有那么愧疚了。
纪遇敲敲门，接着收到一条信息：680305，他用这串数字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超大平层视野非常好，落地窗望出去就是中央公园，他不由自主地靠近过去。
纪遇向四处看去才发现房子的奇怪之处，没有房间！卧室，书房，客厅都在一整个开阔的空间里，连方知友的床都看到了，他试探着喊了声，“方知友？”
“我在这！”
纪遇循着声音过去，发现这道门后是卫生间，他走进去看到浴缸里的半瘫美男，先是看了两秒然后侧头回避着，“明知道自己有伤，简单擦擦就得了，瞎讲究什么！”
方知友朝他伸出一只手，“拉我一把，快泡发了。”
纪遇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拉着他一只胳膊，环住他的腰腹将人捞起来，尽量不去往下面看。
“你还挺有劲儿的。”
纪遇白他一眼，扶他站起来后就往外退了两步，“好了，你自己擦干净出来吧。”
方知友一手撑着墙，一手拉着纪遇，“等一下，有点头晕。”
“头晕？昨天撞到头了吗？”
“忘记了，也可能是饿的。”
一想也是，昨晚经历了那么多，不吃不睡又泡澡，正常人也该迷糊了。纪遇好心拿毛巾帮他随便擦擦，可是当他看到方知友后背时吃了一惊，“你的背！”
方知友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背上淤青了一片，你不知道吗？”
“可能注意力在别处没感受到。”
“你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没做个全身检查！”
方知友看着他气鼓鼓，又被浴室水汽蒸得有些脸红的样子，忍不住贴近靠着他。纪遇没有推开他，只把头拼命向后仰，“你干什么，跟你说正经的呢！”
方知友头靠在他肩上，“不喜欢待在医院，而且，得给你省些医药费。”
提到医药费，纪遇不好骂人了，“你别贴着我，快穿上裤子，我给你背上擦点药。”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后凉快许多，纪遇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他把人按在床上，取了药箱开始翻找。
纪遇将棉棒沾了药膏开始涂抹，方知友“嘶”了一声，“疼。”
纪遇感觉自己没怎么用力，干脆扔掉棉棒，用指腹抹了些药一点点吹着涂抹，肉眼可见的，方知友抖了一下，皮肤上激起了鸡皮疙瘩。
“你冷啊？”
方知友无奈地趴在枕头上笑。
纪遇抹着抹着，手指来到他后腰这里，即便是后身线条依然非常好看，纪遇不由自主的用手指按了按，弹弹的还挺滑溜。
方知友回头看着被新鲜肉体迷惑住的纪遇，“馋了？”
纪遇被戳破有些尴尬，他手掌一扬，“啪”的一声打在方知友屁股上，心想“脱衣有肉”说的应该就是他这样的。
被打了屁股方知友也不急，他有信心，这一巴掌他早晚能还回去。
料理完他的伤，纪遇看下时间，琢磨着怎么开口才会显得自己不那么没良心。
方知友看得出来，便开始计算，“这边护工的时薪高一点的是30~40，鉴于晚上也需要，夜班会高一些，我们就按40来算。你来了已经有一小时，工作到12点的话，刚好12个小时，一共480，再加20算你路费，一共500，成交吗？”
这一天的费用500，要比自己的兼职高很多，而且这伤与自己也有关，算起来非常划算。不过他那人诡计多端，指不定还要占自己一些便宜，但他受着伤肯定打不过自己，应该问题不大。
“美金？”
“对。”
“成交！”
方知友心里得意极了，面上冷静说道，“有点饿了。”
做饭对纪遇来说不难，但自己以往能接触的食材少，会做的不多，他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会，琳琅满目的有机食品，不过他只拿出一盒意面。
方知友靠在厨房门边，“不要意面，想吃中餐。”
纪遇看着他递来的一袋没开封的面粉，手搟吗？太麻烦了吧，不会让自己包饺子吧？方知友笑着看他，“怎么，不会吗？”
“你不是饿了吗？现做面食太麻烦，我给你煎个牛排吧，马上就能吃。”
“行，你煎牛排，我做点别的，你想吃什么？”
纪遇瞪大双眼看着他，“你会做饭？”
“很厉害，保你吃一次再也忘不掉。”
“不就是口吃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纪遇搞不懂一顿饭而已，怎么会让他说得那么不正经。
方知友拄着拐来到岛台开始忙活，纪遇本以为他在吹牛，可是看他切菜备菜，起锅烧油，挺像样子的。
不一会，独属于中国的菜香就传出来了，纪遇瞬间就被勾出馋虫。他在国内时都住宿舍吃食堂，从没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会做的也只是简单煮个面，炒个青菜鸡蛋什么的。
方知友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吹一吹递到纪遇嘴边，“尝尝咸淡。”
纪遇喝了一小口被经验到了，很鲜美，他从没尝过的味道，他接着把勺子里的都喝了，还砸吧砸吧嘴，“不错。”
方知友也很是满意，又夹了菜给他尝，每一道都很香，纪遇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家把披萨汉堡这些叫做垃圾食品了。
方知友负责颠勺，纪遇就在旁边递调料装盘子，两人不知不觉间配合得像小夫妻一般。待菜饭上桌，纪遇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将筷子拿起又放下，不好意思先动嘴。
“吃吧，看我手艺能不能留住你的胃。”
纪遇听罢便不客气，轻轻松松干掉一碗米饭，他甚至想再吃一碗，不过还是先寒暄一下合适点，“真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厉害。”
“喜欢就多吃点，机会难得，我可不经常下厨。”说着又给纪遇添了一碗。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做饭呢？还做得这么好。”
方知友将饭碗递给他，“我这样的人？我什么人？”
纪遇心虚地接过碗，先是扒了口饭，然后含糊说道，“纨……弟。”
方知友上身越过饭桌凑到他面前，撞了撞他额头，“小同志挺会给人扣帽子啊？”
“谁教你做饭的啊？”纪遇岔开话题道。
方知友坐回去，双臂交叉搭在桌沿边，“我妈年轻时候和亲戚在这边开过中餐厅，她身体还好的时候教过我，后来就是我一直做饭给她吃，她嘴还挺挑剔的，不满意就不肯吃饭。”
纪遇虽然没有妈妈，没有真实地跟妈妈接触过，但他看过一些同学和妈妈生活的样子，一般饭不好吃不都是孩子才闹脾气吗？
“哦，那你还挺孝顺的，算个好人吧。”
“哈哈不是，怎么我之前在你这算坏蛋吗？”
纪遇夹了一口牛柳就着米饭吃进去，“怎么不算？才刚认识就一直缠着人，也不讲道理，可不是坏男人吗？”
方知友看他这人虽然刺儿多，但是还挺单纯的，“哎我问你，谈过恋爱吗？”
纪遇瞥他一眼摇摇头，“我才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
“那有人追过你吗？”
说到这纪遇倒是点了点头，尤其是他到了初高中之后，个子长起来了，皮肤也不像小时候又黑又土，再加上学习名列前茅，所以有很多人跟他表白过。
方知友意料之中地点点头，“男的女的？有没有你心动的？”
“没有，我在学习，不考虑其他事。”
“也是，你靠自己考进重点大学获得交换生的机会，还能拿奖学金确实不容易，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想过？那，想的时候，怎么办？自己来？”
“想？想什么想！我不想！”
方知友单腿跳过来，按着他的两只手，“习惯用哪只？”
“你放屁！我，我没有！”纪遇恼羞得一推他，他就顺势坐到地上。
纪遇看着倒在地上的方知友，心想摔死他算了，但是自己是拿了40时薪的，摔死老板谁付账？
“你起来！”
方知友看着这小处男气急败坏的样子，得意说道，“你告诉我哪只手，我就起来。”
“右手右手，行了吧！烦死了！”纪遇气得开始跺脚。
方知友伸出一只手要他拉，纪遇撇着头递给他一只手，方知友拽住一带，就把人拉倒怀里去了。方知友握着他的右手放在掌心里看，纪遇羞得直接握拳不给看，并给他胸前来了一记重击。
纪遇要起身，方知友箍着他的腰，“你已经尝了我的手艺，不让我试试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