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紧缩,狐疑地观察暮修远的表情,也没看出破绽,但他还是不信:
“肯定是厨房抽油烟机效果太好,把你身上的信息素吸走了。”
抽油烟机的老板要是知道还有这个卖点,一定会半夜爬起来制作宣传方案。
“早饭我蒸了包子,吃不吃?”暮修远也没强迫谈颜玉相信,转而摆弄他放在蒸笼里的包子。
一个个的皮薄馅大,是他在易感期到来前去包子店买来的生包子,回来自己蒸熟,更新鲜。
“吃。”揭盖后,谈颜玉闻到了包子的肉香味。
他可以拒绝暮修远,但无法拒绝软呼呼的包子。
暮修远夹了三个出来,盛了叠醋放在托盘中,端给谈颜玉。
“搞这么麻烦干嘛,太在意面子会活得很累。”谈颜玉不理解暮修远为啥总要讲究优雅。
换个角度思考,也许暮修远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过得那么糙。
只要有口饭吃,有地方住,能让谈颜玉安心弹吉他,他就能待在那儿一辈子。
“不喜欢吃就放在一边。”暮修远没有勉强他。
早餐,谈颜玉一个人吃掉了五个包子,暮修远就吃了一个包子加一杯咖啡。
收拾好碗筷后上楼,谈颜玉站在楼梯底下仰头望去,觉得暮修远前进的方向是通往书房。
“喂”了声,语调中充斥着不理解,“既然有时间休息,为什么还要工作?”
暮修远脚步顿住,回头:“因为任务很重。”
现在不处理完,等到易感期过去回到学校上课,将会有更多的烂账需要处理。
倒不如现在就解决一些。
能有什么任务,值得暮教授牺牲易感期的休息时间处理,谈颜玉非得去看个究竟。
他扶着楼梯扶手,跳跃着爬上二楼,看向虚掩着的书房门。
试图通过狭窄的门缝看清楚里面的人在干嘛,可惜,门缝太小,他啥也看不见。
进去之前,谈颜玉检查了一下自身有没有信息素外泄的情况。
扯开衣领闻闻,又摸摸后颈,腺体很安分,身上也没有味道。
呼吸之间全是暮修远信息素的味道,浓烈清新的绿茶味,很温和,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谈颜玉接受了暮修远的临时标记。
指尖仔细摩挲还能在后脖颈摸到点点牙印,再过两天才能消失,临时标记也会随着牙印一起消失。
先不管了,谈颜玉就不是怕事的人,就算没有暮修远的临时标记,他也会靠抑制剂度过发情期。
是的,谈颜玉对自己就是如此自信。
自信的omega最好命。
悄悄推开书房门,谈颜玉探头探脑朝里看。
一眼看见窗边书桌后面坐着的暮修远,那人洗了个澡,换上了深灰色家居服,跟他身上的外套一个颜色。
“看什么?”暮修远像是脑门上长了眼睛,不抬头也能看见门口偷窥的人。
“我来看看暮教授你在干什么。”谈颜玉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既然被发现了,那他也不装了,从偷摸看变成了光明正大地走进书房。
拖了把椅子坐在暮修远身边,歪头看他电脑上的文字。
好像是个ppt,背景用的黑白灰三色组合,内容似乎跟经济学有关。
谈颜玉看得头晕眼花,虽然他大学被老爸逼着学了经济学,但他真的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能看懂吗?这个数据为什么上升?”暮修远还一本正经地给他指了个数据。
谈颜玉简单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看,他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个瞎子,纤长的睫毛轻颤。
像蹁跹欲飞的蝴蝶,暮修远没忍住横过电子笔碰了碰。
谈颜玉“唰”地睁开眼,疑惑地扭头看他:“你是不是碰我眼睛了。”
“没有。”暮修远否认。
“哦。”谈颜玉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你继续审ppt吧,我去玩吉他,没事不要叫我,有事也不要叫我。”
说是这么说,谈颜玉还是抱着吉他来了书房,对着曲谱试着无声弹奏。
只是对着曲谱摸弦,但不会真的弹出声音。
暮修远在修改ppt的间隙抬头,声线清冷:“可以弹出声音,不会吵到我。”
“谁说我是因为吵到你才不弹的?别自作多情。”谈颜玉就要跟暮修远反着说话,他心口憋着口气,不想让暮修远如意。
不过,在暮修远开口以后,谈颜玉开始弹出声音。
一开始还觉得很奇怪,在在意的人面前弹吉他,会莫名羞耻。
越弹越觉得曲子有点耳熟,谈颜玉试着跟曲谱哼了两句,充满青春的调子戳中谈颜玉脑海中的一段回忆。
他想起来在哪儿听过了,是在大一他第一次遇见暮修远那天,学校广播站放的正是这首歌。
青春的歌词溢满整个学校,伴随着来报道的学生们兴奋的吵闹声音。
谈颜玉就在吵吵闹闹的环境中成功迷了路。
九月骄阳正盛,烤得人头顶发烫。
宽阔的校园道路上,谈颜玉一手遮住头顶,一手拖着行李箱
谢绝了几个看起来就不正经的alpha学长的帮助,谈颜玉沿着道路走了很远都没看见宿舍。
不死心又打开地图看看。
上面密密麻麻的道路和无数红箭头仿佛是为了防止谈颜玉看清路。
天杀的,他真的看不懂地图,有没有靠谱的学长经过,他好想问路。
正想着,愿望立刻实现。
迎面走来两个穿着社团活动服装的学长,两人都穿着灰白的印有学校logo的防晒外套。
一个beta一个alpha,不过这个alpha的信息素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