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傻眼了，但他也没傻到认为刚才听错了，他手上拿着刚准备使用的针剂，肩膀局促地缩在一起，鼻尖上的汗珠正往外冒：
“关，关先生，您没事吧？”
说这话时，他没敢直视关冥的眼睛，谈颜玉鼻尖抽动两下，闻到了浅淡的甜美的信息素的味道。
这个闯出来的实验人员是omegA。
不怪谈颜玉没有一眼认出来，这个小omeg浑身上下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
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橡胶工作服，脸上戴着蓝色医用口罩，举着针筒的手套上还沾着鲜血。
红红蓝蓝的混杂在一起，让人有些心脏不适。
关冥冷淡地望向那个人，正眼扫过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没事，你去专心做实验，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做实验要专心，不要被外界影响。”
跟对谈颜玉说话不正经的态度不一样，他对那位omegA说话时如同掺了冰碴进去。
omegA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颤巍巍地收回视线，但还是充满眷恋地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太担心关医……关先生你了，您别生气，我这就回去继续实验，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关冥直接懒得回答，他搂住谈颜玉的腰身，带着他进入大铁门后的房间里。
亲密的接触差点让谈颜玉恶心得呕出来。
这个男人在如何让别人感到恶心的赛道上足以一骑绝尘。
门后的房间内是意料之外的干净。
谈颜玉都屏住呼吸防止更加浓烈的恶臭。
没想到房间内摆放着很多照片，墙角下是一张床铺，上面堆放着很多颜色靓丽的娃娃。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金丝楠木的衣柜，看起来有些年头，衣柜的门上有很多岁月的划痕，样式看起来也有些老旧。
衣柜开门上也贴着一张大照片。
到底是谁能让关冥留下照片纪念？谈颜玉凑近看了眼。
瞬间，寒意顺着脊梁骨爬满四肢百骸。
陈旧的衣柜上，贴着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贴着一张化了妆的人皮。
第132章 你别当真
“不是吧？你真被吓到了？”关冥笑得阴森。
他说的话也让人头皮发麻，说完以后他还伸手去触碰衣柜上的人皮脸。
刚才他还用这只手碰过谈颜玉的腰身，现在谈颜玉感觉自己的腰上也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静谧的空间里，一时半会儿无人讲话，关冥忘情地抚摸脸皮，仿佛在抚摸他的恋人。
等等，衣柜上那张人皮不会真的来自他的某一任恋人吧？
“别用看地沟里的臭老鼠一样的眼神看我。”关冥没回头，却精准感受到谈颜玉眼神的含义。
“你不是么？”谈颜玉反问，他后退一步不想继续和关冥说话。
跟讨厌的男人说话多了，谈颜玉会觉得自己也脏了。
“你不会以为这是人皮吧？”关冥反应过来，笑得更大声。
他身体后仰，西装后腰压出一道抚不平的褶子。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神经病。
但是关冥就在医院里工作，他的精神要是有问题，精神科的医生在跟他交流的时候会发觉吧。
或者说，关冥确实有精神问题，但是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在精神科医生面前也可以伪装自己的身体没毛病，这对熟知医学知识的关冥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已经抛弃了成为医生时大声朗读的宣言，谈颜玉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抛弃不了的。
“这不是人皮，是我拜托朋友制作的橡胶皮肤，你可以上手摸
一下试试，很柔软，像是真正的皮肤。”
关冥看起来是在认真的邀请谈颜玉上手抚摸人皮，谈颜玉婉拒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手也变脏。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会为难你。”关冥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收回手，抽出胸前口袋里的纯白手帕擦拭干净手指。
随手将手帕丢进垃圾桶。
他的手指脱皮很严重，虽然露出来的时间不多，但还是被谈颜玉捕捉到。
他心下一凛，记得暮修远跟他说过，医生这个职业很伟大，他们需要接触很多病菌，一不小心就有感染的风险。
所以，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健康，会经常洗手，看来关冥也是经常洗手的那一类人。
从另一个方向，是不是就说明，关冥在这里也经常接触手术。
在谈颜玉简单思考的几秒时间里，关冥换了个位置，他越发靠近谈颜玉，近距离看着谈颜玉，鼻尖快要碰上谈颜玉的额头。
“你在想什么？表情很有趣。”关冥的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很扭曲的弧度。
他能感受到谈颜玉开始害怕，而他最喜欢病人对他产生害怕的情绪。
毕竟，只有害怕才能让他们老实听话。
关冥喜欢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
“我在想，你被发现的时候会对警察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谈颜玉没有瞒着他。
瞒着也没用，他仰头，眼神平静地跟关冥对视，准确且清晰地看见关冥疯狂的眼神，以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关冥在疯的边缘试探，不管谈颜玉说什么，他都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谁知道呢，可能是抱头痛哭吧，然后对着警察悔过？向他们诉说是一路走过来孤立无援的立场。”
这话说的，关冥自己都不相信，他捂着额头，掐了把谈颜玉的脸颊，脸颊上的肉感让关冥爱不释手。
走廊上小动物腐臭的味道顺着门缝艰难地钻进来，谈颜玉皱着眉头，整个人都贴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