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徐弦神色淡漠,看上去完全没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回去咬狗一口么?”

松子反问:“为什么不行?要是狗咬了我,我肯定会反过来咬狗。”

说他不要脸也好,说他没有宽容心也好,松子都认。

他就是不想吃亏。

“你傻不傻。”徐弦答非所问就算了,还顺带把松子骂了一句,但是顺毛来得也很快,“如果是恶狗,你要想办法拴住它,或者训练他,而不是想着跟它狠狠打一架,拼个鱼死网破你有什么好处么?”

更何况,他们以后还要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那你的意思是?”松子直觉自己好像听明白徐弦的想法。

他跟着徐弦走到练习室门口,狐疑地瞧了瞧后者的神色,又抓住后者的手臂。

瘦弱的触感,如同一截干燥坚硬的树枝,虽然看起来很容易折断,其实内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轻易无法断折。

但有时候,松子真担心徐弦把自己绷得太紧,一时承受不住情绪崩溃该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先打起精神准备好下个星期的商演,等商演结束后再找他们麻烦对么?”

松子左思右想,觉得这样猜测最准确,谁知徐弦还是摇头,神色莫名地看了眼松子:

“不,你误会了,我没打算报复他们。”

得了,松子嘲讽自己,你说你,乱猜些什么,现在好了,被说是自作多情了吧。

爱找不找,反正他不找麻烦也能活下去,多练练鼓打发下时间也可以。

生活中无法超越,那就从技术上超越,迟早有一天,他们队伍能取代猴子那一队的位置。

路过徐弦身边时,松子拍拍他的肩,语气低沉地劝慰:

“友情提示,徐哥,你也别忍气吞声,有些人就是看准了你这一点,想要爬到你头上撒野。”

徐弦微不可察地点头:“我知道。”

如果松子此时回头,就能捕捉到徐弦眼中的野心,他的眼眸黑沉沉,像是正酝酿着一场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大风暴。

第176章 撤离通道

在练习室内待了几天,谈颜玉完全放松下来,融入到这个乐队团体中。

以前在酒吧工作时,四个人经常私下聚在一起搞搞音乐,虽然不是出商演这种级别。

但也偶尔会兴起去公园之类的空旷地带义演。

气氛也还不错,唱到老歌时也有路人会停下来跟着唱。

徐弦肯定了他的想法,一边调整音弦一边告诉他:

“商演跟义演差不多,只是现场的观众会更多,尽管放开了唱,容错率很高,我们会对他们说,你是暂时加入队伍的志愿者。”

这样就不用担心事后被人找麻烦说唱得不合他们胃口。

练习室不大,第一天踏进来,谈颜玉觉得空间很大,是因为松子的架子鼓还没搬进来。

架子鼓是他报道的当天下午送来练习室的,拆散零碎的架子鼓部件被工人小心地运输进来,摆放在铺了一层软地垫的部分。

组合在一起后,跟谈颜玉的身高差不了多少。

光是看着就很壮观,不知道松子是如何下手敲响他们。

架子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最靠近的谈颜玉是那面鼓上,鼓面有明显的磨损,尤其是中间一点。

指腹触摸上去,是如同老茧一般的粗糙纹理。

“这可是陪伴了我很多年的老古董了,别看这一堆乍一看还挺新,其实这些是我从老爸手中继承来的。”

松子见谈颜玉看得入神,便主动过来跟他解释来历。

练习室的大门关

紧,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人说话,他也可以放心地吐露心声:

“我爸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可能我读不进书就是遗传他吧,但是我爸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很高,比我这种半吊子厉害多了,他那个年代,已经可以一边敲鼓一边唱曲了,我唱不了。”

松子唱不了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五音不全,而是因为他的吨位太重,挤压了声带。

唱歌可以,但持久性不强,唱不到半个小时就会累得气喘吁吁。

“你是该减减肥了。”谈颜玉眼珠下移,看了眼他凸出来的肚子。

又贱兮兮地伸出手比划一下:“快有两个篮球那么大了。”

松子赶紧捂住肚子不让谈颜玉看:

“哎呀,我知道的啦,我是有在减肥呀,但是营养师给的食谱全是草,我又不是真的牛马,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嘛。”

一个大男人做出娇嗔的语气,竟然也不显得违和。

不过,松子大概不知道,每次他心虚的时候,都会用撒娇一般的语气说话。

这种时候,谈颜玉就会知道,他哪里是吃不下去,说不定只是瞟了一眼就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根本不可能吃。

跟谈颜玉对视后,松子明晃晃地从好朋友的眼中看出了“不相信”三个字。

他故作伤心地捂住胸口,哭哭啼啼道:

“果然是分开久了,谈哥你现在都不相信我了,还是说,你在酒吧遇到的骗子太多,不小心被骗了很多次?”

这种概率太低了,谈颜玉无视他的“关心”,转而坐到架子鼓后面的高凳子上,饶有兴趣地拿起鼓槌敲响距离他最近的那面小鼓。

鼓槌落下,与鼓面碰撞发出的声音竟十分悦耳,是一种介于沙哑和清脆之间的音色。

敲起来也很丝滑,可以感受得到主人对着面鼓的爱惜,以及这些鼓自己本身的好质量。

“你敲这个,敲这个试试看。”松子收起表演,兴致勃勃地给谈颜玉指了一面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