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受到伤害，我向你保证，不会出现一个孩子来危害你的生命健康。”暮修远柔声告诉他。
温和的语言是谈颜玉现在唯一能听得进去的话语。
他幻想了很久的事情在此刻破裂，复杂的情绪如同浪潮，狠狠扑过来，将他淹没在其中。
他低头，用额头用力撞向暮修远的肩膀，暮修远知道他很难过，任由他发泄：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不会反抗。”
谈颜玉开口，说的却是暮修远意想不到的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个提议？”
谈颜玉不是傻子，时间也太凑巧了，这份文件开始实验是两年前，投入试验之前还需要做各种准备。
人力物力，不管哪方面都要钱，而且要很多钱，都是血本无归的那种。
这种冤大头不好找，若是国家拨钱，至少要让上面的人看见这件事的好处。
去除omegA的腺体，对上位者来说，可算不上是好处。
他们不阻止已经是大发慈悲，要获得他们的赞助，还不如做白日梦来的快。
“……不久。”暮修远的声音也哑了，他抱住谈颜玉的手很稳。
跟他这个人一般，成为了谈颜玉最坚实的后盾。
“不止两年吧，三年？还是四年？”算上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年，总共才四年。
那岂不是说，从他们在一起开始，暮修远就在为他谋划以后。
所有谈颜玉能想到的事情，暮修远早就提前想到，并且已经开始出力替他谋划。
“……你是傻子么？暮家居然会生出你这个大傻子。”谈颜玉眼中的暮修远逐渐变得朦胧，他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看清面前人的模样。
回忆可以褪色模糊，但是暮修远在他心中的印象必须清晰。
暮修远捧住他的脸，轻轻亲吻他的唇，告诉他：“暮家其他人才是傻子，我不是。”
知晓了提案结果后，谈颜玉越发确信，关冥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在私底下进行非法手术。
包括但不限于腺体去除，如果关冥不是个好人，那么，是否能证明，宋明轩的死亡跟他确实有关系。
警方那边缄口不言，也许是上面要求他们秘密行动，在事情还未定性之前，不能对外宣传，以免导致恐慌。
“暮教授，我还想调查一下关冥。”谈颜玉抱着暮修远的手撒娇。
而暮修远，淡定地换了只手翻炒锅里的菜。
“不允许，你好好上班，有新消息我会通知你。”暮修远说什么都不会允许谈颜玉出去涉险。
他放下锅铲，从橱柜中取出一件新围裙，单手罩在谈颜玉身上：“炒菜有油烟，你要继续待在厨房的话就穿好。”
不说还好，暮修远一说，谈颜玉立马感觉到鼻子口腔里全都是炒菜的油烟迸溅出来的味道。
虽然说不上难受，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受。
现在距离暮修远给他看秘密文件都过去半个月了，五月份天气都开始回升了，估摸着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穿上短袖。
谈颜玉想趁着穿衣方便的这段时间里去搞搞侦查，本想委婉问问暮修远有什么好办法。
结果被暮修远察觉了他的真实意图，除了上班时间，其他时间都不允许他出门。
连大门口都装上了监控。
暮修远对谈颜玉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谈颜玉简直苦不堪言。
早知道就不问暮修远了，他自己上网搜也不是不行。
暮眠最近没有课，要么在家休息，要么出去找他喜欢的人玩。
今天恰好是他在家休息的日子。
见不到喜欢的人，小暮眠肉眼可见地萎靡了许多，头上的卷毛都快变直了。
谈颜玉郁闷到头上的直毛都快变卷了。
“嫂子，我哥又拒绝你了？”暮眠都快习惯了，刚开始他还会嘲笑，现在他习以为常到觉得不好笑了。
不过，虽然他哥跟嫂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拌嘴，但是他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了。
之前夫夫俩之间总是像隔着一层保鲜膜似的，说话虽然自在，但少了几分亲昵。
现在两人站在一起，则是散发出粉红泡泡一般的背景。
跟他们待在一起，暮眠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粉红泡泡上面的甜味。
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你下午打算去哪儿？”谈颜玉揪了暮眠一撮头发绕圈圈玩。
暮眠换了个躺下的姿势让谈颜玉更好揪，没精神地摆摆手：“哪儿也不去。”
“你朋友呢，大学不应该跟朋友出去玩玩么？”谈颜玉倒是知道暮眠在学校有被人欺负，但是暮修远过去以后很快就摆平了。
换了个更安全的宿舍待着，那之后暮眠就变得开朗了许多。
“他们去陪女朋友了，还有的去外地写生了。”暮眠的朋友都是特长生。
跟文化课的专业生相比，特长生的性格更加变幻莫测，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他们在一起反而更加自在。
反正暮眠是这么觉得的。
“那你也加把劲儿追求你喜欢的人啊。”谈颜玉嘲笑他，松开他的头发在他眼前竖起一根小拇指，“你还不如我当初勇敢。”
现在回想起来，谈颜玉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在毫无回应的情况下追了暮修远整整一年。
等于用他的热脸贴了暮修远的冷屁股一年。
啧，这个说法好恶心。
“我也想，但是他说最近要出国一趟，回来的时间不确定，说等他回国以后再约我。”暮眠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谈颜玉给了他轻轻一巴掌：“年纪轻轻不要叹气，不就是出国，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跟他说陪他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