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原话是:“病人在一天之内就会苏醒。”
现在还没到一天,只是白露着急,所以才打电话叫了谈颜玉的朋友过来。
打电话的时候他没考虑到谈颜玉的朋友也有各自的工作。
白皙的面上闪过歉疚,白露朝徐弦鞠了一躬,嗓音清脆:
“很抱歉专门打电话叫你们过来,我也是太着急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兴许今天晚上就会醒。”
徐弦摆摆手:“没事,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朋友出事,徐弦自然希望自己是知情人。
就算帮不上忙,徐弦也不希望谈颜玉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白露愣了下笑开来:“颜玉醒来一定会很高兴。”
……
华国首都某个研究室内。
一群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尖叫欢呼,雀跃的声音响彻整个研究室:
“研究出来了!!不愧是我们!从现在开始,历史要改写了!!”
旁边有人拉住他:“话别说太满,才哪到哪儿呢,稳重点。”
话虽如此,他隐藏在面罩下的脸上也是满面笑容。
这可是切除腺体的技术啊!
国家压了那么久,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出过成功案例。
这还不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活体标本来做实验,实验室的小白鼠不长腺体,很多数据都无法拿来参考。
而且,没有小白鼠能抗得过切掉脖颈后的一块肉还能活着。
转机在一个星期前发生。
一位身患腺体癌的年轻女孩自愿捐赠躯体供他们研究。
腺体癌是一种烧钱的病症,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种药剂或手术能使患者完全康复。
但是患者想要活着的话,别无他法,只能花钱吊着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女孩为什么会在住院三年以后选择捐献身体。
但这一举动对于科研界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大好事。
他们的研究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女孩脖颈后的腺体被成功切除。
现在的女孩成为了普通人,不过她还需要去医院治疗身体内因为腺体癌而产生的并发症。
等并发症治愈以后,她就能出院了。
预计治疗过程大概需要三年到五年不等。
但这个时间对比望不到头的腺体癌治疗过程来说,要好太多。
手术的全程都有录像带记录,他们已经将录像带传往高层。
现在只需等待高层给他们结果。
只要腺体切除手术的法案通过,他们立马就能操刀上“战场”。
“要我说,这次的法案还不一定能过呢,你以为法案没过全都是因为还没有成功案例出现过么?”那人自己否认,“怎么可能,通过不了多半还是因为会损害上层人士的地位。”
领导层霸占了位置那么多年,还搞了个允许儿子继承地位的法律。
平民想要坐上去难如登天。
“也不一定吧,那位也在呢,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位,就是姓暮的那位Alpha。”
有人反驳:“而且顶层现在不只有Alpha领导了,有一位你们忘记了么,他继承了他父亲的位置,但他是个omegA。”
这话一出,大家的信心又回来了不少。
确实,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他们的实验不是没有意义的,相反,他们的成功反而会给正奋斗在一线的平权者带去莫大的信心。
……
谈颜玉昏迷了,但他还有意识,他知道自己处于昏迷的状态,也知道自己是因为腺体炎症才会晕倒。
但他无法控
制自己的身体,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松山市的那家医院,地板依旧是不吉利的暗红色,墙壁上布满岁月的痕迹。
在现实中没能观察到的画面,在梦却十倍百倍地放大了。
墙壁上类似于撞击的痕迹其实是病人的抓痕。
一道道指甲印在氧化后,边缘变得焦黑,内里的白墙被空气侵蚀,变成了火烧纸张的颜色。
松山市的医院没有问题,但他们医院里的精神病患者非常多。
但那些病人无一例外都是Alpha。
谈颜玉沿着楼梯爬上三楼,手术室亮着红灯,里面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
他捂着耳朵蹲在楼梯口,很快,手术室打开,医生和护士分站两边,从里面推出来一张床。
床上躺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
那些人仿佛没看见谈颜玉,推着床朝他直直地撞过来。
眼看着就要来不及避开,谈颜玉甚至都还没站起身来。
他紧紧闭上眼睛,一阵凉风吹过,手术床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混乱中,有人在喊:
“快快快,手术失败,赶紧上吊针。”
距离最近的时候,谈颜玉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他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正是他去检查那天,出现在他主治医生病房里的那位医生。
这位医生的手腕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切口干脆利落,血液顺着床的边缘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
落在地上,融入暗红色的砖块中。
很难确认这些砖块一开始究竟是不是暗红色。
也许是后来人的血液染红了它,或者,它靠着这些鲜活的血液才不至于掉色。
“该死,这次又没研究出切断腺体跟血液连接的办法,该想个新办法了。”
本以为人都走光了,听见说话声谈颜玉才发现原来手术室里还有人。
苍老的音色非常耳熟,它大着胆子往手术室的方向走了两步。
看清手术室内的场景时,他喉结滚动一轮,脸色乍然苍白。
第209章 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