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道枫？”
周晓晓和毛笔听到这名字都是一愣，不禁异口同声地问道。
“传说，这是创世时期诞生的第一棵枫树，乃是始祖级的存在。”
“这一类存在被后世人称为不朽生灵。不死道枫就是其中一位。”
“万千大道皆有第一，所有道路能够存在皆是因为在路的尽头存在着一位不朽生灵。”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各路不朽生灵一个接一个崩殂，能留下来的基本上不超三十二位。”
“而不死道枫就是其中一位。”
说着，姜宇的眼神忽然炽热起来，兴冲冲道：“如果能从祂那里抢到一些始祖本源，那我甚至都能瞒过天道斩三尸升仙。”
“啊？”
见到姜宇兴高采烈的样子，满笔疑惑的毛笔忽然悄悄冒出头来道：“那我们去试试？”
“好啊！”
一听这话，姜宇立即答应，随后缓缓回头不怀好意道：“你打头阵。”
“啊？我打头阵？”
被姜宇这话吓得一激灵，毛笔立马怯生生的缩回了周晓晓的口袋里：“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
“不敢就别哔哔。”姜宇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那可是不朽生灵，接近天帝的存在，去抢本源不是纯找死？”
“哎呀，姜宇别生气嘛。”
见毛笔被凶，周晓晓急忙轻笑着打圆场道：“它哪里懂那么多，别跟它一般见识。”
听了这话，姜宇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毛笔，回过身去四下扫了一眼不死道枫四周被开辟的独立空间。
短短三分钟后，姜宇忽然指向一个方向道：“从那走，借路过去，跟好我。”
“传闻不死道枫性情温和，咱们只是借个路，不会触怒祂的。”
话罢，姜宇抬脚便走。周晓晓见状连忙跟上姜宇的步伐，生怕跟丢。
姜宇没敢用缩地成寸大神通，能被允许在此借路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若是疾行打搅了此处安宁，那是姜宇承担不起的。
天生王者难以杀死，可不代表杀不死。
若是不死道枫想，一瞬间姜宇就得魂飞魄散，被湮灭于时间长河。在祂的巅峰时期，祂甚至有与源头一战的实力。
连走带歇大概过了两三天，两人可算是到了不死道枫的另一侧。
站在空间与浓雾交界处，姜宇回首遥望远处的那仍在摇曳的不死道枫，不禁有些遗憾。
若是能请祂出手，自己的确能瞒过天道斩三尸升仙。
可是，不死道枫为什么要帮他？
没有理由，所以姜宇不敢去打搅祂的安宁。
“走吧。”
姜宇回过身来，率先走进浓雾。
本坐在地上歇息的周晓晓也连忙站起身来跟了进去。
就在周晓晓进入浓雾的刹那间，空间正中心的不死道枫猛地一震，万千颂歌于天地间响起，一枚枫叶自树上脱落，划过天空跟进了浓雾之中。
“姜宇，咱不会再遇到一位不朽生灵吧。”
走了半天，周晓晓总感觉哪里不对，不禁担忧地向姜宇问道。
“应该不……”
话还未说完，姜宇突然立在了原地。
紧跟着姜宇没反应过来的周晓晓“哐”得一声撞在了他的背上。
等她揉着脑袋探头向前看去时，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直冲脑壳。
姜宇身前十步之外的浓雾中，站着一个人形黑影！
周晓晓和姜宇都没敢出声，只是待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触怒对方。
不会又是不朽生灵吧……
两人心底都不断祈祷着，万一真是不朽生灵那可就倒霉大了。
两位不朽生灵齐聚天庭遗址，这里要发生什么姜宇想都不敢想。
那道黑影缓缓走出了浓雾，但姜宇两人仍是看不出祂的样貌，也不确定祂到底是不是不朽生灵。
他们两人不敢赌，赌错了就是形神俱灭！
黑影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径直走向姜宇。
可姜宇哪里敢动，只是站在原地，等着祂有什么动作。
那道黑影只是在姜宇正前方不到一步距离立住，似乎在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姜宇。
我嘞个乖乖，我有什么好看的啊？
头皮发麻的姜宇心中不断祈祷。现在距离这么近，他很清楚地明白，这就是一位不朽生灵！
具体是哪一位，他不知道，但祂是一位不朽生灵就对了。
嘶——
神秘的不朽生灵没有在姜宇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大概只是一分钟的功夫，转瞬间消失不见。
就在姜宇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一只手直接搭在了姜宇肩上。
就这么一瞬间，似曾相识的一瞬间，姜宇再一次看到了那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奇怪的一幕，姜宇前几天就在大羿
留念那里感受到过。
但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看见的，好像是自己？
这是哪一个“什么都没有”？
姜宇在大羿留念那里至少见到了三个“什么都没有”，可他不确定这是哪一个。
不过他现在很明显地感受到，那片“什么都没有”之中就是他自己。
为什么是我？
姜宇忽然开始头疼起来，剧痛瞬间让姜宇呲牙咧嘴地蹲在了地上。
刹那间，姜宇居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地面变成了一泊无边无际的水面，头疼忽然缓解的姜宇盯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猛地起身四下一看，浓雾什么的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无边无际的苍白和自己脚下无边无际的水面。
姜宇还是不敢乱动，以不变应万变。
不知过去了多久，姜宇脚下的水面忽然以姜宇为中心荡漾起了波纹。
讶异的姜宇低头一看，直接与自己的倒影四目相对。
刹那间，那倒影居然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姜宇虎躯一震，急忙后退几步。
但是那倒影却留在了原地，回过身来继续笑着盯着姜宇，似乎别有用意。
它是苦笑又好似在埋怨什么。
它忽然开口了——
“为什么没有后来者！”
这声音本极为渺小，似乎在时间尽头传来，但转瞬间就变成了轰鸣，不断回荡在天与水之间。
那声音的语气有一种难以诉说的苦，姜宇只觉得一阵阵心酸，在心疼。
它是谁？
“人呢！”
“为什么没有后来者！”
声音显得委屈至极，是在责问，又是在哭泣。
“没有……”
“好哇！”
“没有！”
话音刚落，姜宇头顶忽然裂开一道自天与水交际一方到另一方的庞大裂痕。
那裂痕中有着什么东西闪着光。
但就当姜宇想要看清楚一点时，他的眼前忽然一黑，下一瞬便回到了浓雾之中。
“姜宇！”
重得视线的姜宇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周晓晓焦急的面庞，然后是急得团团转的毛笔。
“姜宇！你这怎么了？”
听到询问，姜宇一阵恍惚，又想起来刚刚那神秘莫测的光，还有那个影子。
按常理来说，不管是“什么都没有”中的所谓的自己，还是刚刚那个自己的影子，应该都只是他没资格目睹那些大恐怖的真颜而用自己的形象代替的。
这种现象的话倒是在古书中有过记载。
但是那个影子说的“没有后来者”是什么意思？
祂在面对什么？
难道是曾经征战边荒的天帝？
想到这，姜宇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立马不敢再多想了。
多想什么会牵扯上天帝因果，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姜宇摇着头摆了摆手，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得缓缓，刚刚在那奇怪的空间内莫名其妙消耗的体力太大了，现在再往前走很难说遇到刚刚那种情况他能不能抗住。
“没事就好。”周晓晓见姜宇这么说也没再多问，只是继续说道：“刚刚那个黑影拍完你之后就往那边走去了。”
说着，周晓晓指向姜宇的右手边，接着道：“祂过去的时候那里的浓雾被打开了，我们两个看到一个好大好大的门。”
这么说着，周晓晓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寻思着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听到提议，姜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思索了一阵回答说：“那就去看看呗。”
话音刚落，毛笔突然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卖力的扭动着，似乎在写什么。
但是姜宇猜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它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小笔别闹。”
见毛笔奇怪的动作，周晓晓没好气的将它拿了过来，提着它的毛笔尖摇了摇说道：“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懂不懂？”
听了这话，毛笔也不再有什么动作，周晓晓就直接将它揣进了兜里。
姜宇随意扫了她一眼，径直大步向周晓晓指的方向走去。
刚反应过来的周晓晓“哎呀”一声，急忙跟了上去。
大概走了几十步的距离，姜宇面前豁然开朗。
一扇直入云天的华丽石门屹立在远处，门框上沿中心一颗不知名的东西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姜宇脚下本是枯骨的道路也都消失，一棵粗壮无比的青铜树嫁接了这边与远处华丽石门。大道旁是无边无际的花海，姹紫嫣红，竞相绽放，但那花海之下竟是无边无际的虚无。
清幽淡雅、沁人心脾的香气弥漫在空间中，姜宇只感觉每呼吸一口自己的身体都在悄无声息地强壮一分。
身后的周晓晓也拨开浓雾见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这是……什么？”
“古天庭。”姜宇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