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再踢一脚,但没跟上桑柠的速度,被她抢了先。
眼见目的没有达成,他恼羞成怒,竟然直接上手抢夺。
桑柠一个闪身躲过,冷冷望着对方:
“抢夺他人财物是犯法的,我这琉璃瓶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如果摔碎了,你赔得起吗?”
“我会将定金全部退还,但如果你执意纠缠,就别怪我报警了。”
桑柠的脸色虽然有了些血色,但还是不像正常人那样红润,看上去弱柳扶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这并不妨碍她慑人的气势。
络腮胡可不想闹得太大,惹来警察,他本就不是良民,好几次做事都是擦着法律的边,如果被警察发现,自己就完蛋了。
最后,他只能愤恨离去。
等络腮胡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才算结束。
桑柠松了口气,转身回了店里。
她的思绪虽然纷杂,但不难捋出一个头绪。
络腮胡想要摔碎琉璃瓶的意图都这么明显了,她不可能发觉不到。
而知道琉璃瓶真正用途的,除了桑建木和桑念,她想不到第三个人。
马上就是桑念的回归宴了,她闹这一出,无非就是想在宴会上让自己难堪。
只是可惜,算盘落空了。
但,桑柠站到神像面前。
烟雾为什么会飘出来,保护琉璃瓶呢?
她沉吟,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难不成,和秦兆川有关?
……
还真有关。
受了桑柠如此多的馈赠,秦家军和百姓们都感激不尽。
他们想为神明上一柱香,以展现自己的虔诚。
太过热情,秦兆川不好拒绝。
于是,他传令:
今日将军府前院对所有人开放,凡事来给神明上香的,都可以随意进入。
百姓们一听,瞬间炸了锅。
天清王朝的百姓普遍信神,谁家里都能翻出几根香来,也就是战乱年代,流离失所,不便供奉神明。
但跟随秦家军的百姓在金都山寨安定下来后,早就开始烧香供神。
一时间,所有百姓都翻箱倒柜,恨不得将所有的香都拿出来,好让神明吃到多多的香火。
秦家军没有香,百姓们就自发赠予。
一时间,浩浩荡荡地人群涌向将军府。
秦兆川怕事态失控,只能让人看着,规定每个人跪拜时间不能太久,上了香,磕几个头就可以走了。
百姓们来上香,大多不是为了祈愿自己平安顺遂,而是希望神明平安喜乐,万事无忧。
秦兆川在不远处听着,鼻头忍不住发酸。
就凭百姓的纯朴真诚,他也愿意誓死守护。
等百姓都依依不舍地走了,秦兆川才关好门,自己和神明偷偷说悄悄话。
“神明,方才百姓们都来给您上香了,您收到了吗?”
一直守着神像,连午餐都是在神像跟前吃的桑柠:“……收到了。”
算收到吧……
但她是人,不吃香火。
“太好了!”秦兆川高兴得像个十几岁的小孩。
桑柠问:“给你的粮食还够吃几天?”
“三五天内是没问题的。”
“那就行,我今天先给你多送些菜种、粮种,你是不是在山上,我给你多送一些山上种起来容易的蔬菜水果,哦对了,还有化肥,就是肥料。”
秦兆川见神明想得如此周到,忍不住热泪盈眶。
“多谢神明,川无以为报……”
桑柠叹息,又来了。
既然管她叫神明,管神明要东西,祈求神明的帮助,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秦大将军倒好,嘴像是背强力胶粘住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实打实一个闷葫芦。
……也不对。
每天对着神像叽里咕噜报喜的时候,也没见有多闷。
“过两天,是我继妹的回归宴,我得回去一趟,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在此之前肯定不会让你们断粮的。”
她其实一步也不想再踏入那个家,只是出来时匆忙,忘了带母亲的遗物,她这次回去,主要就是将遗物带回来。
“神明也有姊妹吗?”秦兆川问。
他还以为神明无父无母,天生地养。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然而,脱口而出后发觉不妥,他当即变了脸色:“抱歉,是川逾矩了。”
这算什么逾矩?
桑柠失笑:“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家中长女,只是从小体弱多病,不被父亲喜欢。他很早就和外面的女人搞在一起,母亲刚去世没多久,他就带着那女人登堂入室,还让我嫁给五六十岁的老男人谋取利益,我不同意,所以跑了出来。”
她自嘲一笑:“这次回归宴,就是父亲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办的,都不是亲生的,也不知道回归个什么劲。”
秦兆川本在静静聆听,听到最后,掩不住脸上震惊,拳头都忍不住攥紧了。
神明的父亲居然如此可恶!
宠妾灭妻在天清都是不小的罪名,神明的父亲居然带着连妾都不是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