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昱在厨房做饭,他煎好牛排,隔着玻璃看周迟捂着鼻子,正弯腰连续抽纸盒里的纸巾。
“哥,你又流鼻血了?”
“嗯。”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桓昱手忙脚乱,用湿纸巾擦他胡茬旁边的血迹,“查一下原因。”
周迟不以为意,说不用,也没敢一口咬定是什么原因,毕竟这次流鼻血是因为气候干燥,还是欲望膨胀,他自己也分不清。
厨房里还炸着花生米,周迟吃不惯西餐,所以每顿饭菜,桓昱除了兼顾荤素营养,偶尔会给周迟弄点下酒菜。
周迟鼻子塞着纸团,光裸着上半身,底下一条短裤,悠哉悠哉晃进厨房,看桓昱正在摇动炸好的花生米。
“今天能喝酒?”
“能。”桓昱摆出不高兴的样子,回头控诉他,“说得好像我平时管着你,不让你喝一样。”
“你是没管,不过也没少啰嗦。”周迟捻了两个扔进嘴里,“火大了,有点发苦。”
“你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瓷盘往料理台上一放,桓昱闷闷不乐,背过身去洗西兰花,周迟半只脚踏出厨房又收回来,逗他,“桓老板手艺倒退不少,”
“那这是好事。”
“哪好?”
“说明这几年我没给别人做过饭。”桓昱眉梢得意,就差把“守身如玉”四个字重重撂在周迟面前。
俗话说媚眼不能抛给瞎子看,好巧不巧,周迟属于半瞎不瞎,他用叉子插了块切好的牛排粒,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轻描淡写,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漠然,说无所谓,他不在乎。
“周迟!”
“哎。”周迟拖长声调,阴阳怪气地答应一声,放下叉子眯起眼睛,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你这种撒谎成性的人,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桓昱皱眉,下一秒又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你吃醋了?”
“吃个屁。”周迟气得发笑,他扯下鼻子里的血纸团,“赶紧炒菜,饿死了。”
“哥...”
桓昱拿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把周迟困在料理台和怀抱之间,下巴抵住他胸口,仰起脸,捕捉他眼里闪躲的情绪。
“我再说一遍,赶紧做饭。”周迟双手搓揉他的双颊,像是摸上瘾,反复地揉了揉,“吃完出去走走。”
平日里时刻保持克制冷淡的桓总,到周迟手里,会露出一点任由欺负的乖顺。
“好。”
桓昱点头,搂着他的腰,凑上去一定要他亲自己一下,周迟不喜欢黏黏糊糊,让他滚蛋。
吃完饭,傍晚的余晖斜照在阳台一角,周迟给花浇完水,忽然想起来前两天要和桓昱商量的那件事情。
桓昱关上洗碗机,听见有脚步声响靠近,以为周迟来找水果吃,“哥,你先去客厅坐一会儿,我现在来洗水果。”
“吃太撑了,现在不想吃水果。”
周迟双腿放松,慵懒地靠在料理台上,双手随意撑在两腿侧面,看着桓昱笑。
他一笑准没好事。
桓昱这念头在心里没落稳,就听见周迟说:“和你商量个事。”
他说这个,桓昱倒是有印象,前几天提过,只不过这几天两个人在家温饱思淫欲,有点迷糊,都没想起来提这件事。
“什么事?”
“给我点钱。”
“钱?”桓昱擦擦手上的水,“我给你绑了我的卡,你想买什么东西就买。”
“你给我绑卡了?”
“对呀,我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你绑了卡。”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
周迟白深思熟虑这几天,他刚来拽的跟个阔少似的,连卡带钱,老婆
本交了,手里没留个一分钱。
在家开销都是桓昱出,出去也都是桓昱陪他一起,没用钱的地方,但是男人在外,兜里也不能一分钱没有,他思来想去,还是想硬着头皮要点。
看他脸青白各一阵,桓昱以为给他的额度不够,轻飘飘地问:“你要多少?额度不够,我再给你调。”
“现在卡里有多少?”
“卡里钱够的。”
许是金额大,桓昱没说实数,他只伸出几根手指比了个额度上限。
周迟看他伸出的手指,“五万?”
“五十万。”
“五十万?!”周迟被嘴里的水呛了口,“我给你的那张卡里一共才十二万,你给我这么多干什么?”
“花呀。”桓昱挨一顿白眼,还乐滋滋地笑,他像是等待这一刻许久,抬手擦擦周迟下巴的水珠,“五十万只是你平时买东西用,大额的卡我另外给你办了两张,你买贵一点的东西可以刷那两张卡。”
周迟说用不上那么多钱,没再说要钱做什么,而是安心地摆摆手,回客厅沙发打了两局游戏。
桓昱收拾完厨房,叠好衣服,出来看周迟一脸苦像,对着手机屏幕欲骂又止。
“还没问你要钱做什么?”桓昱坐在他脚边,给他揉脚腕,看他专心打游戏不理自己,故意加重手劲。
第三局打完,周迟斜睨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舔了舔嘴唇,丢下手机,双手抱在胸前,和他实话实话:“我买几张乒乓球赛的门票。”
“球赛门票?”桓昱险些控制不住不住表情,他俊眉紧拧,不死心地确定道,“你要去看许言之打球?”
“嗯。”
桓昱阴阳怪气,“他这么厉害的球员连两张门票都搞不到?”
“他搞到了我也不能要,这种肯定要欠主办方人情的,万一到时候主办方用这个拿捏小许怎么办?”
“你还挺知道心疼他。”桓昱语气酸溜溜,“电视都是实时转播,在家也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