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吔菠萝哒 作品

将她拉出坟墓

将她拉出坟墓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感觉自己与众不同,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懂事后便意识到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其他孩子都有兄弟姐妹或者父亲母亲,而我却是一个孤独的存在。

不过还好妈妈会给予我爱。

妈妈总是尽力照顾我,她很少对我笑,有时对我会流露出惊慌。

但我想,这也是一种爱的表达不是吗。

妈妈工作非常辛苦,她无法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不过幸好妈妈真的爱我——

撒谎撒谎撒谎,自欺欺人的骗子——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我该做什么让妈妈安心一些。

如果我学习更加努力,如果在家访约谈时,老师能少抱怨我在学校惹的祸。

会不会让妈妈开心呢?

现实总是与理想相悖的,这个道理连我这样的小学生都懂。

我在学校里总是会被孤立。

因为我总是不受控制地展现出那些不可思议的能力,或者让自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多少次了呢?让纸张燃烧起来,让衣服变得湿哒哒的,让垃圾朝我身上丢。

尽管如此,我仍然始终希望能让妈妈开心,希望能交到更多的朋友。

所以面对他人的质疑与恐惧,我选择了沈默,不为自己辩解。

或许他们的恐惧会慢慢变得友好,相处久了他们一定会理解我的!

只是,好像……这没什么用呢。

那些孩子还是——对我投来鄙夷的视线。

他们笑我没有父亲。

他们对我窃窃私语。

他们对我指指点点。

他们对我讥讽嘲笑。

不过,那样也没有关系的,我一点也不介意的。

没关系我原谅他们,我想和所有人做朋友——

我憎恨他们所有人,我讨厌他们每一个人——

真是让人后怕,在一次被霸凌中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因此,做出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什么是不可饶恕咒,也不明白什么是‘钻心剜骨’。

但那一刻起,我意识到我做了错事,我不能和他们做朋友了——

我意识到自己如他们所说是个怪物,我在折磨中产生了愉悦——

生活总是充满了不可预测的变故。

魔法曾经只是我想象中的存在,无数次,母亲都否认了它的存在。

然而,在那一刻,我终於清晰地认识到魔法是真实存在的。

那位老者的到访让母亲陷入了恐慌,他自称傲罗。

母亲朝着那位男性大声斥责,而我藏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你答应过我的!邓布利多答应过我的!放过我,可以吗?我不该把她带回去!要回,你带她走!”

显然,这次谈话并没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

母亲和我被迫回到了大不列颠,据那位傲罗说,这都是因为我的错。

我反击那些孩子们是正确的选择,尽管对不起他们——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在大不列颠的新生活中,我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年。

我学习了魔法,结识了我终身挚友:韦斯莱一家。

尽管母亲并不是非常喜欢他们,但我真的很喜欢罗恩和金妮。

还有那两位双胞胎,他们总是拿我的法语口音开玩笑,但那些笑话我却从未觉得有什么过分的,有时候我甚至会跟着一起傻笑。

毕竟,在这不会有人在往我身上丢脏东西。

也不会有人用

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以为日子会一天天这样平稳度过,直至我能进入我一直梦寐以求的魔法学院,成为一名真正的巫师。

我很向往格兰芬多,因为乔治与弗雷德就是格兰芬多,能够和他们一起的话,一切一定会很开心的!

生日的这一天,我翻阅着魔药书,从这时起我已经非常爱看这样的书了。

妈妈今天去办了些事,回来的时候也会比以往要晚。

我下意识看了看窗,刚刚似乎有人站在窗外,我只来得及瞥了一眼。

结果还真好笑呢。

我居然看见了自己,一个长大些的我,只是脸上再没挂着笑。

也许是因为我今天喝了些福灵剂,所谓发生幸运的事情就是看见未来的自己吗?

这种事有什么幸运的,不过这事可不能告诉妈妈。

巧合的是,就在这时,门被叩响。

一定,是妈妈回来了吧。

因此。

我的痛苦再度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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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尚未到来,浓稠的黑云飘荡在漆黑的夜空,遮蔽住最后一点月光。

她确实算个奢侈的人,条件允许下能用最好便不会选择其次。

昏黄的香烛带着些许温暖的亮度丶珍品麝香散发出淡淡的芬芳丶舒适的羊绒软垫叫人不由自主沈溺其中丶倦意袭来。

她原本只想微阖双眸稍作歇息,困意俞是强烈,最后竟真陷了进去。

渐渐转醒,摇曳的马车颠簸着,朦胧的雾霭半掩住窗帘外模糊的城堡,它隐约浮现在瞳孔中。

没有灯火辉煌,却也不是那么暗淡。

只觉头疼欲裂,意识恍惚,她伸出手揉捏酸胀的太阳穴。

直到恢覆清晰,重新为自己挂上虚假的面具。

“吱——”

马车的门打开,天色尚未泛白,寒风从缝隙灌进马车。

她擡眼看向来人,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袍子,那半月形眼镜下是一双睿智的蓝眼睛与他嘴角微噙着笑意,都叫洛娜觉得恶心。

他站在马车前,似乎早已等待多时。

“邓布利多教授。”她缓缓下了马车,站直身躯,礼貌颔首。“您找我?”

“或许,取决於你今晚过得如何?”邓布利多走近她,语调平静。

“很漫长很痛苦。”她将十指覆上额顶,缓缓下拉,垂落至脸颊边缘,“我死了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如果您要问的是这个的话……您无法解决我的疑惑,您又何必关心。”

邓布利多轻叹了口气,似是惋惜:“真正能解决你的疑惑的人不是我,我也不配取代那个真正关心你的人。我能够做到的只是告诉你,无论是你的母亲或是教母,她们都很爱你。”

——————

她回想起了一件相当久远的事情,在霍格沃茨上二年级的时候,在洛娜还未曾知晓一切的时候。

她曾经问出过的问题。

她痴迷於厄里斯魔镜中西蒙娜的幻象,她向邓布利多问出的问题:‘在您眼里,她是怎么样的人?’。

‘你的母亲……’,邓布利多教授说到这里,眼底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我欣赏她的执着与勇气,以及那份决心,这是我最欣赏的之一。’,他微微停顿片刻,接着缓缓开口,‘即使她也会犯错。但那是任何人都会的,连我也不曾例外。’

‘你我隔镜观物,所见无非虚幻。’

——————

“您知道阿尔芙的事情,甚至您认识伊丝塔是吗!”她急促追问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是的。”邓布利多说完这句突兀的沈默了,似乎想起了另一件往事,神色

略显黯然,“我对你的经历深表遗憾,孩子。无论你是否回想起来了,哪怕我没有亲眼见证,但那个女孩‘夏洛特’的结局都算不上好。”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西蒙娜的女儿洛娜没有被覆活,真正活下来的是人是夏洛特——”

邓布利多不置可否,他双手交替於身前,脸上的笑意已然褪去,“——我不仅是知道。”

女孩近乎错愕的眼眸死死瞪着眼前白花花胡子的老人。

一瞬间,她甚至感受到来自这个人丶这个全世界最着名的白巫师身上的——压迫感。

在洛娜为其他人编织着陷阱时。

这位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将她编织成一场真正的笑话。

她的脑海中响起自嘲般的嗤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响。

“我早该想到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第二次巫师战争时。唐纳德去世后,作为食死徒家族叛徒的西蒙娜与唐纳德母亲这两个人的能力。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地逃出食死徒乃至罗塞蒂的追杀。”,

“所以是你帮助她们逃出了英国丶让她们在英国定居下来丶在西蒙娜察觉我不是洛娜后安抚她继续抚养我丶局势稳定后联合法国魔法部的让将她们赶回英国丶在我杀死西蒙娜后为我隐瞒真相谎称是‘魔药事故’。”

“这一切目的都只是为了——让夏洛特活下去?”她的声音沙哑而嘶哑,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般。

这一刹那,她几乎窒息般喘不过气,浑身僵硬冰凉。

然而这番情绪过后,却是难言的愤怒。

愤怒到几乎麻木的心脏,像刀割一般的剧痛蔓延全身。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沿着苍白的面庞滑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一个‘怪物’活下去!如果可以我宁可死去——你为什么不肯放任我去死!”

他看着洛娜·罗塞蒂失控的样子静默不语,眼中流露出一种覆杂情感,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半晌后,他才慢悠悠的开口,“夏洛特,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非比寻常的存在。这个世界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

“我不在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知道那些肮脏丑陋的秘密,那些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东西。”她低吼道。

“将夏洛特的灵魂碎片以诅咒的方式延续入罗塞蒂血统的人。造就目前局势的,不只是一人之祸。”邓布利多说,“或许你还没有完全回忆起,‘迫使’你活下去的动力何在——如今的夏洛特不是轻易寻死之人。”

洛娜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中,鲜红刺目的血珠渗出。

她闭了闭眼睛。

‘你已经回忆起来了。’

她想起来手臂上刻下的那段话,她已经回忆起来了……吗?这句话只是一句提示,她留给自己的提示。

“我在乎,夏洛特。”他的目光幽邃如夜空般浩瀚,“总需要有人承担责任,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我不是阿德拉被毁的幸存者,亦不是废墟重建的见证者。我与你的交集或许只是从霍格沃茨开始。”,

“但不可否认的,我是将你从坟墓中拉出来的罪魁祸首之一。你恨我,理所应当。一切结束后,你要杀了我我也能够接受。”

“邓布利多。在你大限将至之时,我会亲自了结你的性命。”

洛娜·罗塞蒂说着,朝正厅内走去,她的脚步坚决,没有一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