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距离弗雷迪和乔治无法再忍受新校长的刻薄随后在考场上点燃烟火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自然而然地,格兰芬多的双子星被乌姆里奇开除了。
随后乌姆里奇与其他教授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并且对此进行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争执。
她坚称这不会对霍格沃茨的正常教学和规章制度产生影响。
至少在她看来,海格失踪丶麦格教授被昏迷咒击中这些事情竟可以被定义为无足轻重的小争执。
然而,她忽略了实际上的权力无法代表一切,即使她能够成功坐上霍格沃茨校长和魔法副部长的位置也一样。
况且赋予她这些权力的人,并不是那么了不起。
只有当她把自以为是的想法付诸实际时,她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她是一个自负且缺乏能力的人。
最终会因为自己的傲慢和偏执而自食其果。
但洛娜仍旧要感激她。
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在被自己影响下,心中日俱增长地妄想的同时——多洛雷斯起了不少作用。
包括煽动福吉的虚荣心和恐慌,让他相信自己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
因此,她更好渗入了魔法部内部,成为潜伏在黑暗中的影子。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告诉我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电话那头传来冷漠的女声。
鸟嘴面具在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显得异常醒目。
触手可及的位置,她伸手熄灭了电话亭的灯光,顷刻间光线黯淡了下来,她低声说着。
“洛娜·罗塞蒂。我来处理税务事宜。”
电话那头沈默了片刻,然后女声再次响起,态度变得谄媚了一些:“欢迎您来到魔法部,罗塞蒂女士。请稍等。”
电话亭的地面突然开始晃动起来,外面的人行道逐渐擡高没过了电话亭的窗,黑暗开始在她头顶合拢。
伴随着枯燥的磨擦声,她慢慢地下到了魔法部的深处。
——
像教堂一样高,排满高耸的架子上摆满灰扑扑的玻璃球,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更多燃着蓝火苗的烛台隔着一定的间隔嵌在架子上,暗淡的光线从上面射出来。
哈利一行蹑手蹑脚地沿着架子之间长长的过道朝前走去。
他们集中站在第97排的一端,目不转睛地盯着架子看。每个架子上都放满的玻璃球都贴着泛黄的小标签。
“这上面有你的名字。”罗恩说。
“别,哈利。”纳威突然说,汗涔涔的圆脸在微微发亮,看上去他似乎不能再承受更多的不安和焦虑。
“我的名字写在上面。”哈利说,他握住了那个球体。
他期待着,甚至是希望有什么戏剧性的事情会发生,希望有一些令人兴奋的东西可以令他们这漫长且危机四伏的旅行最终有些价值——然而,没有任何事发生。
然后在他们的后方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现在慢慢转过身来,把它给我。”
赫敏回过头,他看见了那个要求哈利交出预言球的人——卢修斯·马尔福。
就当哈利诧异之时,97排架的后端又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好像这样凭空从黑暗之中钻了出来一样。
黑暗中,依稀能辨别出那身长袍上乌鸦羽织花纹与那熟悉的遮掩面容的鸟嘴面具。
哈利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瞬间,他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即刻大喊道:“她是害死塞德里克的那个凶手!”
赫敏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脑袋嗡嗡响,她的目光紧紧锁在了那张鸟嘴面具上。
强烈的情绪充斥於胸,思维在一阵接一阵的轰鸣声中越发混乱。
她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心脏剧烈地跳动,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是一记重拳,打击着她的内心。
她没有那么坚强,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坚强。
直至指甲刺破皮肤,带起丝丝缕缕疼痛的感觉让她几分清醒,也叫她不得不面对事实。
她或许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内心升腾的想法扎了根,又像一团黑云,笼罩着她,无法散去。
——太熟悉了。熟悉的令她反胃。熟悉的让她厌恶。
卢修斯脸上的自信愈发明显,仿佛已经笃定了事态的结局一样,那双傲慢的灰色眼睛没有移开:“魔法部的傲罗没有跟上来吧?”
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着自以为是的嘲讽,仿佛对哈利他们的困境心知肚明。
那人从阴影之中迈步走近,身形在阴翳中隐约绰绰。
她的面具隐藏了她的真容,只留下一双鸟嘴面具镜片后隐约不可见的眼睛。
“没有。”沈闷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中传出来,夹杂着轻浅的呼吸声,“支走了。”
“很好。”卢修斯愉快地笑道,脸上的傲慢不减。“那么,把预言球给我。波特。”
“我要知道小天狼星在什么地方!”
卢修斯又逼近了一些,离哈利他们只有几英尺远了,魔杖上发出的亮光使哈利有些眼花缭乱。
“你们抓走了他。”哈利说。
他没有理会内心升起的慌乱,还有自从他们第一步踏进第97排时,自己一直想努力驱散的恐惧感,“他在这里,我知道他在。”
“小宝贝被吓傻了,还以为梦到的是真的呢。”尖锐刺耳的女声刻薄地用婴儿似的声音令人厌恶地说。
不是那个乌鸦女人,而就在卢修斯的身后,尖锐刺耳的声音走到了卢修斯的身后,走到了光亮下。
那个女人走了过来,扯下她的兜帽。
她的面颊深陷,显得既憔悴又瘦骨嶙峋,依稀能够在这副面貌下看见过去美丽的容貌,但此刻只剩下疯狂。
洋溢着兴奋丶狂热的疯狂。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纳威低声地念出对方的名字。
“纳威·隆巴顿,对吗?你父母还好吗。”贝拉特里克斯用挑衅般的目光看着他。
“好极了,马上我就能为他们报仇……!”纳威抽出魔杖指向了贝拉特里克斯,几乎要冲上前去却又硬生生被哈利止住了脚步。
贝拉特里克斯笑得愈加猖狂,她的魔杖也指向了纳威。
哈利说着把自己的魔杖举到胸前,同时,罗恩丶赫敏丶金妮和卢娜的魔杖也纷纷举了起来。
气氛即将变得剑拔弩张之时,卢修斯擡起了手,“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我们需要那个预言球。把预言球交出来,没必要有人受伤。”卢修斯冷冷地说。
顷刻之间,他们周围浮现出许多黑影,如同游弋在空气中的鬼魂一般逼近他们。
那些食死徒眼睛在兜帽的缝隙里死死盯着他们,十二根尖端发亮的魔杖瞄准了他们的心脏。
卢修斯慢慢靠近,那些包围他们的食死徒也是。
唯独那个乌鸦面具的女人仍旧站在原处,她一动不动,只是隐约传出轻浅的呼吸声。
哈利握紧了魔杖。
“听着,波特,我的耐心可不怎么样。”卢修斯催促道。
哈利的目光掠过一个个食死徒,想搜寻一个薄弱环节,一个能够让他们从其中逃脱的空隙,“为什么伏地魔想要它?”
“你敢直呼他的名字?”贝拉特里克斯厉声尖叫,“你竟敢从你卑贱的口中说出他的名字,你个肮脏的杂种!”
一道红光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魔杖尖端喷射过来,但卢修斯反应迅速,他的咒语使它偏离了方向。
打在哈利左边一英尺远的一个架子上,碰巧上面的一颗玻璃球被击得粉碎。
像幽灵一样泛着珍珠白色丶像烟一样飘动的一团雾气从坠碎至地的玻璃碎片中伸展出现。
那光亮的巨大雾气渐渐凝聚成了人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了起来。
那双闪烁着智慧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悲伤,那悲伤中带着绝望,连同着她身旁的雾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赫敏几乎立刻认出了那个身影是谁——占卜学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的高祖母丶过去享誉名声的大先知卡珊德拉·特里劳妮。
只是一个已经逝去的覆述者,一个无关紧要他人的预言……
但——赫敏的心底却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凉,难掩哀戚的悲恸之情几乎控制不住。
当赫敏意识到时,她的眼角竟然滑落了一滴泪水。
这个过去的影子此刻仿佛像是活了似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遭的所有人,最终停留在乌鸦女人身上。
“孤独的月桂树叶丶愚蠢的月桂树叶。枯萎的树叶焕发新春。”
那个身影喃喃道。
“然而却还是……看不见纺缍的残酷,看不见蛞蝓的诡,看不见脖颈的绞索。”
那个身影继续说着,她的话语像是在唱歌一般,但这并非歌谣,没有任何旋律,“无人将会为她哀悼,无人知晓她的死亡,无人理解她的意义。罪孽一直埋藏於血液中。”
那身影越发凝实,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说着,穿透了无数的架子与预言球缓缓走向乌鸦女人。
对方退了半步,但那只是徒劳。
化不开的白雾行至她的跟前,渐渐溶化成薄薄的雾气。
“终其一生的悲剧——只馀
”
薄雾随着声音消失殆尽,只留下了一缕淡淡的白烟在半空中盘旋,直至最终彻底湮灭。
那个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一切归於平寂。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或许是因为刚才那场景太过惊悚,太过突然——
忽然,乌鸦嗤笑一声,沈闷的声音从面具之中回响,叫人听不出她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平静:“荒唐。”
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温怒,刻意般略过刚才发生的一切,“闹剧到此为止。”
卢修斯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转瞬即逝,他恢覆如常。“既然这样,我们回归正题。是时候该把预言球交出来了,哈利。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想弄清你与黑魔王之间的联系。当年你只是个婴儿,为何他没法杀死你。你那道伤疤的秘密,你不好奇吗?所有的答案,波特,就在你的手里。交出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冰冷而麻木,没有一丝温度。
“我已经等了14年了。”哈利说道。
“我知道。”卢修斯平静地说,“我们都知道。”
“那干脆再等一会。”哈利一边回应一边后撤了两步,“上!昏昏倒地/stupefy!”
随即几个人一齐念诵了咒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贝拉特里克斯,迅速挥起魔杖抵开魔咒。
乌鸦女人则接机混乱之时,变成阿尼马格斯的黑乌鸦,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此刻也无人顾及得上她。
“粉身碎骨/reducto!”金妮击中的迎面的架子,大块断裂的架子还有细小的玻璃碎片轰隆隆哗啦啦落在食死徒身上。
期间一个食死徒穿过尘雾向前猛蹿过来,却被倒塌爆裂的预言球正好砸中,爆裂的轰鸣声夹杂着痛苦叫喊丶与释放出来的先知们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古怪地响成一片。
哈利他们一直往前冲,没有回头哪怕一眼。
纷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叫喊声从刚刚封闭的门后传过来;哈利听见卢修斯在狂吼:“诺特掉队就别管了!任务要紧!该死的,她又跑哪去了!分头搜寻波特,其他人都可以杀掉,但波特不行!”
——
当哈利一行人筋疲力尽地靠近拱门时,那纠缠不休的黑雾再次席卷而来。
他们毕竟只是孩子,在一番激烈战斗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他们看到那团浓郁的雾气中伸出了无数手臂,抓向了他们。
哈利被推倒在地,他感觉自己撞在厚实而冰冷的地板上,浑身疼痛难忍。
但他挣扎着擡头,只能看到他所有的同伴们都被食死徒挟持,魔杖直戳着他们的脖子,陷入了困境中。
卢修斯缓缓踱进了哈利的身边,语气虽多了些不耐,但依然不徐不疾般说,“你是真以为仅凭一帮孩子和一些小伎俩能够战胜我们吗?”
他再一次丶或许是最后一次向哈利伸出手掌,“哈利,交出预言球。”
哈利艰难的咽下口水,用尽全部力量握紧拳头。
卢修斯收拢了右手,缓缓握成拳,“那我们让选择变得简单点吧。交出预言球,不然看着你的朋友去死。”
哈利的双手攥得更紧了,他的嘴唇蠕动着,喉结鼓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别无选择。
那浑浊泛着白芒的玻璃球从他的双手之中滑了出去,落到卢修斯的手里。
紧接着在他们上方,白芒闪过,五个人突然飞快地冲进了屋子:小天狼星丶卢平丶穆迪丶唐克斯和金斯莱。
卢修斯转过身举起了魔杖,但是小天狼星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离我的教子远点。”
下一刻,一记结结实实的拳头落在卢修斯的脸上。
而那预言球则跌落在地,即将在卢修斯的面前摔至粉碎之时。
一阵嗡鸣,它停住了,随后径直飞向另一头。
最终它落在了那个乌鸦女人的手里。
哈利顾不上这些,急忙一头跳下台子闪开了其馀食死徒的咒语。
凤凰社成员的出现转移了那些食死徒们的注意力,他们一边跳下一级级台阶,一边用雨点般的咒语射向这些食死徒。
穿过飞奔的人群和一道道闪光,哈利险些跌倒之时,被小天狼星扶稳。
哈利站稳身形,大喊提醒着他:“小心!”
在哈利喊完之际小天狼星方才察觉到危险,但是已经晚了。
卢修斯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愤恨,“去死!”
他狠狠的挥下魔杖,红光闪烁。
“躲开——”
白光闪过,小天狼星面前闪出了一个女人,挡住了卢修斯的攻势,他趁机抽出了魔杖,加入了战局之中。
是卡琳·卡斯通。
“那个女人!那个戴面具的人抢走了预言球!”哈利指着那人逃跑的方向对卡琳喊道。
“卡琳!去截住她!我们不能让她带走预言球!”独眼汉穆迪躲闪开食死徒的爆炸咒语,一边回击,一边焦急地朝卡琳大吼着,“把那个女人给拦住!”
他们与食死徒厮打着,而卡琳则不恋战,绕开众人朝门外飞掠,很显然她是要去追夺回预言球的那位。
惊呼了一句:“哈利——”
哈利楞住了,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侧面袭来。
小天狼星与多洛霍夫正在猛烈搏斗,他们像舞剑一样挥动着魔杖,杖尖火星四射。
就在这时,哈利跳起来高喊:“统统石化!”
多洛霍夫的胳膊和腿又一次贴在一起,仰面倒了下去,砰的一声撞在地上。
“干得漂亮!詹姆!”小天狼星他高亢的喊着,声音在整个巨穴般的房里回荡。
同时他按下哈利的脑袋,躲过了正朝他们飞来的绿光。
而那道绿光正好击中了哈利上一级石蹬,哈利正好一脚踩空。
“阿瓦达索命/avada kedavra!”刺耳高昂的声音尖叫道,念出最恶毒最可怖的诅咒。
顷刻之间,绿色的光芒如同帷幕落下一般瞬间扩散,笼罩在了周围每一寸地方的同时掀起一股劲风,哈利几乎睁不开眼。
待到那绿光逐渐消退,哈利只感头昏脑胀,胸闷的要命,直至他张开眼睛望去,却发现周遭一切都没变。
小天狼星慢慢转过身,哈利喘着大口粗气,看到他苍白的脸庞和满头汗水。
小天狼星对哈利微笑还没有消失,但他却惊骇地瞪圆了双眼。
直至……他眼中的光彩消失殆尽,变得越来越黯淡,然后彻底熄灭。
哈利看到了小天狼星眼中映衬着的自己在迅速变化。
小天狼星似乎过了很久才倒下去:他的身体向后弯曲着,形成了优美的弓形,倒下去时穿过了悬挂在拱门上的破旧帷幔。
哈利看到,他的教父倒下去时,那张消瘦的丶一度十分英俊的脸上既恐惧又诧异。
他倒进了古老的拱门里,消失在帷幔后面。
那帷幔飘动了一会儿,就像刚才吹过了一阵狂风,然后又恢覆了以前的样子。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哈利听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变得粗重的喘气声,随后那尚存的理智像是消失了,渐渐变成了得意的尖叫。
但哈利知道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小天狼星只是跌进了拱门里,他随时都可能再从另一边出来……但是小天狼星没有出现。
哈利渐渐的感觉贝拉特里克斯的尖叫声变得遥远了,那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沈,直至消失。
贝拉特里克斯不见了?哈利想。
他去看,但她仍旧在那,她在笑,笑容狰狞,像个疯子。
小天狼星!”哈利喊道,“小天狼星!”
他来到地板上,他的呼吸变成了灼热的喘息。小天狼星一定就在帘子后面,他会把他拖出来的。
但是当他来到石坑冲向台子时,卢平拦腰抱住了他,把他拖了回来。
“已经没有办法了,哈利——”
“抓住他,救救他,他不过是刚刚走了进去!”
“太晚了,哈利——”
“我们还可以抓住他——”哈利拼命挣扎,但是卢平不放手。
“已经没有办法了,哈利……没有办法……他走了。”
——
卡琳的魔杖直指天花板之上,她的声音冰冷:“万弹齐发/oppugno。”
伴随着她冰冷的话语一同降临的,还有几乎无数的光辉从她的魔杖顶端喷涌而出,魔力之强悍使得它们直冲天花板后几乎汇聚成一片密集的光网。
几乎将整个区域照耀成一片白茫,所有的黑暗都无处遁藏。
那一瞬间,阴影之中的人甚至觉得自己看错了,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然——她怎么会在昏暗的室内,看到了如此璀璨的光呢?
所谓万弹齐发。
“落。”
卡琳吐出一个字。
那些光华如同雨点一般轰然倾泻而下,击中的高耸的架子摇摇晃晃,上百个玻璃球四分五裂,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它们被撕碎了,变成了烟尘一样的碎屑纷扬而下。
珍珠白色的身影纷纷展现在空中飘浮着,无数的声音在从未见过的如暴雨般落在地板上的碎玻璃和木屑中回荡——犹如一场真正的雪风暴。
亦或者是……宛若神迹。
这一切仿佛发生在刹那之间,眨眼间,所有的一切都归於寂静。
卡琳收回了魔杖。
她看向那一处,只馀下‘铁甲咒’像是一闪一烁的电灯泡一般随着咒语中的人的呼吸微弱地忽明忽暗的起伏,那个身影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破损的面具下银灰色长发凌乱的垂落下来遮住了她脸颊,握魔杖的那只手臂的血管已经被割开了,皮肉绽裂,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渗透出来,顺着衣袖淌在地板上。
“真浮夸……”她用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着,擡起头看向站立在她面前的巫师,“还以为……死定了。”
“邓布利多能做到比这更好。”卡琳走近她,伸出右手,“况且,你没死。如果这样你就死掉的话,我们的交易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你会轻而易举被休弥伽杀掉。洛娜。”
劫后馀生般的感觉并不如她设想中那样值得令人喜悦。
卡琳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手臂上正诡谲般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渐渐愈合,那条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不过须臾间,一道新的疤痕便显露了出来。
“迟早有一天,你会因此付出代价的。”卡琳看着洛娜,缓缓的说。
“等那一天再说。”洛娜漫不经心的说,她从长袍之中抽出那吊坠怀表模样的沙漏。
那是时间转换器。
“目的达到了。”洛娜轻松地说。
洛娜拿着它,在空中划出画出一圈弧状的金黄,最终在她手中停留。
“届时,希望它会是我的底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