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吔菠萝哒 作品

朋友

朋友

暮色四合,穿过两边满是有翼公猪雕像的一道道门,一路沿着陡峭的坡路前进着,在随即形成的疾风中危险地晃动。

靠着窗户,可以看到霍格瓦彻越来越近了,它那许许多多亮着灯的窗户在厚厚的雨帘后闪闪烁烁。

车上大家一路皆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唯有达芙妮的情绪显得格外低落。

似乎对洛娜太过火了,那些事情……又不是她的错。

达芙妮暗中告诫自己,她深呼吸一口气,转移视线看向窗户外。

洛娜以前告诉过丶甚至指过给她看,在那空旷马车前,是一只只夜骐在拖动着前进。

但达芙妮看不见,无论如何她都看不见,只能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

她依着手肘撑着身子听着雨水砸打的声音,听着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听着马车在雨幕中摇摆的吱呀声。

‘因为你没见过死亡,所以你看不见夜骐。我希望你看不见,最后以后都别看见。’

那夹着几分淡然的法式蹩脚口音似乎仍在她耳畔回荡,这仿佛是一种背叛。

马车在巨大的橡木门面前停下来时,一道霹雳划过天空,大门由石阶进入堡里。

“还在想那件事?”潘西忽然凑过来,尽量压低声音悄悄问。

“嗯。”达芙妮用鼻音回应着。

还是被德拉科听见了,他知道发生在列车上的争吵,但并没有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略带无奈地挑了挑眉梢,问道,“我以为你们一直关系都很好。发生了什么了?”

识趣的西奥多低下了头,选择就这个话题保持起安静,就像他一直以来的做法那样——别给自己找麻烦。

布雷斯不悦地瞥了德拉科一眼,暗示般用手肘撞了撞德拉科。他得到的回应只有一句——“布雷斯,你干什么?”

潘西似乎再没耐心,一向将德拉科视□□慕之人的她意外的对德拉科说道,“女孩之间的矛盾,你少管。”

此话一出就显得颇有几分严厉,不光只是气氛尴尬了起来,潘西几乎立刻后悔了。

但她不定的目光飘忽了半晌,结结巴巴想要解释什么时最后泄气干脆放弃了解释,继续安慰起达芙妮。

德拉科茫然地皱了皱眉,呛得他都没有作答。

随后他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一贯保持沈默或附和的克拉布与高尔,二人皆是耸肩不明事由。

“我太过分了。”最终,达芙妮闷闷地开口,声音里透露出摸不到底的懊恼。

“没事,没关系。”潘西宽慰道,“洛娜会理解的。她会的。”

达芙妮摇头说,“我知道洛娜她……唉,我没控制住情绪,一股脑的把怨念宣泄出去了。当时我满脑子的想法就是:都怪她。也许她那么做是有原因的,但……”

远处,天际的云层翻涌不休。

————————

礼堂外,女人独自站在那儿,像是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她有着一头银白色的短发,脸孔姣好而温柔,眼神却透出丝丝凉薄,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事情不甚在意,偏偏只是冷漠。

她正在等人,而她等的人已经到了。

“久违。朋友。”

她的‘好友’休弥伽·英格索尔踩着尖细的皮鞋走到她面前。

“久违…”

休弥伽让出一个位置,好让那疯眼汉站在洛娜的面前,或者只是让他更好的彻底看透眼前的女孩。

随他而行的人那人拄着长长的拐杖,黑色旅行斗篷下灰色的长鬃毛和深灰色的头发垂落下着。

像是朽木雕刻出的满脸伤疤的面容上,那只湛蓝色的魔眼死死盯着女孩看,仿佛想将她彻底看穿一般,尽管那只是徒劳。

“我想你听说了。前几日,发生了一些骚乱……魔法部派我陪同穆迪先生到达霍格沃茨。”

休弥伽的话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穆迪则不一样,他几乎毫不顾忌地紧盯着洛娜,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那只浑浊的黑眸里似乎酝酿出了一丝诡谲的气息。

随即,他拄开拐杖,慢悠悠地绕着洛娜踱步。他的脚步声响起来,每一下都像踩在心脏上面,咚咚的跳动声愈发急促了,似乎有种莫名的威胁感笼罩了洛娜。

“真遗憾,你看起来还是像老鼠。”

他突兀地开口了,声音嘶哑低沈,苍老得让人心悸。

休弥伽蹙了眉,似乎在思考着此话的含义:穆迪所指是什么?

女孩视若罔闻,擡头仰视着那疯眼汉,目光平静而凉薄,笑意依旧不至眼底,只是场面功夫,“我们共同的‘朋友’适合这称谓。”

场内瞬间陷入寂静馀秒时间,紧接着的是那不苟言笑的疯眼汉那张枯瘦的丶充斥着岁月痕迹的脸庞上浮现出讥讽的表情,他嘲弄般笑了几声,再不去理会两人,径直朝着礼堂里走去,“告辞……罗塞蒂丶英格索尔。”

休弥伽冷淡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在他将目光转至洛娜时缓和,他冲她微微颔首,“如若穆迪先生有任何异况,希望您如同往年那样……及时向校董会以及魔法部检举揭发。”

洛娜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但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你怀疑他?”

“个人的怀疑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况且——只是基於谨慎。”休弥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身为待任的校董事一员的您应该能够理解,毕竟学院的荣誉比较重要。”说着,他冷不丁看了女孩一眼,“另外,这个消息我已经通知了邓布利多校长。以免,魔法对抗赛期间出现其他的…混乱。”

“再见。‘朋友’。”

说罢,休弥伽朝着她微微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洛娜望着他,眼神里闪烁着覆杂的神采。她抿了抿嘴唇,看着休弥伽的背影消失在昏沈的雨幕之中。

朋友……?

你怎么可能是朋友。

——————

等待洛娜进入礼堂时,邓布利多已经开始讲述起关於魔法三人对抗赛的事宜了,学生们的气氛已经显得热烈而亢奋。

几乎没人注意到洛娜从侧门那儿悄悄摸进了礼堂里,在坐回斯莱特林长桌的位置。

遗憾的是留给她的位置似乎只剩下那些刚被分院帽划分开学院的一年级学生们之间,几位孩子颇具恭敬的给这位年龄稍长些丶看着不能惹的学姐挤出一个位置。

当然了,毕竟几乎连级长都管不了她。

洛娜几乎可以肯定邓布利多刚刚一边讲述着事宜,一边不经意间看了她一眼。

有些恍惚,即便如自己这般喜欢琢磨的人,也琢磨不出邓布利多真正的心思。

很快收敛心神,刚想要专心聆听……

便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侧头去看,某个本该在高年级那块好好坐着的女孩……另类的选择在一年级的学生之中挤进来,挤在洛娜的边上。

就和她一样。

她似乎感觉到了洛娜的目光,立即摆正了姿态,摆出一副在认真聆听邓布利多发言的模样。

但是,她的视线仍旧不受控制地瞥向了这边……

“你—”

“嘿—”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对视一眼。

她们的反应倒是惊奇的一致,都带着诧异的神情望向对方。

“……恩…达芙妮,你先说吧。”迟疑了片刻,洛娜才说道,语调不疾不徐。

似乎在掩饰什么——几乎叫人听不出声音中努力遮掩着的几分紧张。

“……好。我们晚上之后可以谈谈。”她半晌才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焦躁与难堪,似乎怕她拒绝一样——但洛娜怎么可能会拒绝。

“当然。”

洛娜的心绪全在别处,听得心不在焉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个没完,邓布利多只得又清了清嗓子,“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代表队将於十月份抵达,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和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你们在他们逗留期间会给外宾们全部的热诚,并且全心支持冠军选手。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希望你们明天上课时得保持清醒,放松头脑,这非常重要,快去休息吧。”

——————

“是啊。”罗恩的心思好像飘到远方,“是啊,一千金加隆……”

“走吧。”赫敏说,“你再不走的,这儿就只剩我们了。”

哈利丶罗恩丶赫敏丶弗雷德和乔治走出礼堂。

他们走进前厅时看见了洛娜,弗雷德与乔治招了招手,接着争论邓布利多阻止不满十七岁的学生参赛可能采取的方法。

用梅林的胡子打赌,几乎没有法子能够阻止格兰芬多的双子星……

哈利淡淡招手,抿起唇也没多说些什么。

他们已经长大了,但哈利依旧很难忘记当时分院仪式时洛娜那一句忠告。

仅此哈利就足以将她视作朋友……至少洛娜真的不会是什么坏人,不是吗?

罗恩楞了楞,随即朝着她扬了扬脑袋点了点头,当做是打招呼了。

他们没那么熟,也许以前很熟。

赫敏立即停下了与乔治丶弗雷德的争辩,她并不顾忌身份般朝着洛娜招呼道,“嗨,洛。”

“……晚上好。”洛娜僵硬的扯了扯唇,露出一抹干涩的微笑,浅鞠了一躬,“赫敏,你好。”

赫敏看出她似乎心不在焉,也立即猜测到了几分缘由。毕竟是她告诉了达芙妮真相。

洛娜隐瞒了许多事情,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夜色笼罩的城堡中亮起了灯火,“洛娜。无论如何,我相信你。”

“赫敏,”洛娜说,低垂的眉宇间眸色变得几分深暗,“我会努力做的更好。”

“会的。”赫敏轻声说。

只是毋庸置疑的回答,即便……结果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

——————

天渐沈暗,连续的雨季让空气潮湿而寒冷,却还未到寒冬的程度,只是偶尔刮过几缕风雨,有些萧索。

达芙妮坐在床上,盯着窗外摇曳的湖底,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亦或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多馀的念头。

‘你知道我是对的,听我的。’‘达芙妮,你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保持沈默。’‘好了,达芙妮!不准顶嘴!’

她闭上眼睛,用力抓住了床单,夜晚的凉风吹拂而入,夹杂着细碎的雨丝。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随大势而动,顺大势而行。当权者是对的。’

她的父亲戈登·格林格拉斯曾经这样教导她,他说:“这就是格林格拉斯纯血统贵族延续至今的格言。而某些人丶比如罗塞蒂家族显然不懂这个道理。”

说的那么好听,其实只是怯弱丶趋炎附势。

就像曾经她曾经偷听到宴会上过去的食死徒同党所说:格林格拉斯就像黑魔王身边的党羽鹰犬,只会对他谄媚讨好。如今黑魔王消声匿迹,他们转过头又开始对魔法部摇起尾巴。

最可悲的是在那次宴会之前,她眼中的父亲的形象是傲气而骄横的丶不懂得尊重她,只会用尖酸的言语举止刺激她。

在第二次魔法战役时,她的祖父包庇了一位凤凰社的成员。

於是乎他被黑魔王所杀。

在同僚的眼前。

这并非是什么秘密,甚至於许多食死徒都知晓这件事情的始末。因此,他们的大谈特谈全部纳入了达芙妮的耳中。

达芙妮对於立场丶魔法界的局势都没有太深的执着。她只是觉得很可悲。

她的父亲的真面目个胆怯懦弱的人,即便至亲之死也无法唤醒他,最终他选择了默不作声。

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就像他想要教导达芙妮所做的那样。

就像他想要看着达芙妮变成他的那样。

逃避丶妥协丶忍耐,顺着别人的心意,不断讨好,谄媚卑服……这一切都是那么虚伪。

他仅有的一点骨气宣泄在家人身上,似乎只有掌控住达芙妮,才能体验到他不曾拥有的可悲的身为掌控者的‘权威’。

他唯一剩下的东西,也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的,他认为能够掌握住的东西。

这一刻,达芙妮感受到了,恶心……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充斥了她,几乎将她淹没。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格林格拉斯只是别人的傀儡,她是那枚被摆弄在指缝间的棋子。

“达芙妮……?”

“恩?”达芙妮缓慢的眨动眼,昏暗的寝室中她看见了那透过掩开的门外照射进屋的一点光亮,恍惚间她竟误以为那是阳光。

而那点光亮下,站着一个人影,“你在哭吗?”

待达芙妮看清楚了那是谁后,她惊慌失措地坐起身子,“噢,不!才没有!……呃,嗨,洛娜。”

达芙妮尴尬地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只是颤抖的嗓音却暴露了她的紧张,“……你回来的挺晚的。”

“哦,抱……”洛娜有些歉疚,但下一刻她话又顿住,她才不是为了这个道歉的,“不……达芙妮,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可是……”达芙妮迟疑着说,她的声音有点哑,她想要尽量表现平静一些,但仍然带了几分哽咽。

她擡起头望着洛娜,碧绿的眼睛隔着黑暗注视着,“我也想跟你说一件事。”

两个人四目相对,达芙妮看着她,忽然问道:“洛娜……你怪我吗?”

那女孩的神情有些呆滞,但她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达芙妮咬了咬嘴唇,“抱歉……我不该和你说那么严重的话,那些都是气话。不是针对你。洛娜,请原谅我。”

洛娜·罗塞蒂楞楞的看着她,直至那银发少女的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那飞扬跋扈的声音达芙妮一听便知……“帕金森?你也在。”

达芙妮回过身,瞧着一双手推着不情不愿的洛娜进了屋,她微微颔首,果然是那黑发的女生,“洛娜,进去啦!不要挡在门口。”

“喔…别推我。”

“我们刚刚从在休息室进来呢。”潘西看向昏暗的寝室皱着鼻子,不悦地嘟囔道,“为什么不开灯?达芙妮。”

洛娜抽出魔杖,朝着那盏灯施了照明咒,小小的光球飞到了顶灯上,顿时光线明亮起来,潘西这才满意,“谢谢。我不喜欢这样,太黑了。”

是啊,她们寝室的灯坏了很久了,全靠一手‘荧光闪烁’坚持至今。

当然有时会对顶灯施别的魔咒,比如像是幻灯机一样,模拟月亮和星星投影在寝室的屋顶丶窗台上。创意灵感则来源於礼堂的屋顶。

於是乎,老早以前三人就一致决定。

就这样,不修了。

“达芙妮你还和她道歉?”潘西挑起眉,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将手放在了洛娜的肩上,笑嘻嘻地说:“洛娜刚刚在休息室问我该怎么和你道歉来着呢。说吧,洛娜。不要紧。”

洛娜低垂着脑袋,长卷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的阴翳与几分羞恼,“是这样的……我…我很抱歉,达芙妮。其实我真的…很关心你还有潘西丶阿斯托利亚……你们都是我所珍视的朋友 我不想害得你们受伤丶经历我所经历的那些糟糕透顶的事情。但我逐渐开始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我就应该是被体谅的那一位,我开始得意忘形了,甚至利用了你的身份,还打着为你好的名号,我完全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是我的错……达芙妮……对不起。”

洛娜的语速越说越快,显示着她的急促与惶恐。潘西轻轻拍着洛娜的背安慰,“没关系……没关系。”

达芙妮看着面前诚恳的洛娜,半晌,她笑了,她跑了过来伸手搂过洛娜的腰肢,与她抱在一起。

“洛娜,其实以前我一直很欣赏你,甚至有些嫉妒你。因为你总能够做出许多让人震撼的事情,因为你最后总是能决定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你总能够找到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丶化险为夷,甚至於我认为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中,没有人能够比得了你。我也明白,这是你外祖父给你的寄托,就像我父亲给我的寄托那样。他希望你是完美的。”达芙妮说,“可是……洛娜,你知道吗?”

她停了下来,盯着洛娜的侧颜,“没有人是完美的。你不必在我们面前紧绷着自己的身心,你可以把你的缺陷的一面展露给我们,哪怕这能让你好受些。”

洛娜怔了一瞬,随即轻轻笑了,她似乎终於卸下了包袱,“好吧……达芙妮,我知道了。”

“我们是朋友对吗?”

“是啊。”

潘西的唇角不知何时勾勒出了一抹笑容,眼角都弯成了弧线,倜然的酸涩令她不自觉摸了摸鼻尖。

“潘西,你哭了对吗?”达芙妮忽然转过头问。

“没……才没有。”潘西迅速反驳,“只是我打赌‘洛娜会和你道歉’中赢了你,我这是喜极而泣。不是为你们,你们可别误会。”

达芙妮耸耸肩,“好吧……这是我和你打赌至今第一次输给你。”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输。”

“嘿,洛娜!”

“嗯,这话中听!”

“来一起抱抱吗?帕金森。”

“什么?我才不要!”

“……”“……”

“好吧……就一次。”

洛娜和达芙妮丶潘西相拥在一起,笑闹着,仿佛忘却了之前一切的不愉快。

“潘西,我很好奇。为什么在马车上你会去凶德拉科。”达芙妮歪着头看她。

“我喜欢他……但,有些时候你和洛娜也很重要。”潘西说。

“噢……那还真是惊喜。”达芙妮恍悟般点了点头,她冲洛娜眨了眨眼,“真是很遗憾,我和洛娜不能接受你的追求。你还是去追求德拉科吧。”

“……你两去死好吗。”潘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

……

玩笑过后,洛娜正色道:“达芙妮丶潘西,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恩?”“你说。”

洛娜迟疑着看了看达芙妮和潘西,说:“我有一位很在乎的人,在魔法部中某位权势的手中。我是被迫的。我不会要求你们理解我。但……请一定要注意安全可以吗?霍格沃茨并不安全。”

洛娜说着,待达芙妮与潘西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她方才掀起左手臂的袖管,指尖微动,本该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满是大小伤痕而在那伤痕之上的上……

两个人的瞳孔骤然,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连呼吸都变得凝滞了几分。

是一道纹.身,本该是骷髅下颚骨的位置,钻出一条毒蛇的图案,蜿蜒向前,盘踞在皮肉的交接处,狰狞地张着嘴吐着信子,獠牙闪着寒芒。

那是食死徒的标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