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傅永宁被开门声惊醒,听到声响后,男人那双凤眸骤然睁开,毫无睡意地警惕盯着门口,眼神隐隐还透出了几分狠厉肃杀之意。
当看清来者是那个穿着长袍的男人后,眨眼间,那些无意识露出的情绪又已经被藏了个干净。
祁东笙手上拿着一套保温盒,当保温饭盒被放在一旁的桌上时,傅永宁勉强打起了些精神探出个头,看着他的祁老板慢条斯理地打开盖子,心里猜测今天准备了些什么来投喂他。
——结果注定要让傅永宁失望。饭盒里小炒莲白,水煮白菜,和胡萝卜炖排骨,祁东笙刻意让人做的清淡些,就连卖相十分寡淡。
“……”傅永宁心都死了,再度躺了回去,一眼都不想看饭盒里的东西。
祁东笙不用看都能知道傅永宁面上的表情是个什么嫌弃的死样,将一次性筷子拆好后,见傅永宁一动不动,于是开口:“怎么了,要我喂?”
笑死,这种程度根本诱惑不到傅二少:
“不想吃,比第一次和你做完后的吃的第一顿还清淡。”
“不想吃也忍着。”祁东笙眯眼,又道,“温渡生病都只能喝白粥,你待遇已经很好了。”
傅永宁都不敢想象自己侄媳妇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傅永宁继续无视祁东笙的话,自顾自开口:“想吃酱爆茄子,红烧肉,虎皮青椒。”
“嗯。”祁东笙夹起一筷子炒莲白,自己先吃了,“继续想。”
傅永宁:“……”
祁东笙任由傅永宁用幽怨地眼神盯着自己,斯文地吃了口饭,那细嚼慢咽的样子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看着祁东笙真是一副完全不打算松口,且抱着他的饭一口一口吃掉的模样,输了一天液确实有些饿的傅永宁罕见地觉得那些淡寡无味的菜有那么一点点香。
一点点。
——“喂我。”
傅永宁屈服了。
“哦——”那长袍男子的语调并不夸张地上下起伏了一下,“现在想吃了?”
傅永宁咬牙切齿:“想了。”
“想吃就自己吃。”
祁东笙将饭盒放置在了傅永宁床上的小桌上,把筷子也递了过去。
傅永宁:“?”
这人不是要喂他。
似乎是看懂了傅永宁眼里的疑惑,祁东笙开口:“机会是自己错过的,怪不了别人。”
恍惚间,傅永宁好似又看到了祁东笙背后的狐狸尾巴冒了出来,在背后晃来晃去。
绕了一圈回来不光菜没换到,就连祁东笙亲自喂的福利也没了。
看着傅永宁抱着饭盒开始吃饭,祁东笙才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开始养神。
一瞬间傅永宁再度对温渡是祁东笙的表弟持怀疑态度。
说起温渡……
傅永宁啃了一口排骨:“沈悱桐怎么处理的?”
祁东笙抱着手,慵懒地掀起眼皮:“傅承询问了温渡的意见,按照温渡的说法去解决的。”
啧,好一个妻管严。
傅永宁:“详细说说,我现在精神的不行。”
祁东笙:“吃完告诉你。”
傅永宁:“……”
……
按照温渡的意思,傅承去找上了沈家,给出了沈家两个处理方案。
第一种私下解决,具体怎么个解决方式傅承明面上显然没有说明,但显然不是什么装着好东西的盲盒。
第二种,让沈悱桐去自首,把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怎么做的、为什么要做,同时在互联网上将一切事情公示,公开向江柳道歉。按照法律来解决,该怎么判刑就判刑,滚进监狱里蹲几年去。
干出那种恶心事情被监狱内的人知道了,日子也肯定不会好过的。
沈家选择了第二种。
或者说,为了自己的三弟能活下来,能正常地喘着气,沈裴和沈湛强迫沈悱桐选择了第二种。
有了沈家人的配合,沈悱桐的事情自然进行的非常顺利。
冬至当天,温渡坐在傅承的车内,冒着晕车的风险,呲着个大牙看着互联网上的头条热搜[沈家三少的道歉信]。
嗯?不喜欢发朋友圈?
好好好,现在让你发个爽。
嗯?喜欢沾花惹草到处养鱼?
好好好,给你鱼塘炸咯。
傅承一偏头就见温渡笑的和朵太阳花一样,似乎是也被笑意感染了一般,男人的嘴角也不知觉地翘起:
“笑那么开心?”
“开心。”温渡放下手机,看着路边的田野,“他坐牢出来后,不会又想方设法报复我吧?”
“他没那个胆子。”傅承帮温渡解开安全带,“沈家经此一遭再无再起可能,沈悱桐也不会再有嚣张的资本了。”
打开车门后,一股寒气就往温渡脖颈里钻,傅承看着被冻的一哆嗦的青年,笑着替他理了理围巾:
“快进去,我外公外婆都等好久了。”
温渡看着傅承打开围栏,刚弄出些动静就有三条大狗跑了出来,温渡被吓一跳。
这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这是从许伯那领养的小狗,就是领养小橘猫那。”傅承弯下腰揉了一把狗头,“现在已经长大了。”
——傅承家真有一个农场,是傅承小时候,还没被傅永洋接到傅家时长大的地方。
这里充满着傅承小时候的回忆,是曾经他觉得最美好,最幸福的地方。
晚饭后,温渡蹲在傅承身旁,看着对方将外婆拿过来的童年小物件一件件收起。
温渡:“曾经?那现在呢。”
傅承拉着身侧的青年起身,看着两人交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