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人垂眼,看着黑底白字的复印件,“这么说有点乱,等过会儿到了地方我再和你详细说,还得让我想想该怎么组织语言。”
祁东笙:“言简意赅地说,江家现在想杀你,能理解这个意思吧?”
——沈裴和江家的合作破裂了。
沈湛结合此境很快得出结论:“你们来的时候江家已经准备动手了,对吗?”
所以楼上的那人是江家派过来显然要对他们不利的人。
祁东笙点头:“沈老板猜的不错。”
“掉下来那位大概率是江家的人,具体要做些什么,为什么要爬到上边,什么时候爬上去的,既然沈老板不清楚,那我也更不可能知道。至于摔下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林中露重,屋顶湿滑……当然,这也只是祁某的一个猜测。”
祁东笙手指轻点手上拿着的文件:
——“不过无论是何种原因,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做害人害己的事,总得付出点代价的。
今日山间大雾,多个路段可见度极低。
一辆深色的suv穿进雾中,在道路间消失不见。
……
傅承这一趟出差和祁东笙一趟飞机。
外卖员傅承给温渡送完外卖后极限赶到机场,差点错过飞机的他自然免不了被大舅哥甩过来一个冷眼。
考虑到私人飞机的动静太大,去到y市还需正常走一些审批流程,很容易被江家察觉。去到别人家的老巢还是低调点比较好,于是两人皆选择了普通的民航客机。
傅承拿着登机牌坐在位子上,心里已经把那个订机票的天才助理骂了不止十遍。
——那个天才王助理给他和祁东笙定了经济舱,同排座位。
原因是在订机票之前,他随口说了一句:这次出差低调一点,没有强调两个人的位置最好分开。
傅承坐在位子上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来那种初中第一次被抓去教导主任面前的感觉。很难阐述,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祁东笙:“傅总的时间观念确实很强,再过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
大舅哥拐弯抹角地开始骂他了。
傅承真诚开口:“嗯,中午出门去温渡工作室那边给他送了午餐,来机场的路上意外遇到了堵车,耽搁了一会儿。”
傅承获得了祁东笙死一样的沉默。
傅承决定挑开话题:“沈裴知道江希饶打算反水,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给沈家了吗?”
“猜到了。”祁东笙点头,“不如说,正因如此我才能那么快找到沈湛。”
傅承闻言挑眉。
这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合作的两家就开始扯头发了,这两家人究竟行不行?
“大舅哥我们兵分两路?”
祁东笙:“……”
祁东笙的血压在一瞬间飙到了顶点,那对着外人时面上向来挂着儒雅微笑的面部出现了不可修复的崩裂。
“那就麻烦傅总去看着点儿江希饶和沈裴,今日y市有一场慈善拍卖会,你们傅家不是最擅长这个?”祁东笙话中不难听出几分咬牙切齿,“我去别墅内把沈湛捞出来。”
祁东笙想,那个称呼真是刺耳至极。
若是非要让祁东笙从大舅哥和婶婶之中选一个称呼,祁东笙选择一脚把这个男人踹下飞机。
[yes or no]
祁东笙:[or]
祁东笙的安排并非毫无理由。
傅承和温渡的关系并未官宣,鲜少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若是傅承就这么找上沈湛,沈湛那边肯定会疑惑傅承过去的用意。
祁东笙就不一样。
自最开始祁东笙就没把温渡藏起来,若是有心人刻意去打探自然会知道温渡和祁老板关系不一般,在最开始,温渡上大学时他还偶尔带着温渡出去溜达。
要不然最开始在华麓添夏当保安时,小棉袄他妈芸丽也不可能认出温渡,让温渡一个保安去肖家婚礼现场当临时伴郎。
所以,沈湛那边现在大概率是知道他和温渡的关系。
这么一来,他过去找人算账,加上他的身份,沈湛怎么也得理亏,更加配合一些。
而且,傅承这边面对的是江希饶。江希饶是傅承父亲的妻子,这边的事理应傅承去处理更加恰当。
傅承对此安排没有意见:“好。”
“对了,还请大舅哥对另一人手下留情。”
傅承开口,这另一人指的自然是沈悱桐。
祁东笙抬起眼,果不其然窥见身侧男人眼中的暗色。
祁东笙竟在此时产生了几分好奇,这人究竟会如何去处理沈悱桐?
于是乎祁东笙垂下眼,勾唇:
“傅总说笑了,祁某向来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此行过去不过是将沈湛接回来而已。”
飞机落地y市后,两人自机场分别。
傅承坐着祁东笙安排的车辆离开机场,前往此行的目的地拍卖行,参与一场慈善拍卖。祁东笙则出了城区去沈湛那位于山间的别墅。
自傅承接手傅家后,被迫参与过不少慈善拍卖。例如:先前南屿珠宝的“助力乡村儿童读书”的拍卖会,举办方会按比例抽取当日拍卖所得,将那一部分钱用于慈善事业,同时向大众公示慈善成果,通过这种方式在社会中树立正向品牌形象。
但某些小的拍卖会,拍卖获取的钱究竟是不是用于慈善上——这就很难说了。
在傅永宁提供的流水记录中,江希饶的大笔转账记录皆是用在一家名为“轩德”的拍卖会馆内,通过购买一些无意义商业工艺品的拍品,打着慈善捐款的名号向境外的势力支付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