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虞四小姐今日受委屈了,这手还疼吗?
只见角落里,李福德不知何时已悄然上前一步,手中雪白的拂尘在指尖轻轻一转,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本文搜:美艳教师 免费阅读
他斜睨着楚明澜,那双常年浸润在宫廷权谋中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尾的皱纹里都透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杂家竟不知……”
李福德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像钝刀割肉般让人心惊:“新科状元当街欺辱皇亲,还敢恶人先告状。”
他故意顿了顿,拂尘柄轻轻敲击掌心:“也不知这是咱们天昭国哪条律法允许的?莫非...楚大人自创了一套王法不成?“楚明澜闻言浑身一颤,待看清说话之人,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连嘴唇都泛起青白:”李、李总管?!”
他双膝一软,"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在青石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心中惊骇欲绝:李福德怎会出现在这偏僻茶楼?
要知道这位可是昭仁帝的影子,素来寸步不离圣驾!
一旁的柳如萱手中绣帕飘然落地,整个人抖如筛糠。
她茫然四顾,忽然捕捉到李福德话中的关键——皇亲?这茶楼里何时来了皇亲贵胄?
楚明澜却已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扑到李福德脚边,颤抖的双手死死抱住那双云纹官靴:“李总管明鉴!下官、下官只是一时被那...那……”
他偷眼瞥向坐在轮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虞淮竹,硬生生将"瘸子"二字咽了回去:“下官只是被气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那崭新的票子边缘还泛着油墨的光泽,显然刚从钱庄取出。
他谄笑着将银票塞进李福德袖中:“这点心意权当给总管赔罪,还望总管在圣上面前……”
李福德掂了掂手中银票,突然"嚯"地笑出声来。
他侧身退开半步,露出身后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影,转身将银票恭敬呈上:“皇上您瞧,楚大人好生阔绰。这一出手便是一万两雪花银,说是请奴才吃茶呢。”
这句话宛如九天惊雷劈在楚明澜天灵盖上。
他浑身僵直地望向那个一直隐在阴影中的身影——玄色常服上暗绣的龙纹在光线变换间若隐若现,那双不怒自威的凤眼正冷冷俯视着他。
“陛、陛下!”
楚明澜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他此刻才注意到茶楼里不知何时已跪了一地的人,那些方才还看热闹的茶客此刻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昭仁帝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那叠银票,忽然轻笑一声:“楚爱卿倒是提醒朕了。”
他缓缓起身,玄色衣摆上的金线龙纹随着动作流转出冰冷的光泽:“朕竟不知,一个新任的六品编修,随手就能拿出万两白银?”
跪在地上的楚明澜闻言如坠冰窟,这才惊觉自己犯了多大的忌讳。
他一个寒门出身的官员,这笔巨款的来历根本经不起推敲!
“来人。”
昭仁帝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个茶楼的气温都仿佛骤降:“摘了楚明澜的顶戴,交由大理寺彻查贪腐。至于这位……”
他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柳如萱,“柳侍郎养了个好女儿,送回柳家,让那个柳侍郎亲自管教吧。”
柳如萱的脑袋嗡嗡作响,她知道自己可是闯了天大的祸事,被当今圣上这么送回柳家,她爹能饶了她?那下场怕是与死也差不了多少!
李福德立即尖声唱喏:“遵旨!”
手中拂尘一挥,门外立刻涌入一队禁军。
楚明澜面如死灰地看着自己的官帽被摘下,忽然发疯似的挣扎起来:“陛下饶命!这些银子是、是...”
昭仁帝却已望向了虞淮竹等人,目光最终落在了虞晚的身上,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道:“虞四小姐今日受委屈了,这手还疼吗?”
虞晚也没想到昭仁帝竟然会提起这事儿,有些尴尬的将手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
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干脆又伸了出来,朝着昭仁帝展示了一下,可怜兮兮的道:“陛下,小女不委屈,但小女确实手疼,今日之事,错不在小女……”
虽说那楚明澜被革职,但虞晚刚刚也动了手,还是明知昭仁帝在的情况下,真要算下来,她还真是说不太过去。
所以虞晚此时干脆也就只能装傻扮无辜,举着红彤彤的手掌心朝着昭仁帝卖惨。
昭仁帝哪能不知虞晚的想法?险些被气笑了。
这小姑娘心眼子多的很,可偏偏上回虞晚给的粮种,是真为天昭国办了件天大的好事来。
“看着这手是伤的挺严重,朕想想,可得给你个补偿才行。”
虞晚一听,顺着杆就往上爬,直接跪在地上,一脸虔诚道:“陛下英明。”
虞淮竹见虞晚如此不客气,太阳穴不由得跳了跳。
正想着等等皇上生气,他该怎么替自家妹妹保下这脑袋时,昭仁帝已经靠在了椅背上,笑着冲那李福德招了招手。
李福德会意,连忙拿出了一道明黄的圣旨,冲着虞晚笑了一下,当场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御史大夫虞永清,秉性刚直,持身清正,夙夜匪懈。
其于国事,知无不言;其于民生,劳瘁不辞。昔年禹州水患,千里泽国,百姓流离,朕心甚忧。
永清不避艰险,亲临河防,察水势,考典籍,昼夜筹谋,终成《治水十二策》,其言凿凿,其策切切。朕览之再三,深叹其谋国之忠、济世之智。
然天不佑善,永清积劳成疾,竟尔溘逝。朕每思及,未尝不潸然泪下。
今特追封为文忠公,谥曰忠毅,配享贤良祠,春秋致祭,永昭勋德。”
圣旨一出,虞晚和虞淮竹等人不由震惊。
圣旨一出,满堂皆惊。
虞晚瞳孔微缩,她未料到昭仁帝竟会以如此隆重的规格追封——文忠公,入贤良祠,这是何等荣耀!
一旁的虞淮竹更是浑身剧颤,喉间哽咽,几乎难以自持。
他猛地抓住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哑声对虞淮武道:“扶我……扶我跪下!”
虞淮武见状,连忙搀他起身。
虞淮竹双腿无力,却仍咬牙推开弟弟的手,硬是以手撑地,重重跪伏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砖上,泪水无声砸落。
父亲,您看见了吗?
虞家背负骂名,门庭冷落,虞永清的名字甚至成了官场避讳。
可今日,天子亲诏,洗尽污名,还父亲一世清誉!
李福德瞧着虞淮竹颤抖的肩背,心中暗叹。
他侍奉昭仁帝多年,自然明白这道圣旨的分量——这不仅是追封,更是帝王对忠臣的愧疚与补偿。
“虞大公子别急,”
李福德微微俯身,声音难得温和:“还有一道旨意呢。”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