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即便是战神，怕也凶多吉少
大凉铁骑如潮水般涌来。
沈行舟赤手空拳，却迎着铁骑冲了上去！
一名骑兵挥刀砍下，他侧身闪避，一把拽住对方脚踝将人拖下马，夺过弯刀反手劈开另一名骑兵的胸膛！
血雾喷溅。
他看到有锦衣卫被长枪贯穿，却仍死死抱住敌人的腿，用牙咬断对方的喉咙......夜幕降临，荒野上只剩沈行舟和闻风，听雨三人。
三人背靠着背，伤势都很是严重。
沈行舟的右臂被长枪刺穿，左腿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血。
四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有大凉人的，有锦衣卫的。
那面绣着"天昭锦衣"的旗帜被踩进泥里，只剩一角在风中微微颤动。
大凉军阵中响起号角，最后三百精锐缓缓逼近。
“沈大人，何必呢？”大凉主将叹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若降，我们大凉必重用你。”
沈行舟吐出一口血沫，染红的牙齿在月光下森然如狼：“只要我站在这，就不可能让你们再往前一步！”他踉跄着举起捡来的陌刀，刀尖点地划出一道血线：“过此线者，死。”
大凉士兵哄笑起来。三百对三，胜负早已注定。
突然，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远处地平线上，一道黑线如潮水般涌来。
玄色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战旗猎猎作响——赫然是玄甲军的"岳"字大旗！
"轰——！"玄甲军铁骑如雷霆般撞进大凉军阵！
岳老将军一马当先，长槊横扫，三名大凉骑兵顿时人仰马翻！
“沈家小子！”岳老将军须发皆张：“老夫没来晚吧？”
沈行舟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却仰天大笑：“老将军......再晚一刻......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玄甲军如虎入羊群，大凉军阵瞬间崩溃。
当岳老将军看清战场时，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也倒吸一口冷气。
方圆百丈内，层层叠叠全是尸体。
沈行舟竟以三百锦衣卫，硬生生拖住了五千大凉精锐两天一夜！
残破的锦衣卫飞鱼服与大凉军旗纠缠在一起，有些尸体甚至保持着同归于尽的姿态......“你小子……”岳老将军声音发颤：“真不愧是那人的种！”
“老将军，你……信我父亲？”
沈行舟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
岳老将军叹息了一声，看着沈行舟道：“我与你父亲相识多年，怎会不知？可是当初，我们无法救援是因为，大凉的人集结在了鹿城外，若我离开，鹿城百姓也将……”
只是他没想到，只是迟了一步，镇国军就全军覆没，甚至连个好名声都没得到。
也是因为如此，岳老将军才心灰意冷，从不回京，生怕也被卷入朝堂之争，一直驻守边境。
沈行舟了然，也忍不住的心中凄苦。
护国的将士却终究死在了朝堂的诡谲手段之中。
沈行舟心中多了几丝了然，心结也算解了一半。
不过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老将军的铠甲：“京城……太子勾结大凉……快救陛下！”
岳老将军脸色骤变，厉声吼道：“轻骑营随我驰援京城！其余人打扫战场——把咱们的儿郎......都带回家！”
夜风中，一面残破的锦衣卫旗帜缓缓盖在一名锦衣卫的尸体上。
旗面血迹斑斑，带着凄凉和悲壮。
虞晚这一天一夜一直躲在偏殿里。
因为担心外头局势，所以香菱也时不时地出门查探。
每一次回来，香菱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四皇子那儿已无人可用，据说四皇子以及虞大公子都被太子围困在了承乾宫，怕是……”
香菱的语气沉重，显然这个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虞晚闻言，顿时也是心头一沉。
她已经努力的拖延时间，却终究还是抵不过太子？
深吸一口气，虞晚开口忍不住问道：“沈行舟还没有消息？”
按理说，太子既是想要用那玄甲军，就不会让玄甲军离着太远，沈行舟提前去拦，应该不至于这么久还没消息。
香菱闻言，欲言又止，随即才道：“沈大人他……遇大凉五千精兵，如今尚不知具体情形。”
“什么？”虞晚瞳孔微缩有些震惊问道：“那他，带了多少人？”
香菱看着虞晚，眼里多了几丝哀伤之色，抿了抿唇道：“三百余人。”
只一句话，虞晚脸色发白，险些晕厥。
三百对五千……
即便是战神，怕也凶多吉少。
虞晚的身体颤抖，她握住了香菱的手，用力站了起来，红着眼道：“我要去找他！”
偏殿的门被推开时，血腥味如潮水般涌来。
虞晚的绣鞋刚踏出门槛，就陷入了一层黏腻的血浆中。
她低头看去，青石板上横七竖八堆叠着尸体，有禁军的，有宫女的，甚至还有几个年幼的小太监。
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很大，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姑娘小心！”
香菱一把拽住虞晚的手腕，一支流箭"嗖"地钉在她们脚边，箭尾还在剧烈颤动。
虞晚的胃里翻江倒海，但她死死咬住下唇。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沈行舟还在城外血战，兄长和四皇子生死未卜，这宫里的每一刻迟疑，都可能让更多人丧命。
“去承乾宫。”她扯下一块帷帐蒙住口鼻，声音透过布料显得沉闷而坚定：“擒贼先擒王。”
想要救沈行舟，只有立刻止住宫中的暴乱，才能派兵增援！
而想要止住暴乱的最快的手段，便是先杀了太子！
之前虞晚不是没想过，可她能力有限，但现在，无论如何她也要试一试！
这是所有人的生路！也是沈行舟的生路！
香菱的剑已出鞘，剑刃上残留着新鲜的血迹，显然方才她出去探路时已经历过一番厮杀。
两人贴着宫墙阴影疾行，每经过一个拐角，都可能撞见巡逻的太子亲卫。
转过御花园时，虞晚突然拽住香菱。
前方假山后，两名禁军正在翻检尸体，其中一个狞笑着从死去宫女腕上拽下玉镯。
“动作快点！太子说了，找到那个昭宁郡主，赏千金！”
虞晚倒是没想到，太子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自己，不由得眯了眯眼。
虞晚随即从发间拔下簪子，和香菱交换了一个眼神。当那两个禁军弯腰的瞬间，她们如鬼魅般扑出——“噗！”
金簪精准刺入一名禁军的后颈，香菱的剑同时割开了另一人的喉咙。
温热的血喷在虞晚脸上，她强忍着没有闭眼。
“姑娘……”香菱担忧地看着她。
虞晚抹了把脸，指尖沾着的血在月光下黑得发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