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种

夜色如墨,月光被乌云遮蔽,只剩下零星的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星牧被三人围在中央,呼吸渐渐沉重,手中的锈刀在连续的交锋中微微发颤。

姑父率先发动攻势,手中的钢筋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来,力道之大,仿佛能撕裂空气。

陈星牧迅速后撤一步,刀身横挡,“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脱手。

“小子,别挣扎,我们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姑父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贪婪与狠厉。

还未等陈星牧站稳,姑母的短刃已从侧翼刺来,刀锋如毒蛇吐信,直取他的肋下。

陈星牧勉强扭身避过,衣角却被划开一道口子,冰冷的刀刃擦过皮肤,带起一阵刺痛。

“星牧啊,别怪姑母心狠,要怪就怪你爹留下的遗产太诱人了。”姑母的声音带着虚伪的惋惜,手中的短刃却毫不留情。

表弟则伺机而动,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动作虽不如姑父姑母老练,却胜在灵活刁钻。

他趁着陈星牧疲于应对的空档,猛然突进,匕首直刺陈星牧的后心。

“陈星牧,你凭什么拥有苏白?她应该是我的!”表弟低吼一声,眼中满是嫉妒与疯狂。

陈星牧察觉危险,猛然转身,刀锋横扫,逼退表弟,但这一分神,姑父的钢筋已再次袭来。

“砰!”陈星牧被钢筋狠狠击中肩膀,整个人踉跄后退,险些跌倒。

他的左臂一阵剧痛,几乎抬不起来,额角的汗液混合着血水滑落,视线也有些模糊。

“你们……就为了这些,连亲情都不要了吗?”陈星牧咬牙问道,声音中带着愤怒与失望,拖时间的同时暗中运转灵力,悄然治愈着被钢筋击断的锁骨。

他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灵气在伤口处流转,疼痛逐渐减轻,断裂的骨头也开始缓缓愈合。

姑父冷笑一声,手中的半截钢筋依旧紧握,眼神中满是贪婪与不屑:“亲情?亲情能当饭吃吗?你爹留下的遗产,足够我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独占?”

姑母也附和道:“星牧啊,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你爹偏心,把那么多好东西都留给了你,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陈星牧深吸一口气,将灵气引导至手中的锈刀上。

刹那间,刀身发出一声低鸣,原本斑驳的锈迹在灵气的冲刷下迅速剥落,露出底下寒光凛冽的刀刃。

刀锋之上,隐隐有淡淡的光芒流转,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灵气?!”姑父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陈星牧还有这一手。

“老东西!眼睛还不花!”陈星牧冷冷说道。

姑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狠厉取代。

他再次挥动钢筋,朝陈星牧砸来。

陈星牧不退反进,刀锋划过一道弧光,与钢筋碰撞的瞬间,竟将钢筋生生斩断一截!

“什么?!”姑父大惊失色,连忙后退。

姑母见状,脸色一变,短刃挥舞得更加凌厉,试图压制陈星牧的反击。

然而,此时的陈星牧已不再被动,他的刀法变得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带着灵气的加持,逼得姑母节节败退。

“你……你怎么会这么强?”姑母咬牙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你们逼我的。”陈星牧冷冷回应,刀锋一转,直逼姑母的咽喉。

表弟见势不妙,试图从背后偷袭,却被陈星牧早已察觉。

他猛然转身,刀锋如电,直指表弟的咽喉。

表弟慌忙后退,却被陈星牧一脚踢中膝盖,整个人跪倒在地。

“啊!”表弟惨叫一声,手中的匕首脱手飞出。

陈星牧趁机上前,一把扣住表弟的手腕,将他牢牢制住,随即刀锋一转,架在了表弟的脖子上。

“别动!”陈星牧冷声喝道,目光如刀,扫过姑父姑母。

“放开他!”姑母厉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却死死盯着陈星牧手中的刀,生怕他一个用力,林安就会血溅当场。

她心里清楚,如果林安死了,他们连分得遗产的资格都会丧失——那份遗嘱上写得明明白白,只有陈星牧和林安同时放弃继承权,遗产才会落到他们手中。

“放开他?你们刚才可没打算放过我。”陈星牧冷笑一声,手中的刀微微用力,表弟的脖子上顿时渗出一丝血迹。

“星牧,他可是你亲弟弟!”姑父沉声说道,试图用亲情打动他。

“弟弟?在他改名换姓那天就不是了。”陈星牧嗤笑一声,“刚才他可是想杀我。”

林安被刀锋逼得不敢动弹,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星牧哥,我……我是被苏白迷了心窍,你别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星牧冷冷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沉默片刻,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中的刀稍稍松了松:“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遗产,那我就成全你们,五五分,怎么样?”

姑父姑母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紧绷的神情也稍稍放松下来。

姑母连忙点头,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贪婪:“星牧,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你死我活呢?”

姑父也放下了手中的钢筋,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是啊,星牧,你能想通就好,我们以后还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林安见陈星牧似乎松了口,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星牧哥,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的……”

然而,就在三人放松警惕的瞬间,陈星牧的眼神骤然一冷,手中的刀猛然一转,刀锋如电,直直划向林安的后背!

“噗嗤——”一声闷响,刀锋轻易划开了林安的皮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林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向前扑倒,却被陈星牧一把抓住肩膀,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的后背鲜血淋漓,刀口深可见骨,森白的脊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你干什么?!”姑父姑母大惊失色,慌忙想要上前,却被陈星牧冰冷的眼神逼退。

陈星牧没有理会他们的惊呼,手中的刀在林安的后背上轻轻一挑,露出森白的脊骨。

他的目光锁定在脊骨中段,那里隐隐透出一丝奇异的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流动。

“果然在这里……”陈星牧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伸出手,五指如钩,扣住那段脊骨,缓缓用力。

林安痛得几乎昏厥,声音嘶哑地哀求:“星牧哥……饶了我……饶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陈星牧冷笑一声,手指猛然收紧,“那就应该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拽,只听“咔嚓”一声,那段脊骨硬生生被扯了出来。

脊骨中段,一颗晶莹剔透的剑种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有生命般在陈星牧的掌心跳动。

林安在剧痛中发出一声低弱的呻吟,随即彻底晕厥过去,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

他的后背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该死!先撤!”姑父拉着姑母就要走,脸色铁青,额头上满是冷汗。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在他刚刚转身之际,忽然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被浓雾笼罩。

雾气浓稠得几乎化不开,视线被完全遮蔽,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四周传来诡异的声音,像是低语,又像是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姑父姑母心头一紧,慌忙回头看向陈星牧,却发现他也警惕地看向四周,手中的刀微微抬起,显然同样察觉到了异常。

陈星牧迅速收起剑种,心底一沉。

浓雾中,一股腐朽的气息弥漫开来,寒意刺骨。

他握紧刀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在雾中回荡,仿佛骨骼摩擦般令人牙酸。

浓雾缓缓分开,一个诡异的身影从中浮现。

那人的脑袋形似沙漏,沙漏中上下流动的血液黏稠而缓慢。

两颗眼珠分别浸泡在血液中,随着血液的流动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咕噜”声,仿佛在咀嚼着什么。

最后一滴血液缓缓流至下端,眼珠在上方滚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最终定格在陈星牧身上。

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恶意,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这么吵,还让不让其他人睡觉啦……”声音沙哑。

姑父姑母瘫坐在地,脸色惨白,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陈星牧握紧手中的刀,指节发白,冷声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