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村,酿酒坊。本文免费搜索:小说宅 xiaoshuozhai.com
空气中弥漫着竹酒的清香,酒坊里一片忙碌的景象。
工人们正忙着将新鲜的竹笋和竹叶放入酒缸中,火炉上的蒸锅冒着热气,酒香四溢。
一艘船缓缓停靠在岸边,船上一个身姿伟岸的大爷走了下来。
他是村里最大酿酒坊的主人,村里人一般唤他“酒爷”。
酒爷解开系在腰上的外套,甩了甩,随意搭在肩上,随后从船上跳了下来,朝酒坊走去。
一路上,买酒的酒客纷纷和他打招呼,语气里带着几分恭敬。
“酒爷,早啊!”
“酒爷,今天的青竹酒可真香!”
酒爷笑着点头回应,脚步却未停,径直走进了酒坊。
一进门,一个学徒便笑脸迎了上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酒爷,昨天来了个大单子,足足要三百坛青竹酒!而且对方付了一半总价的定金,看样子像是朝廷的达官贵人。”
学徒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订单递了过去,眼中满是期待。
酒爷接过订单,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挑:“三百坛?倒是大手笔。”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
学徒连连点头:“是啊,酒爷,这可是咱们酒坊今年最大的一笔生意了!”
酒爷笑了笑,将订单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语气淡淡:“按老规矩,该准备的准备,该酿的酿,别耽误了交货时间。”
学徒连忙应声:“是,酒爷!”
酒爷点点头,转身朝酒坊深处走去。
学徒目送酒爷进去后,正要回去酿酒,忽然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两个新客,正四下张望,神情有些犹豫。
出于职业习惯,学徒立刻堆起笑脸,快步迎了上去:“哎呦,两位面生啊,从哪个村子来的?”
这句话一是拉近距离,二是试探对方的财力。
要是大地方来的,他就推荐些上等酒;要是小地方来的,就推荐下等酒。
学徒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的衣着和神态,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推销。
他这个月的业绩还不错,再卖出去几十坛就能升个组长。
到时候,不仅有了自己的薪水,还能拿到不少提成。
最主要的,还是能往酒坊里招几个自己家里人,也算是给家里添点进项。
“我们是游商,听闻竹村青竹酒大名,特来尝尝,顺便谈谈合作。”陈星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他和苏白一路跟踪那个摆渡人,才来到了这个酒坊。
学徒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您可来对地方了!”
游商肯定都是大单子,而且还是源源不断的生意。
学徒心里盘算着,这笔生意要是谈成了,他这个月的业绩可就稳了。
他连忙侧身让开一条路,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贵客,里边请!咱们酒坊的青竹酒,可是远近闻名,包您满意!”
陈星牧点了点头,和苏白一起走进了酒坊。
一楼是散客喝酒的地方,桌椅摆得满满当当,空气中混杂着酒气、汗味,还有角落里时不时飘来的呕吐物的酸臭味。
几个醉汉趴在桌上,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醉话,酒坛子东倒西歪地散在地上。
学徒带着他们穿过嘈杂的一楼,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明显安静了许多,走廊两侧是一间间雅致的包厢,门上挂着竹帘,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低语声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学徒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包厢前,轻轻推开了木门。
顿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像是雨后竹林里春笋破土而出的气息,清新而自然。
包厢里摆着一张竹制的圆桌,桌上放着几碟精致的下酒菜,墙角还摆着一盆翠绿的竹子,枝叶舒展,生机勃勃。
和外面一楼那股混杂着呕吐物的味道相比,这里的气息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
学徒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贵客,里边请。这是我们酒坊最好的包厢,专门招待贵客用的。”
陈星牧和苏白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包厢,坐在了竹制的座位上。
学徒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倒了两杯青竹酒,酒液清澈透亮,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苏白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被惊到了。
酒香清冽,入口绵柔,回味却带着一丝甘甜,仿佛能让人感受到竹林深处的宁静与生机。
她心里暗想,怪不得小石人会喜欢这酒,甚至不惜去偷。
而陈星牧则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眉头微微皱起。这酒虽然不错,但还远远比不上他当年在长安喝过的御酒。那种酒,入口如琼浆玉液,回味无穷,就连酒香都能让人沉醉其中。
学徒见两人神色各异,连忙笑着问道:“两位贵客,这酒可还合口味?”
苏白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不错,确实名不虚传。”
陈星
牧则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学徒见状,心里更加有底,连忙说道:“两位若是喜欢,咱们酒坊还有更好的珍藏,要不要尝尝?”
陈星牧摆了摆手:“不必了,这酒已经很好。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谈谈合作的事。”
学徒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您可找对人了!咱们酒坊的青竹酒,可是远近闻名,包您满意!”
“二位先喝着,我去叫我们老板。”学徒笑着说道,随后转身出了包厢。
他走到门外,对旁边刚来的学徒低声吩咐了几句:“去,端些下酒菜过来,要最好的。”
那学徒点了点头,快步朝厨房方向跑去。
安排妥当后,他这才迈开步子,哒哒哒地踩着木楼梯,匆匆下了一楼。
他推开一道道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喘着粗气来到了酒爷的门前。
学徒平复了一下心情,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后推开了门。
“酒爷……”他正准备开口,却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条巨大的虫子,盘踞在酒缸旁,身体足有水桶粗细,表面覆盖着一层黏腻的暗绿色甲壳,甲壳上还布满了细密的绒毛,随着虫子的蠕动轻轻颤抖。
虫子的尾部蜷缩在酒缸里,正不停地往缸中吐出一种浑浊的液体,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散发出一种刺鼻的腥臭味。
那虫子听到声响,缓缓转过头来。
学徒的瞳孔猛地收缩——虫子的脑袋,竟然是酒爷的脑袋!
酒爷的脸依旧是他熟悉的模样,但皮肤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眼睛深陷,瞳孔缩成了两个细小的黑点,嘴角还挂着一丝浑浊的黏液。
“我记得说过,要进来之前敲门。”酒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悦。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尖牙,像是某种昆虫的口器。
学徒被吓得腿软,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酒爷在说什么。
他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他这才发现,嘴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丝线缠住,紧紧地封住了他的嘴。
那些丝线像是从酒爷的指尖延伸出来的,黏腻而坚韧,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