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他不知道
宁海月指了指咖啡厅内的摄像头,那个见证了一切的机器此刻正闪着无情的红光。
“你选了一个正好在摄像头下面的位置,选得非常好,估计能把你对我所说的话,都拍得一清二楚。”
“你去告我。”
沈明月不知道是一如既往的愚蠢,还是仗着背后有人敢这么嚣张。
每次都用那种让人一眼看透漏洞百出的法子,偏偏每次都有人保她。
宁海月早已经厌倦了。
她甩下这一句话,觉得言尽于此,便扭头打算离开。
“等等——!”
气急败坏的沈明月想也没想,把冰袋一扔,伸出右手抓住了宁海月的手臂。
啪!
宁海月扭头又给了沈明月一巴掌。
沈明月完好的另一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两边对称,有种别样的美感。
“向明!”
沈明月此刻再也顾不得娇弱形象,发出的尖利声音像是要把屋顶都捅破。
“这下你看到了吧,她打我!”
陆向明伸出了手,拦住了要追出去的沈明月。
他的眼睛没有看身边的女人一眼。
而是紧紧盯着咖啡厅的门口。
萧闻璟绅士地虚揽着宁海月的肩膀,帮她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但从陆向明这个角度看过去,萧闻璟的手,却好似放在了宁海月的腰上。
两个人就这样亲密无间地走出了咖啡厅,自始至终,宁海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陆向明也一直沉默站在原地,没有阻止他们离开。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们?你都看到了,她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你别说话。”
陆向明捏了捏眉心,厉声说着,眼睛继续跟着走出门外的宁海月。
萧闻璟帮宁海月打开了车门,等她坐好之后才关上车门,他从车身旁边绕回驾驶座,正好与在咖啡厅内往外看的陆向明对视。
萧闻璟微微颔首,笑了一笑。
“向明!你就看着他们这么走吗?这不是你的作风。”
沈明月也看到了窗外的场景,她不甘心地说道。
“不然呢?”
陆向明低下头,看了看两边脸颊都红肿起来的沈明月。
“你倒是作风强硬,那怎么还会被她扇这两巴掌呢?”
陆向明讥讽了一句,低头睨了眼沈明月,冷声道。
“闹够了,就回去吧。”
沈明月被陆向明嘲讽得正欲发作,却又因为陆向明的举动而偃旗息鼓。
无论如何,今天坐上陆向明的车回家的人不是她宁海月,而是沈明月。
沈明月乖乖地跟着陆向明走着。
“女士,女士。”
咖啡厅的服务员在后面小声地叫住她。
“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是您订的卡座还没有结账……”
沈明月回过头,瞪着她。
“你给我说清楚点,卡座不是我订的,是刚刚那个女的订的!我只是路过!”
服务员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拿着账单的手微微颤抖。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了账单。
“我来付。”
陆向明并不想再理会沈明月的独角戏,独自走到吧台把账单付了。
“这下可以走了吗?”陆向明不耐烦。
沈明月这才满意,她抬起手要去挽陆向明的手臂,却被陆向明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在吧台的服务员目送着他们离开。
等他们走后,服务员把刚刚陆向明递回来的账单翻了过来。
陆向明刚刚在账单的背面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还留了几行字。
“我需要今天的监控录像。请联系这个号码。有偿。”
服务员把账单收到了围裙口袋里。
宁海月一路上都沉默着。
萧闻璟注意到了她的右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小腹。
“月月。”
萧闻璟叫了她一声。
宁海月这才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怎么了?”
萧闻璟清了清嗓子。
“肚子,没有不舒服吧?”
“啊?”宁海月还愣着,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萧闻璟说的是什么,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这才多长时间啊。”她笑道。
“之前我劝你留下这个孩子。”萧闻璟想了想,又说道。
“我是怕你去做手术,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嗯。”宁海月应道。
“但是如果真的因为这个孩子,影响到你以后的生活的话,你不想要,也是正常的,不必为此有心理负担。”
宁海月知道,萧闻璟准是误会今天跟陆向明见面这件事情了。
萧闻璟估计是认为,自己是去跟陆向明摊牌怀孕的事情的。
而刚刚她跟陆向明之间剑拔弩张的架
势,估计又让他以为陆向明不想要这个孩子。
虽然,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之后,自己也确实不知道,如果告诉陆向明自己怀了孕,他是否真的会让自己去打掉这个孩子。
“他不知道。”宁海月答非所问道。
红灯。
萧闻璟轻轻地踩下刹车,待车停稳后,侧过头看了看宁海月。
“永远都不打算告诉他吗?”
萧闻璟温柔地问道。
“永远都不打算告诉他。”宁海月坚定地回答道。
“好。”
萧闻璟没有问宁海月什么原因,也没有说生下了孩子以后会怎么样。
他只是慢慢地等着红灯变绿,然后发动车,把宁海月载向离陆向明更远的地方。
陆向明把沈明月送到了陆氏医院,让医生帮忙处理一下她脸部的红肿。
接着他便叫来了司机,吩咐司机把沈明月送回家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原来的咖啡厅。
服务员还在咖啡厅里等着他。
“陆先生。”
已经有陆向明联系方式的服务员接待了他。
“我无权给您监控录像。”服务员说道。
陆向明表情未动,静静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但是我可以告诉您两位女士都说了什么。她们聊得正激烈的时候,我因为担心她们起冲突,就赶了过去在一旁假装服务其他顾客,碰巧听到了一些。”
陆向明看了看服务员。
“是谁订的座?”
“是一名姓沈的女士。”
陆向明了然。
服务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把写了电话号码的账单递回给陆向明。
“我过去的时候,她们应该是在聊那位打人的女士的母亲。”
她尽量用词委婉。
陆向明原本稍稍放松的手掌,却在不知不觉间握成了一个拳头。
宁海月的妈妈,是宁海月内心最不可触碰的一块伤疤。
沈明月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