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没一个好东西
姜父的眼珠子一瞬间瞪大了，几乎快要从眼眶里脱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
他愤怒拍桌，表情变得狰狞：“你说什么？”
宋泠直接放下碗，面不改色撂下一句：“我气饱了，不吃了，我去散步。”
她起身往屋里走，去取外套，同时也是拿钱。
等会儿去外面吃点什么好呢？
外面传来姜父的指责：“爱吃不吃，不吃还省粮食。”
“谁家儿媳妇像你一样，整天不做家务，就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看你干脆以后也别……”
“爸！”姜寂忍无可忍打断他，避免姜父说出什么更不合时宜的话。
宋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他白痴。同时脑海中还有闲情逸致，闪过麻辣烫几个字。
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麻辣烫了，现在突然想吃的不行。只可惜，这个年代还没有这样的街头小吃。
就算如此，宋泠也毫不在意。
去外面自在下馆子，总好过在这里听那些不着调的话，平白受气，污染耳朵。
宋泠打开房门时，正好碰到了对面房间出来的姜母，因为她露面，姜父絮絮叨叨的指责也停了下来，脸色难看地看着她。
“小妹，你出来了，吃饭吧，饭菜正热乎着呢。”
杨二婶堆砌出笑脸招呼她，姜母视而不见，直勾勾看着宋泠。
宋泠以为她要劝自己，结果却听姜母说：“小泠去散步是不？我跟你一起。”
两人一起出了门。
宋泠正思索着怎么把姜母拐去吃饭，姜母就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好孩子，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妈带你下馆子去，咱不理他们。”
嗯？
宋泠眨眨眼，随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的饭钱。
姜母看着她的动作，脑子一转，很快就明白过来，当即就忍俊不禁，拿食指戳了戳宋泠的额头。
“好你个鬼机灵，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宋泠也忍不住笑：“这是英雄所见略同。”
她才不会为别人的傻缺惩罚自己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对对对，我们都是英雄，他们都是狗熊混蛋。”
姜母搂着她的腰，开心拉着她往外走：“走，我们下馆子去。”
宋泠本来以为她会抑郁寡欢的，但听着姜母这爽朗的声线，不像是跟姜父他们置气的样子。
让宋泠有些好奇。
“妈，你没生气吗？”
“生什么气？你爸的吗？他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要跟他生气，早就被他气死了。”
姜母摆了摆手，一副豁达心胸开朗的模样。
这倒让宋泠有些看不透了：“那您为什么当初要跟他在一起呢？当初就没有别人追您吗？”
姜母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姜母告诉宋泠：“偷偷跟你说哦，当年追我的人老多了，谁让我是村头一枝花呢？”
可惜插在了牛粪上。宋泠心里默默补充了这一句。
姜母还是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当初追她的人多，她却选了姜父。
当事人不愿意提，就宋泠就没再追问，她也不是那么爱八卦的人。
姜寂找到她们时，两个人已经吃得满嘴油光，桌上全是风卷残云后的战场。
男人挑了挑眉，眼里带着淡淡的打趣。
见到儿子，姜母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眼皮轻轻一掀：“怎么，你也被你爸赶出来了？”
“还是终于良心发现，想起自己还有老娘和媳妇儿了？刚才怎么不吱声？”
姜母的语气中透着幽怨，像是在怪他没有跟出来，没站在自己这边一样。
但更多的，既是替宋泠鸣不平，又是帮着给姜寂一个解释的机会，免得儿媳妇心里有芥蒂。
“我哪敢忘了你们？”
“当时爸那么生气，我要也跟着出来，他现在就该进医院了。”
当时姜暖眼神拉丝，就差没直接跟着宋泠和姜母他们一起走了。心明晃晃地偏向姜母，全部都被姜父看在眼里。
那种情况下，姜寂只能留下来，免得姜父觉得子女没一个向着他。
“对付了几口，我这不第一时间就出来了？”
“你这不也没亏待自己吗？”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扫桌上的饭菜。
姜母原本撅起的嘴慢慢平了，傲娇地哼了声：“少跟我说这些哄人，你还是留着哄你媳妇吧。”
“咳咳咳……”
正在喝汤的宋泠一不留神被呛到，她就没明白，好端端的话题怎么转移到她身上了？
没抬头，就注意到了头顶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只听他说：“别理我爸那些话，他跟我妈生气，看谁都不顺眼，乱撒气。”
话音刚落，姜母直接抬脚踢了一下他小腿：“怎么说话呢？是我生他的气，他有什么脸生我的气？”
姜母本来好好的，听着这话，怨气一下子被牵引出来。
“就没见过像他那种蛮不讲理的，他心就是偏的，整天胳膊肘往外拐。”
“你二婶是你二伯媳妇，又不是他媳妇，天天管她们管的跟什么似的，对她们比对我都好。”
“你说说，有他这样的吗？”
宋泠心里荡起一片波澜，原来姜母什么都知道啊，但她为什么要忍耐这一切？
姜寂看着发牢骚的姜母，小声说了句：“您自个不也说了，当初就看上他认真负责，有情有义？”
“他就是替二伯养孩子，没有别的想法。”
姜母当然知道这些，要是姜父敢有别的想法，她早就把他骨灰扬了，哪会容忍到今天。
心里明白归明白，正生气的她依旧不爽姜寂这一副理中客，不偏不倚的说辞。
“去你的，我看你就是向着他。”
“随他的种，你们老姜家没一个好东西。”
姜寂：“……”
宋泠嘴角弯弯，姜母也是够豁达的，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正乐着，宋泠忽然对上了姜寂深邃的眼。
“很开心？”
背后突然生出一股寒意，凉飕飕的，宋泠抖了下。
须臾，她对着姜寂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挑衅道：“我乐意。”
姜寂捏了捏手指，指尖微微发痒，一股莫名想捏她脸的冲动油然而生，免得她继续这样得意。
但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姜寂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