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偷听
“叩叩——”
敲门声刚刚落下，里面就传出了姜暖不耐烦的声音：“能不能走远点，别烦我？”
宋泠愣了下，哟呵，小家伙，脾气还挺大。
她清了清嗓子，“我也不行吗？”
里面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像是没有料到外面是她一样。
然后，脚步声响起。
没一会儿，门拉开了一条缝，姜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嫂子，你也是来说我的吗？”
“我为什么要说你？你干什么了？”宋泠反问着她。
姜暖咬了咬嘴唇，沉默着，宋泠只好揉了揉她脑袋，“你妈出去了，我们两个单独谈谈好不好？”
姜暖犹豫了下，还是给她拉开门，让宋泠进了屋。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杨二婶看在眼里，见宋泠进去了，忙趁着姜寂不注意，偷偷给姜娇使了个眼色。
姜娇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去姜暖房间外面偷听。
屋里。
姜暖鞋子一甩，又重新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蝉蛹，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看宋泠。
小脸圆鼓鼓的，像是两只新鲜出炉的包子，又萌又可爱。
宋泠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为什么会跟你妈闹别扭？”
“她气我说二婶坏话。”
“说了什么？”宋泠隐隐有猜到一部分这个原因，但细节却不甚明了。
“说她是蛀虫，老上我们家，是贪图我们的钱和好东西。”
宋泠愣住，一下子明白了姜母如此生气的原因。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她温和地询问着，平等交流的语气打开了姜暖封闭的内心。
姜暖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跟宋泠说了很多以前的事。
大多都是一些柴米油盐的日常，杨二婶今天在姜家拿了什么，明天又吃了什么。尤其对姜娇抢她东西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我哥给我寄了个发卡，因为娇娇喜欢，我爸非让我给她，可是我明明也很喜欢啊。还是我的生日礼物，她自己都有了，非抢我的。”
“哥给妈买的大衣，二婶看着时髦，夸了好多遍，爸就把那件大衣也拿给她了。”
“她不就是拿了我们很多东西吗？”
姜暖心里无疑是不平衡的，多年的委屈一件件累积下来，时至今日才忍不住爆发。
宋泠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波折，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未必比姜暖处理的好。
“不喜欢就不给啊，为什么你爸要对他们这么好呢？”
“二婶没了丈夫，娇娇没了爸，他们很可怜。”姜暖低下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带了一丝同情和难过，“爸才要我让着他们。”
所以很多时候，姜暖也愿意给他们，但她不喜欢看到母亲也这样。
有时候姜母自己明明喜欢的东西，却要拿给杨二婶，而且杨二婶还不怎么珍惜。
有一回，姜暖曾经看着杨二婶在村里人面前炫耀新衣服，很随意的把衣服垫到地上，说坏了再买，别人都夸她有钱怎么样。
回到家，看到的却是姜母对着旧衣服缝缝补补。那个画面，让姜娇记到了今天。
就好比这次，明明是姜娇闹着要买新衣服，宋泠也大方给买了，但是被杨二婶在背后编排，实在可恨。
“凭什么啊？她把我们家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就好像我们欠他们一样。”
姜暖撅着嘴，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宋泠心脏一阵揪痛，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
“乖，别哭哈。”
“都是你爸不对，又想当好人，帮兄弟的遗孀，又没有那个能力做好平衡，委屈了自己妻女，实在不地道。”
“这些年委屈你和你妈妈了，没关系，以后嫂子疼你们好不好？”
温声细语的安慰，立马让姜暖本就摇摇欲坠的眼泪更加汹涌。
她扑进了宋泠怀里嗷嗷大哭，宋泠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好了，没事。别哭了，小点声，让人听到又要说我们说她坏话了。”
“到时候啊……”
宋泠顿了顿，表情一变，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来，“哼，我要回老家。这个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省得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噗嗤——”
意识到她在学谁，姜暖一下子笑了出声，终于是止住了眼泪。
“笑了？去吃饭吧，别饿着肚子。”
“任何时候为别人挨饿，伤害自己的身体，都是不值得的。”
姜暖似懂非懂，但一想到这个时候出去要见杨二婶他们，心里就不大情愿。
看出这点。
宋泠便告诉她：“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给你端过来。”
“嫂子，你真好。”姜暖眼泪汪汪看着她，一脸仰慕与钦佩。
宋泠直接戳了下她的额头，拉开门时，却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她快速拉开门，只看到一个慌张而逃的身影。
宋泠脑中短暂地空白了几秒，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俩刚才的话被人偷听了。
这就是她中午偷听墙角的报应吗？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嫂子，怎么了？”
见她杵在原地没动，不知情的姜暖不解地看着她。
“没事。”
宋泠不想把她牵扯进来，糊弄了几句，去厨房开始端饭。
杨二婶也在，面上挂着虚伪的笑，见她拿吃的，没话找话地来了句，“暖暖肯吃东西了？我还以为她有脾性，今天就不吃了……还是你有办法。”
宋泠皱了皱眉，得亏来得是她，要是姜暖听到了，小孩自尊心强，没准真就不吃了。
宋泠微微一笑，“哎呀，我也是硬着头皮上，总不能一直让您吃闭门羹吧？”
杨二婶假笑一滞，眸中蒙上了一层晦涩的阴霾。
宋泠嗤之以鼻，不就是膈应人吗？谁不会啊？
她端起吃的要走，走到门口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杨二婶。
“对了，二婶要是好奇我跟暖暖聊了什么，不用那么麻烦，安排娇娇在门口打探。”
“你直接过来，我当面说给你听。”
尴尬迅速爬满了杨二婶的脸，她想装糊涂把这事敷衍过去，这时，姜寂正好从浴室里出来。
“什么偷听？”
宋泠怀疑他是故意的，自己哪里说偷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