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灯火通明的华岳总部内,到场的人数还在增加。
六层,总经理办公室内。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总经理办公室内陡然传出。
蒋大杉挨了岳磊一巴掌,嘴角肉眼可见的流出了一行血液,脚步微微踉跄,随后又站直了身体。
“你他妈跟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点脑子都不长呢?”
岳磊看着面前的蒋大杉,怒不可遏的质问道:“出发之前,我一再的嘱咐你,办这件事只是为了出气!我要的只是任英赫的两条腿,你他妈的杀人干什么?!如果真是奔着出人命去做,我犯得着让你动手吗?”
“小磊,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但这件事我必须解释一下!”
蒋大杉擦去嘴角的血迹,同样十分憋屈的解释道:“任英赫的死,绝对跟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我只打断了他的两条腿,我们离开的时候,那傻逼还能嗷嗷喊救命呢!怎么可能死了?”
岳磊伸手一拍桌子:“按照你的说法,他是自杀呗?”
“他怎么死的我不清楚,但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
蒋大杉梗着脖子犟嘴道:“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应该最了解!别说背后收拾任英赫,就算他走在大街上,你让我开枪我都不带犹豫的,如果人真是我杀的,我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这件事大弩他们当时也在场,如果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岳磊听到蒋大杉的回答,盯着他看了足有五秒钟,这才重新确认道:“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肯定不是!”
蒋大杉信誓旦旦的说道:“从小到大,玩刀的时间比拿筷子的时间都长,把人打死和打残的区别,难道我还分辨不出来吗?”
岳磊做了个深呼吸,情绪烦躁的骂道:“他妈的,这事如果不是你做的,那究竟是谁在搞我呢?”
“我觉得,这件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蒋大杉不理解岳磊为什么会充满了焦虑:“我打断任英赫的腿,已经把褚刚的仇报了,现在他被人灭口,更是遭到了报应!我们的活做得很干净,这件事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你身上!”
“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事情吗?任英赫死亡到现在,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外面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你也看见了!哪怕这件事不是奔着我来的,我也脱不开干系!”
岳磊面色不善的说道:“这锅水眼看着就快烧沸了,一旦事态失控,不论谁想要继续向前一步走,都必须拿任英赫说事,如果被查出我对任英赫动过手,必然会有无数的人跳出来和稀泥,到时候哪怕不是我,也必须是我了,真掉进这锅沸水里面,我不死也得扒层皮!”
蒋大杉想都不想的回应道:“你放心,如果事情真炸了,大不了就由我把事情扛下来!哪怕我粉身碎骨,也不会有一滴血溅在你身上!”
岳磊破口大骂:“屁话!你真以为我现在的愤怒,只是为了我自己吗?”
蒋大杉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正是因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说出这句话,我更不可能为了所有人卖命!”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诚,但这件事你扛不住,我也不会让你去扛!”
岳磊看着蒋大杉浮肿的脸颊,强压下去了情绪:“你立刻安排大弩他们几个,出去躲一段时间,至少得出省!”
“我觉得他们如果真要躲事,不如留在省内!”
蒋大杉反驳道:“毕竟咱们对这边的情况更熟悉,有什么问题,解决起来也方便,如果让他们离开,反倒容易失控!”
“可以,藏人的地方你去找!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岳磊伸手搓了搓脸颊:“告诉大弩,这段时间他们的损失,我会弥补给他,不论事情走到哪一步,我都会保住他!”
蒋大杉一口应下:“大弩他们飘了这么多年,始终想找个归宿!你是个护犊子的人,在社会上的名声一直很好,他们也有意靠拢,安排起来不难。”
……
与此同时,岳泽文也在办公室内,跟省里老陶的秘书许凤来进行着交谈。
“咳咳!”
岳泽文清了清嗓子,端起秘书送来的铁皮石斛汁喝了一口,沉声道:“我的行事风格,老陶一直都很清楚,这次的事端,绝对不是我主动挑起来的!”
许凤来虽然是代表老陶来的,但平时没少受到岳泽文的恩惠,所以跟他聊天的时候,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很实在的说道:“岳先生,我从来不否认你的个人能力,也知道你是一个平和的人!不过在事关徐盛荣的事情上,你似乎一直很冲动。”
“凤来,我已是风烛残年,精力也大不如前,留给我复仇的时间不多了!”
岳泽文坦诚的说道:“我之所以急着除掉徐盛荣,是不想带着遗憾进棺材,这是我的一块心病,也是支撑着我往下走的动力!不过这次的事情,并非我挑起来的,而是任英赫先抢了我们这边的东西!”
“我懂!”
许凤来认真地点了点头:“推开门说话,大连的柴华南,跟咱们是一个圈子的朋友!但关上这扇门,咱们才是自家人!所以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打官腔,而是真心把问题处理好的!岳总,我就要一句话,任英赫的死,跟华岳究竟有没有关系?”
“不会!”
岳泽文虽然还没有跟下面的人交流,但言语笃定的说道:“任英赫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生死与两家企业的竞争起不到任何意义!我没理由走到泥里,挖出一条蚯蚓,然后碾死它!何况我已经找了老陶,怎么可能让他下不来台呢!走到我们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怕脏,但总得脏的有意义!”
许凤来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事是老徐做的?”
“柴华南是条疯狗,除了上面那位,他谁都敢咬!我虽然讨厌他,但我很相信他的人品,他不会做这种事。”
岳泽文放下杯子,嗓音低沉的说道:“一旦华岳跟聚鼎开战,别管伤的是哪一方,空出来的份额都能撑死很多人!沈城的万红仰、徐盛荣!鞍山的曲进、黎航!大连的于氏兄弟,还有阜新的那几个煤老板……想把这潭水搅混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