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爷不会走上手冢的老路。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jinruta.com”
他才不会像手冢一样为了责任让自己受那样的伤。
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樱芜轻笑一声,眼底乍泄出粲然的光芒。
其实只要节奏控制得当,这一招完全可以作为有力的武器,但前提是,不能让手段,反而伤了自己。
得不偿失。
看来迹部,已经找到他的答案了。
“你想好那招叫什么名字了吗?”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膝,没有看他,像是随心一问。
迹部擦干汗水,在椅子上坐下,却不答反问:“你喜欢瓦格纳吗?”
理查德瓦格纳,浪漫主义时期德国著名的作曲家与指挥家。
樱芜微微颔首,语气平和中带着赞赏:“我欣赏他的才华。”
“唐怀瑟发球。”
她目光移向迹部。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一招,叫唐怀瑟发球。”
闻言,樱芜不语,抬眼望向天空。
偌大的天幕之上,聚拢的深晦乌云慢慢地飘散,在短暂地遮蔽了月亮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光明。
拨云见月。
就像瓦格纳笔下的唐怀瑟,那个内心彷徨忧郁却最终从迷梦中清醒,明晰了自己所求,以牺牲而得到灵魂解救的贵族青年。
就像那个悄无声息将自己的际遇与思绪融入这部歌剧的,想要朝着目标前进,同时不希望迷失自我的少年。
以为是偶然,却原来是必然。
“迹部——”樱芜唤了一声。
“嗯哼?”他望向她。
月色落在她的身上。
樱芜敛眸,扯了扯唇角,如往昔清越干净的嗓音,似是无奈,又像是失笑。
“笨蛋。”
第75章 御守 昏黄的路灯将视线模糊
夏日燥热的风阵阵吹拂, 将那似低语似呢喃的两字送入迹部的耳中。
他没来由地噎住。
抓着毛巾的手松了松,运动过后有些乏力的手臂搭在膝盖上,大脑因为疲惫后的空茫而暂时地停止了对外界信息的加载, 或许还有对听到这两个字的不可置信……
也就暂时遗忘了对那句“笨蛋”的回应。
“喂,”不出意外, 是他喑哑声音中掩抑不住的气恼,“那是什么不华丽的称谓啊。”
樱芜转头,猝然对上他的视线。
迹部倏忽怔了一下。
透过镜片的折射, 他望见她清澈坦荡的眸中浸润了今晚沉静的月光, 温和平宁。
如静谧的溪流潺潺流淌, 倒映着天空的深邃。
像彼特拉克笔下优雅的十四行诗。
迹部心上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念头,甚至让他忘记了方才想要反驳的话语。
她唇角微微向上,心情很好地提议:“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想。”
“也许你可以当作, 我在说其他人。”
“因为你们对于网球的情感,在我眼里,是很相似的。”
都是一样的,为了热爱的网球而拼搏,即使有过迷茫,最终也会因为热爱而重新找回自我。
真是, 让人难以想象又有点笨蛋的执著。
迹部沉默半晌, 复又抬眼, 不偏不倚地撞入她的目光。
他眼神锐利,像要洞察人心,却只迎见她坦然中带着欣赏的眸。
良久, 他勾唇,是熟悉的张扬的笑。
“啊嗯,本大爷华丽的美学怎会同别人一样?”
樱芜一手撑住下颌, 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是默认了‘华丽的笨蛋’这种称呼是吗?”
“喂!君明!”
——————
走在回去的路上,樱芜罕有地为自己这么对待雇主感到一丝愧疚,随即便抛诸脑后。
毕竟她也是为迹部走出状态出了一份力的。
大不了,到时候少收一点点吧。
樱芜这么想着,唇角轻轻扬起。
又想起小泽了啊。
转弯的时候,她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顿了顿脚步,就看到手冢国光拿着资料从拐角走出。
他身后是刚刚关闭了最后一盏灯的教练楼。
看到樱芜,手冢眉梢微动,露出几分白日不会轻易显露的诧异。
他目光稍移,在瞧见手表上刻针指向十一的时候,默了默。
对于国中生来说,这个时间已经很晚。
樱芜却先他一步发出疑惑:“这么晚了,手冢还没休息吗?”
许是方才叫迹部习惯了,也许是宁静的夜晚里四下无人,而下意识地放松了心神,樱芜并未意识到她忘记了加上敬语。
手冢却意识到了。
他略微收缩了力道,指腹抵上文件夹坚硬而冰凉的质感,清峻面容上是熟悉的沉稳神情,几乎下意识
地答道:
“嗯,需要整理一下队员们的资料。”
樱芜没发现他一瞬间的心不在焉,只是有些诧异。
刚刚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上手教练事务了吗?
虽然符合手冢给她留下的印象,但还是会为这份严谨细致而感到钦佩。
见樱芜陷入思索,手冢抬了抬手腕,再度确认了一眼时间,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外面,只是出声道:“君明,我送你回去吧。”
这次樱芜意识到了。
她转念又想起是自己先忘记了加敬语的,以两人目前尚算熟稔的关系,直呼姓氏而已,似乎也并无不可。
于是她从容地接下对方的好意,颔首:“谢谢手冢。”
棕黑色的瞳孔中划过笑意,转瞬即逝。
而低头翻找着东西的樱芜并没有发现。
“提前回来对伤势的恢复会有影响吗?”樱芜之前听说手冢大概是要全国大赛才会回来的。
“主治医师说,不进行大幅度的运动没有关系,”手冢伸手拨开挡在樱芜面前的树枝,茶褐色的短发在树林的阴翳下呈现近乎棕褐的深色,“到全国大赛开始的时候就可以完全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