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父母最终尊重了苏允念的决定,不再劝说她和傅承泽结婚。
这个结果算是皆大欢喜。
如果不是当初苏允念的外公偶然救了傅家父母,傅家欠苏家一个人情,傅家也不会让傅承泽和落魄的苏家结婚。
傅承泽自认被道德绑架了五年,如今终得解脱,瞬觉身心舒畅,连带着对着身旁耿欣瑶的笑容里都带了几分真心真意。
饭后,傅母拉着苏允念去后花园散步消食,但中途似乎有什么急事,傅母匆匆离开了。
苏允念独自来到茉莉花圃前,花香味沁入心脾,格外舒爽。
却在此时,身后响起高跟鞋声。
“这不是苏姐姐吗,真巧呀。”
苏允念回头,便见耿欣瑶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冲着她微笑招呼。
苏允念回以一个微笑:“挺巧。”
“听承泽哥哥说,苏姐姐以前最喜欢这茉莉园了。”耿欣瑶嗓音甜美,语气娇柔地继续道:“姐姐品味可真好,妹妹也觉得这茉莉花很是不错呢。”
“茉莉花香清新宜人,不浓不淡,正好。”苏允念语气淡淡道。
“难怪姐姐喜欢,妹妹看这花就像姐姐一样,花白清淡,可有可无呢。”耿欣瑶说着,捂着嘴轻笑了笑。
苏允念当然听出了她笑中的嘲讽和挑衅,不过她并不恼,神色如常应道:“那我倒是觉得,妹妹很像旁边这株花。”
苏允念指了指自己脚边那株茎杆粗壮,状似羽毛的大红色花株。
“这花看着华美艳丽,貌似鸡冠,跟妹妹气质相符得很,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呢。”苏允念学着她的样子笑道。
耿欣瑶跟随苏允念的视线看过去后,气血上涌。
苏允念竟敢拿这么株土掉渣子的鸡冠花来比喻她,简直岂有此理。
她堂堂耿家大小姐,岂容得她一个落魄苏家来指指点点?!
“苏姐姐如今身负巨债,又没了承泽哥哥的宠爱,就不怕我耿家再添上一把火?”
耿欣瑶瞬间变脸,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底气,敢这么和我说话?”
苏允念面露惶恐,极为震惊:“妹妹,我一没骂你二没辱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允念的反应让耿欣瑶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
“姐姐,别装傻了。”耿欣瑶说着朝苏允念靠近两步,压低声音:“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呀!”
苏允念指着耿欣瑶的身后捂嘴惊叫一声,将耿欣瑶给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
然而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有只蝴蝶呢。”苏允念纠正耿欣瑶:“算上它,这里有三个。”
耿欣瑶愣了一下,然后气得跺脚:“苏允念!”
“嗯,在呢。”苏允念句句有回应。
耿欣瑶被气笑了:“你知道为什么承泽哥哥会厌弃你吗?”
看到苏允念露出疑惑的表情,耿欣瑶终于气顺些,正准备接着往下说,却听苏允念开口:“不是我厌弃他的吗?”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苏允念收起夸张的表情,漫不经心道:“你大可放心,我对傅承泽没意思,不会跟你抢。”
突然被苏允念抢了台词的耿欣瑶一时间脑袋空空,足足愣了好几秒。
“不…不管你对承泽哥哥究竟怀着什么心思,真也好假也罢,你永远不可能得逞!”
说罢,耿欣瑶弯腰摘下一朵茉莉,扔在地上,随即踩住,用高跟鞋尖反复碾压。
“傅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只能姓耿,你要是敢动一丁点的心思,下场就会像这朵花一样。”耿欣瑶声音依旧甜柔,但是神色却是狠辣至极。
她撂下这句话,便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苏允念望着耿欣瑶无知又可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白昕婉的替身吧。
连对手都没弄清,她要怎么赢。
她蹲下来,一片片捡起地上被踩扁的茉莉,放入掌心。
正当她捡起最后一片茉莉花瓣时,视野内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
她并未抬头,语气淡淡:“听墙角可非君子所为。”
说罢,她站起身,与傅宴
礼四目相对。
“你既知道我在,那就不算偷听。”傅宴礼毫无被抓包的窘迫,十分坦然。
苏允念第一次知道,傅宴礼脸皮一尺厚。
她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后将手中支零破碎的茉莉重新放入园圃的土壤里。
待她转身回来,却发现傅宴礼还在原地未动,依旧用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苏小姐?不,应该叫侄媳才对。”傅宴礼漫不经心道。
“怎么,傅总是期望我以后叫你小叔吗?”苏允念轻笑:“就算是攀亲戚,在业务上也不打折的哦~”
苏允念在他面前越表现得财迷,傅宴礼便越觉得她的接近并不简单。
她分明近在咫尺,他却查不出她的底细,她的目的。
真是有意思。
这也就是为何他今天会尾随苏允念来傅家的原因。
“后天早上8点,来临水公馆。”傅宴礼望着苏允念,语气平淡地说。
闻言,苏允念笑了笑:“傅总,以小程序预约为准哦~”
说罢,苏允念迈步向前,在与傅宴礼擦肩而过时,她停了停,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对了,温馨提示,下次再有肢体接触,可要加钱咯。”
语落,苏允念大步离开了。
剩下傅宴礼站在花园中良久,这才也转身离开。
苏允念回到傅家客厅,和傅家父母招呼后,苏允念便坐上车离开了。
回到苏家大宅,她有些疲累地将包扔在了沙发上,翻出药箱,吞了几粒胃药。
瘫坐在沙发上缓了一阵后,她才有些恍惚地看着越来越空荡的房子。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会将这座从小生活的老宅卖掉呢。
一个星期后,她就要搬离这里了。
随着夜幕的笼罩,苏允念心中也泛起淡淡愁伤。
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疼。
她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这是她最后的念想了。
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用手环住双膝,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窗外。
月亮悄然登顶,拉长了一个弱小又孤独的身影,直到日月交替,苏允念才发现自己一夜无眠。
手机备忘录的提示音响起,她这才前去洗漱。
一个小时后,她驱车前往了淮城最顶级的心理诊疗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苏允念便见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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