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祁星的指尖快要碰到苏允念唇角的一刻，苏允念忽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将脸往旁边侧开。
她的闪躲让韩祁星回过神来。
“抱歉。”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从衣兜里拿出一块丝巾递给她。
苏允念接过，擦净了嘴角的红酒渍。
她的眼中泛着些笑意，看着韩祁星，红唇轻启：“韩总每次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你仿佛认识我很久了呢。”
闻言，韩祁星目光有一瞬的躲闪，苏允念从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心虚。
他轻咳了一下道：“苏总的确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哦？是什么朋友呢？”苏允念噙着笑，往前一步，伸出食指从韩祁星领口向下，直到将他的领带勾出，在手中把玩着。
韩祁星本能地抗拒苏允念的亲近举动，可是当他抬头看到是那张熟悉的脸时，他又存着些许不舍和侥幸的心思，因此只呆愣在了原地未动。
“依我看，韩总的这个朋友可不是一般朋友吧？”苏允念再次开口，眸中闪烁着点点探寻的光亮：“否则，韩总怎么老是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我呢？”
闻言，韩祁星的身体猛然一顿。
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表现得这么露骨，同样也没有想到苏允念竟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他快速后退一步，与苏允念拉开距离。
苏允念手中的领带被韩祁星迅速收回，他头低着，苏允念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起码，他的所有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抱歉。”韩祁星憋了许久，却只憋出来的这两个字。
他的目光一直不敢再与苏允念相对，便一直看着地上。
彼时，眼前那双漂亮的水晶细高跟抬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迈步。
苏允念前一步，他便退一步。
一直到他退到一堵白墙前面，退无可退时，他终于抬起了头。
苏允念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似有几分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
下一秒，她侧了侧脑袋，朝着宴会厅的方向看去，很快又重新将目光移了回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韩总，我们与外面的人，就一墙之隔呢。”苏允念语气无辜：“你说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会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呢？”
说着，她又凑近了些，与韩祁星的脸几乎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近的韩祁星能够清楚地看到她扑闪如蝶翼的睫毛。
“你想做什么？”他的语气低沉且戒备，不似刚才那般客气，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发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
苏允念笑笑，在韩祁星防备的目光之下继续靠近，韩祁星是想要推开她，可此刻的他面对着这张脸，已然心跳如鼓，根本无法做出更多的举动。
眼看着她快要与他唇贴上，韩祁星即将闭上眼睛时，苏允念的唇却只是堪堪擦过了他的脸颊，凑近在了他的耳边。
“韩总，你说，要是被我妹妹知道，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她会怎么想呢？”
她的声音在韩祁星的耳边响起，明明她的语气婉转柔和，却让韩祁星如同置身冰窖之中，一瞬间醍醐灌顶，猛然将苏允念推开了。
他的表情错愕，看着苏允念不可置信地说：“原来你都知道？”
“你是故意的！”
韩祁星的力道不小，苏允念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双手环抱在胸前，对于韩祁星的质问不置可否。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学着婉婉的样子故意靠近我？！”此刻，韩祁星脸色已全然冷了下来，显然理智占据了高地。
苏允念清了清耳朵，这话她听着挺熟悉的，前不久傅宴礼还问过相似的问题来着。
她很淡定，很诚实答：“放心，我不谋色不害命，只……图钱。”
闻言，韩祁星蹙了蹙眉，他心里其实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这么简单的答案，反而让他多了几分疑虑。
“和你们公司的合同已经生效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苏允念却摇了摇头：“这可不够。”
“那你还要多少？”
韩祁星很奇怪，如果苏允念想要骗他的钱，那为何今天要把这个目的挑明，她瞒着他岂不是更好。
苏允念笑道：“这要看韩总愿意给多少了。”
“那我凭什么要给你钱呢？”韩祁星的声音冷漠着。
他知道自己无法抗拒苏允念的那张脸，便索性不去看她，这样便不会让自己的感性影响到理智。
“就凭——我这张脸。”
“这些天，韩总把我当成妹妹的替身，不是挺开心的吗？”苏允念揭开遮羞布，让所有的侥幸暴露在二人面前。
韩祁星在这一刻，愤怒上涌。
这种愤怒不仅仅是因为苏允念这些天来的算计，还因为自己对于她设置的圈套毫无招架之力。
与其说是无法抵抗，不如说是甘愿沦陷。
“如果韩总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
苏允念缓缓道明来意：“我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是合作关系，并不会有更多改变。”
“不可能！”韩祁星内心涌来强烈的罪恶感，他按捺下了对于苏允念刚才所说的“交易”的心动，厉声道：“婉婉在我心中不可替代，找替身和背叛有什么区别！”
“我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婉婉的！”
说罢，韩祁星将手中的高脚杯摔碎在地，瞬间液体四溅，沾湿了苏允念的裙摆。
而后，韩祁星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允念当然感受到了韩祁星的愤怒，不过她只是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然后同样朝着宴会厅走去。
刚回到宴会厅，她便听有人在讨论韩祁星刚才怒气冲冲离开的事情，众人纷纷猜测，是何原因引得他发此大怒。
苏允念不语，只是一味地喝着红酒。
而另一边，韩祁星径直来到了停车场，开车一路狂飙。
不知道开了多久，窗外的环境变得陌生，但他满不在乎，摸出手机拨给了助理。
“取消和novoLumen.新光的一切合作！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