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允念那张干净漂亮的脸，以及满是期待的目光，许知衍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尤其是她对他的那种依赖感，让许知衍产生了种说不清的情绪，颇为受用。
最终，他点头应下。
苏允念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喜悦：“有知衍哥哥在的话，我就放心了，知衍哥哥医术高明，肯定会让我不痛的。”
许知衍有些无奈，但神色却是柔和的。
之后，许知衍让苏允念拿出手机，教她一步一步怎么在手机上挂上他的号。
中途有个地方苏允念始终点不出来，许知衍便凑近在她的身侧，借着她的手在她的手机上面操作。
很快，他帮她预约成功，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9点钟。
等一切操作完成后，许知衍才发现她和苏允念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近。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入鼻，许知衍恍惚地偏头，那张漂亮的侧脸映入眼帘，许知衍差点就要陷入自己的幻觉中。
他再一次问自己，面前的难道真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在他还在出神的时候，苏允念往后挪动了身子，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鼻息间熟悉的香味渐渐远离，柔顺的青丝从指缝中溜走，许知衍这才回过神来。
苏允念的面色有些局促，眼神飘忽：“知衍哥哥，谢谢你今天的款待，那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等许知衍开口，苏允念拎起包包便快步离开，只留下了一句拜拜。
剩下许知衍坐在原位，目光还停留在苏允念离去的方向，他的双手攥紧垂在身侧，有些自责。
他刚才好像把她吓到了。
自从开始接受心理治疗起，他就能够将自己的情绪很好地控制住了，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心神不宁。
好像每次碰上苏允念，他都会这样。
许知衍遮掩住自己眼底晦暗不清的情绪，又在餐厅坐了一会，这才离开。
而另一边，苏允念出了餐厅，一坐上自己的车，脸上的窘迫和局促情绪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
她的车就停在路边，直到看到许知衍出来后，她才离开了。
回到家，认真洗漱完，苏允念便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一切都如同她想象的一般顺利。
第二天她一早醒来，换上了一套轻便简单的居家休闲装，画上伪素颜妆容，最后涂了一个淡淡的口红，戴上口罩就出门了。
因为戴了口罩的缘故，她来到牙科门诊后，门诊的护士们都没有认出她这张脸来，直到她来到了许知衍的诊室。
摘下口罩，她的看上去唇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没什么精气神，眼神中更带着憔悴病态美人的破碎感。
“知衍哥哥，早上好。”她的声音弱弱的。
见到她，许知衍蹙了蹙眉，对着她说话时的声音都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早上好。”他回道：“昨晚上没睡好吗？”
苏允念点点头，神色可怜：“牙疼。”
许知衍眸光闪了闪，微不可察地避了避她的目光，然后叫来助手护士，让她带着苏允念先去拍牙片。
护士走过来，看到苏允念脸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呆滞了两秒，紧接着心中警铃大响，原本平静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冷漠。
她是背对着许知衍的，因此许知衍并没有发展她表情的变化。
“跟我过来吧。”她的声音淡漠，听不出情绪。
苏允念跟在了她的身后，直到那护士在牙科x光室铅房前的电脑旁坐了下来。
“项链，耳环这些饰品全都摘下来。”她语气冷冷地道。
苏允念照做。
接着，护士指引着她到专业的机器面前，进行x光拍摄。
整个过程护士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脸上的表情也始终淡淡的冷冷的，并且苏允念总觉得，她好像总是在趁着她不注意，打量她。
等到拍完牙片回到诊室，苏允念发现，那护士对着许知衍的态度完全不同。
主动且温柔。
苏允念这才了然了几分。
她躺在诊疗床上，等着许知衍过来。
期间，那护士过来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那冷冰冰的脸色。
苏允念对她，也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不久后，许知衍将走了过来。
“知衍哥哥，会很疼吗？”苏允念看起来害怕极了，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见状，许知衍用温柔的语气安抚：“打麻药会疼，打完就不会疼了。”
苏允念点点头，看上去情绪好了很多，但整个人还是很柔弱的模样：“我相信你，知衍哥哥。”
许知衍十分柔和地冲她点了点头。
一旁的护士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看向苏允念的眼神也愈加地冷漠。
很快，拔牙开始。
果然如同许知衍所说，打麻药比拔牙疼，苏允念是真情实感地感觉到了疼痛。
所有的药水推入苏允念牙龈瞬间，苏允念眼眶通红，望着许知衍的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盛满了破碎感。
见状，许知衍心下一紧，神色动容，他将麻药针拔出来，下意识地伸手，极其温柔地摸了摸苏允念的脑袋，然后又抽出纸巾，认真细致地替她擦去眼角挂着的泪珠。
一旁拿着强负压吸唾器的护士手一抖，吸唾器怼在了苏允念的舌头上，强吸力让苏允念忍不住吃痛的哼唧一声。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抖，连忙将吸唾器抬起来。
却在此时，一向温和的许知衍朝她看了过来，他的眉头紧蹙着，神色中写着对她刚才行为的不满。
“拿稳一点。”他提醒道。
“好…好的…”护士低垂下眼睑，遮住了眼里的落寞情绪。
接下来的整个操作，苏允念都发现，那个护士心不在焉，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许知衍身上。
由此，操作失误了好几次。
拔牙结束后，许知衍摘下口罩，让另外一位护士过来告知苏允念之后恢复期的注意事项。
而他则是将刚才那名护士叫到了旁边，严厉地指责了她的错误。
那护士心中十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