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木马还在不停旋转,转得她头晕。
头晕目眩的感觉刹那间袭来,她慌张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跑。
因为她这突然的冲动,吓了周围人一跳。
工作人员拿着话筒大喊让她坐好,陆绥洲也从马上下来,跟在她身后追她。
设施的旋转速度正处于最高速,江染没跑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陆绥洲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叮嘱她小心一点,女人甩开他的手,又直愣愣朝外跑。
“傅聿烆!”她踉踉跄跄,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拨开人群。
终于跑到了紫色连衣裙女人旁边,她一把扯过她身边的男人:“傅聿烆!”
“喂,你干什么啊!拉我男朋友干嘛!”
女人没好气地掰开她的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被她扯住的男人也一脸莫名其妙,瞥了她一眼,就搂着自家女朋友解释轻哄去了。
陆绥洲跟上来,见江染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心底深处涌出一抹深刻的绝望。
她还是没走出来。
他向情侣二人道了歉后,抚上江染的发顶:“认错人了?”
江染皱着眉头,不愿回答。
陆绥洲又问:“还想继续玩吗?”
江染看着地面,摇了摇头。
陆绥洲叹了口气,揉乱了她的黑发,语气纵容:“那我们回家。”
两人转身,向着乐园的出口走去。
身后,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扯着俊朗帅气的男人从小吃店走出,嘴里还喃喃撒娇道:
“陪我去鬼屋吧阿聿,鬼屋好不好......”
男人似有些不耐烦,冷了脸,幽深的黑眸变得凌厉,周身的气场也强大起来。
女人见状,只得闭上了嘴。
后面几天,江染又把自己关在了南苑里面。
每天不是陪父亲聊天散步,就是浇花种草。
唯一见的外人,也只是陆绥洲。
这天,陆绥洲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你是说,白浣清回国了?”江染问道。
“对,她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回国就是举办订婚仪式的。”
“订婚?”江染有些错愕。
白浣清对傅聿烆的执念不浅,眼底的占有欲和爱意都还历历在目。
却没想到她连傅聿烆的葬礼都没回国来参加,这次却为了和别人订婚回了国。
“才一年......”她细数着。
傅聿烆,才一年啊,他们怎么就能把你忘了呢......
她为傅聿烆心中升起不甘。
“那你要去参加她的订婚仪式吗?”陆绥洲问道。
“......要。”
有种不知名的攀比欲在隐隐作祟,她应该要去看看。
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白浣清转瞬放下了傅聿烆,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原谅她,她应该祝他们幸福的。
但她却又很自私。
她私心地想,能不能有更多的人,还对傅聿烆念念不忘,还为他守着岁岁年年。
能不能有更多人,记着他,继续爱着他。
白浣清的订婚仪式定在一个月后的良辰吉日,时间选得很好,江染在去订婚酒店的路上,还看到两个婚礼车队。
到了白氏名下的酒店,她扶着陆绥洲的手臂,下了车。
还没等走进去,便听到站在门口的两位名媛在窃窃私语:
“白浣清这嫁的不会是个小白脸吧?怎么订婚仪式从头到尾都是白家在操办,就连酒店都是白家出场地,男方不会一点钱不出吧?”
“确实,这个订婚从头到尾都没听见过男方的名字,估计没那么有名吧。”
“白姐真是眼瞎了,爱上过傅总,怎么还会看上这种软饭男?”
“嘘嘘——”她的同伴瞥到江染,疯狂暗示。
两位名媛红了脸,冲他们礼貌一笑后,快步走进了酒店。
江染垂下眼睫,感受到手背上传来安抚的轻拍,她朝陆绥洲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走吧,进去。”
他们走进去,没走出两步,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移了过来。
短短一年,陆绥洲的商业版图再次扩展,成为了北城最有话语权的人物。
无数人想要巴结攀附,但总约不到人。
世人只道陆氏陆总深居简出,却只有早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才知道,
陆总哪是深居简出,是他除了工作,空闲出来的时间都用来去陪伴了江染。
提到江染,众人惊艳于美丽娇艳的眼神中,又多了些唏嘘。
他们不免又想到了那个让人惋惜的权势滔天的傅氏太子爷。
“可惜啊,年纪轻轻的,男人被炸死,女人活活守寡......”
这段往事经常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常谈常新。
江染听得多了,也早已麻木。
白家人同样看见了陆绥洲,走过来攀谈。
陆绥洲知道江染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面,让她先去甜品区吃点东西。
江染点点头,独自走了过去。
她挑了一杯果酒,坐在角落里慢慢喝,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无聊得很。
见陆绥洲好不容易送走了白家人,又被其他老总团团围住,江染轻叹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里面闷得很,她想透透气。
白家的酒店她之前没来过,也不知道里面的路这么复杂。
江染在走廊上绕着,她分辨不出自己走到了哪里,也没有找到能问路的人。
正想打电话给陆绥洲让他来找自己时,江染终于看到了半开的房门。
她伸出手想要敲门问路,却在听见白浣清的声音时顿了顿。
“你现在病情还不稳定,偶尔看不见东西是正常现象,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仪式,高兴一点呀,以后我每天都陪你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声音柔和,像容纳百川的大海,带着无限的纵容。
江染微微错愕。
她想她是听到了白浣清和她男朋友的聊天,这不足以令她惊讶。
让她惊讶的是,听起来,白浣清的男朋友似乎还有着什么疾病。
一时之间好奇心更为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