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扭曲的感觉逐渐消退，我感到双脚再次踏上了实体的地面。周围的黑暗变得不那么浓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微发亮的雾气，在虚空中缓缓流动。
"林默！"小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看到它和醉道人站在几步之外。
"你们没事吧？"我快步走向他们。
醉道人点点头："我们被送到了另一个空间，等待你的考验结束。你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我苦笑："记忆之守护向我展示了一些真相。关于我父亲的死因，苏红的身份，还有...你的身份。"
醉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沉默地点头："陈悦道是我的先祖。我一直在寻找重新加固封印的方法。"
"你本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我说。
"有些真相需要自己发现才有意义，"醉道人叹息道，"况且，我不确定你是否真的是那个能够集结三份契约的人，直到我看到你与酒馆和灵异客人的互动。"
小七突然打断我们："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我抬头望去，远处的雾气中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与前两位守护者不同，第三位守护者似乎更加实体化——它是一个身着古朴铠甲的人形生物，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面部被一顶覆盖着面纱的头盔遮住。
"我是决心之守护，永夜的最后一道防线，"它的声音如同金属相互碰撞，充满了力量感，"很少有人能到达这里。"
我向前一步："我通过了前两位守护者的考验。"
决心之守护点头："镜之守护测试了你分辨真假的能力，记忆之守护检验了你面对过去的勇气。而我，将考验你做出选择的决心。"
它抬起手，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存放的物品——一本古老的书籍，封面呈深紫色，上面镶嵌着与另外两份契约相似的符文。
"第三份契约就在那里，"醉道人低声说，"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量。"
决心之守护站在石门前："要获取契约，必须通过最后的考验。这考验并非试炼你的智慧或勇气，而是你的决心——面对不可能的选择时，你愿意牺牲什么。"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守护者身上射出，在我们面前形成了三个人形光影——苏红、阿兰和老钟。它们看起来栩栩如生，连表情都与真人无异。
"这是幻象，"小七警惕地说。
"不完全是，"守护者纠正道，"这是他们灵魂的投影。此刻，黑袍人正在攻击酒馆，这三人在保护最后的防线。他们的力量即将耗尽。"
我心中一紧："我们必须立即回去！"
"这就是考验的内容，"守护者平静地说，"你可以选择立即返回酒馆，放弃第三份契约，也许能救下他们三人。或者你可以选择拿走契约，但需要付出代价——这三人中的一个将永远离开人世。"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守护者，"这是什么残酷的选择？"
"没有选择是容易的，"守护者说，"尤其是关乎世界存亡的选择。噬魂者一旦挣脱封印，将有无数生命消逝。这三人已经准备好为大局牺牲。问题是，你准备好做出选择了吗？"
我看向醉道人，希望他能给出建议，但他只是沉重地摇头："这是你的考验，林默。我无法替你选择。"
我转向那三个光影。苏红微笑着，目光坚定；阿兰看起来平静而勇敢；老钟则如往常一样沉稳。他们都是我重要的伙伴，我怎么能选择其中一人牺牲？
"必须有其他方法，"我坚持道，"我拒绝这个选择。"
守护者的声音变得严厉："没有其他方法。时间所剩不多，黑袍人的攻击越来越强，酒馆的防护正在崩溃。现在就选择！"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没有恐惧的心灵让我能够冷静思考，但也让我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决定的重量。
"如果我不选择呢？"我问道。
"那么你将失去所有人，"守护者直接回答，"契约依然留在永夜，你们的世界将面临噬魂者的侵蚀。"
我低头沉思，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说这是他们灵魂的投影，而不是实际的他们。那么...是否可能用另一个灵魂替代这三人中的一个？"
守护者沉默了片刻："理论上可行，但必须是自愿的灵魂，且力量足以支撑交换。"
我深呼一口气，明白了自己必须做什么："那么，我愿意用我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替代。"
"林默！"小七惊呼，"你疯了吗？灵魂一旦分离，你将永远不完整！"
"比起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的生命，这是我愿意付出的代价，"我坚定地说。
决心之守护似乎被我的回答所震动："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提出这种选择的人。分离灵魂的痛苦将超出你的想象，且永久性损失一部分灵魂，意味着你将失去某些能力或记忆，甚至可能改变你的本质。"
"我依然选择这么做，"我回答，"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知道第三份契约上记载的封印方法，这样即使我不完整，也能完成使命。"
守护者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缓缓点头："接受你的选择。做好准备，灵魂分离将在瞬间完成，但痛苦将持续很久。"
醉道人急忙上前："林默，你真的确定吗？这种代价..."
"我别无选择，"我平静地说，"我不能牺牲任何一个朋友。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那么我愿意。"
守护者抬起手，一道金光照射在我身上。刹那间，我感到灵魂被硬生生撕裂的剧痛，比任何物理伤害都要强烈千百倍。我想尖叫，但声音被卡在喉咙里。
当疼痛稍微减轻时，我注意到一团微弱的蓝色光芒从我胸口飘出，悬浮在空中。那是我灵魂的一部分，看起来如此脆弱而珍贵。
守护者将这团光芒引向石门，融入第三份契约中。契约书微微发光，随后飘向我的手中。
"交易完成，"守护者宣布，"你已经通过最后的考验。第三份契约现在属于你，但记住，你的灵魂永远不再完整。"
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感，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同时，手中契约的触感让我确信这一切值得。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守护者提醒道，"永夜之境即将关闭，你们必须立即返回。"
随着守护者的话音落下，远处出现了一道明亮的裂缝——那是通往现实世界的出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