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辨认日谍？钱凯的心思急转起来，但同时他又很痛快地立正说道：
“卑职遵命，一定尽心尽心力辨认，但毛长官，卑职的技能是有失误率的，我其实也怕冤枉了好人。”
毛人凤摆手道：“小钱你不要有负担，你的事情，目前只有处座、我们的顾大美女和我知道，你只管去仔细辨认，对待日谍和红党，委座有句话，宁枉勿纵。”
钱凯和顾盼交换了一个眼神，顾盼冲钱凯挤了挤眼睛，有毛人凤在，顾盼不好首说，钱凯也有点猜不透顾盼的意思。
二人跟着毛人凤来到了一个窗户明亮的房间内，毛人凤冲手下点点头，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领着一位眼睛蒙着黑布的人走了进来。
“一个一个来吧。”毛人凤低声说道。
蒙眼人很别扭地在看守人员的引领下在房间里走动着，钱凯看了一会儿就朝毛人凤低声道：“毛长官，这样不行，状态太不自然了，走路的姿势很僵硬，最好是让他们在自然的状态下走动。”
其实这都是钱凯的说辞，但他必须搞得玄乎一点，可不能让毛人凤把他留在金陵专门辨认日谍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钱凯对国府是很失望的，无论是前世时对这段历史的了解，还是自己身临其境的切身感受，委员长的国府在对待膏国方面，都是相当无能和懦弱的。
“那就换个方式，你们先退下。”
毛人凤冲看守人员摆了摆手，看守人员押着蒙眼人离开了房间。
“小钱，你觉得用什么方式更方便辨认？”
钱凯思索了片刻，道：“类似监狱里放风时间那样，不戴刑具，在有限的范围内让他们自由活动，我们在高处观察，这个方法应该可以。”
毛人凤道：“明白了，你们稍等。”
说完，毛人凤叫来了人安排了一番，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人来汇报，己经安排好了。
毛人凤带着钱凯和顾盼走出特务处总部大楼，来到了一座小楼里，登上二楼，来到一个大露台上，下方是一个用铁丝网围着的小广场。
“这里是训练场，我一会儿会让他们都出来自由活动。”
不一会儿，一些男男女女走了出来，钱凯数了一下，十九人，绝大部分人都是神情十分紧张的，钱凯扫了一遍，就发现其中的确有一个小日子。
唉，还得继续装，钱凯装出了很认真在观察的样子，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
“不对啊，这些人的走路的姿势还是太不自然了，大部分都处于紧张和恐惧状态，很不好辨认啊。”
毛人凤看钱凯虽然说很不好辨认，但还在努力辨认，就没有开口。
过了有十来分钟，钱凯收回了目光，对毛人凤说道：
“毛长官，卑职惭愧，不知怎地，我那些辨认方法用在这些人身上都失灵了，卑职分析了一下原因，卑职能力欠缺是一方面，他们走路的姿势不够放松也是一方面。”
毛人凤似乎并没有失望，笑道：
“没关系，是我着急了，你从小练这项技能的时候，都是观察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当然都是在他们很自然很放松的状态下，这些人被抓来以后，喊冤的喊冤，愤怒的愤怒，大部分都快吓破胆了，确实难为你了，那……你有没有看出疑似的？”
钱凯又把目光投向小广场里的那些人，装作又仔细的辨认了一番，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为难地说道：
“毛长官，卑职无能，卑职实在不敢胡乱指，卑职知道，一旦卑职指认了其中的，他们将会面临很严酷的审讯甚至是刑讯，卑职真的不想冤枉好人啊。”
毛人凤目光灼灼地看着钱凯，一言不发。
钱凯被看的实在没招了，只好抬手指了一个，道：“毛长官，卑职只在那个人身上看出了几分疑点，别的就没有了。”
钱凯指的，就是这十几人中唯一一个小日子，头顶显示的名字叫做龟田熊佐，他知道，如果这里面确实没有小日子，那他完全可以不指，但确定了有一个小日子，那他就必须给指出来。
因为，钱凯突然想到了另一种情况，万一毛人凤没说实话，西装店的太田胜宏己经招供了，也供出了同伙，毛人凤找他来辨认，其实是为了当面考察他的技能。
而且这极有可能是戴笠授意的……
如果他指不出来，那他就会被戴笠和毛人凤看轻，这是钱凯不希望的。
只有获得戴笠和毛人凤的看重，再逐步让戴笠和毛人凤对他提升信任，他才可以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所以，装模作样看了半天也好，自认无能又有点害怕失误也好，有点小善良怕冤枉了好人也好，戏份做足了，人还是要指认出来的。
毛人凤依旧不动声色，但钱凯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稍微的有点放松了。
“小钱，你辛苦了，你们两个下去吧，继续放假，如果确认那人是日谍，再记你们一功。”
顾盼道：“毛长官，我可啥都没干，全程陪看，有功劳了也是钱组长的，我不能跟着蹭。”
毛人凤笑了笑，道：“口误，口误，你们去吧，顾大美女，好好招待我们钱组长，等放完假，处座可是要亲自过问的。”
顾盼没好气道：“卑职遵命，处座跟您也真是的，不就是个有功将士吗，我要是招待的他不满意，还要挨处罚啊。”
钱凯在一旁急忙道：“毛长官，顾秘书招待的很好，昨晚还陪我一起去见了我大舅，我大舅也托我向毛长官您问好呢。”
毛人凤这才神情一松，哈哈笑道：“老程有心了，改天我主动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钱凯立刻会意，把大舅家的电话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了毛人凤，其实毛人凤肯定知道。
“我大舅说，毛长官您在要害部门，他可不敢随便联系您，方便的时候，欢迎你去家里做客。”
毛人凤笑道：“老程真是，跟以前一样，规规矩矩，勤勤恳恳，我们这里跟他那里比，他那儿才是党国的真正要害部门啊。”
钱凯道：“毛长官，那卑职就告退了。”
顾盼翻了毛人凤一个白眼，道：“卑职也告退，陪我们有功将士继续花天酒地去喽。”
毛人凤指着二人，假装严肃道：“党国精英，不可奢靡，这可是校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