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人凤所说的钱凯他们几个掐着点儿抓到了日谍，钱凯大概能猜出是什么意思，委员长和戴老板才下令要加强抓捕日谍的工作，锡城站就有成果了，估计是头一个。
这个风头还真让钱凯给出上了。
车子停在复兴社大楼前，毛人凤亲自给钱凯办理了人犯交接手续，还很仔细地把三岛太郎的口供看了一遍。
“这个郭明勋和马走田，怎么搞的，口供也太简单了，就这……十有八九是要挨批评的，钱组长，你们几个别多想，老哥我知道你们只是奉命行事。”
钱凯几个都没敢接茬，毛人凤在他们面前似乎很不把郭明勋和马走田放在眼里，反倒是对钱凯几个很客气，这就是他毛人凤做人的艺术。
这种时候，顺杆爬接话茬是万万要不得的，毛人凤可以吐槽郭明勋和马走田，但钱凯几个是绝对不能跟风的。
毛人凤命人把三岛太郎带了下去，就对钱凯说道：
“钱组长，我先安排你们几个住下，戴老板这两天比较忙，不过他特意交待了，让你们留在这里，他要抽空见你。”
钱凯赶紧道：“卑职等一切都听从毛秘书您的安排。”
毛人凤又命人把林田几个带了下去安置，然后对钱凯说道：“走吧，钱组长，去我办公室，我毛人凤还是很喜欢跟立功的将士聊天的。”
钱凯不得不再次佩服毛人凤这个人，在戴老板接见钱凯之前，毛人凤是不会放过从钱凯这里多了解一些事情的机会的。
钱凯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决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下。
来到毛人凤的办公室，毛人凤还亲自给钱凯倒了一杯茶，笑道：
“小钱啊，刚才是公务，我就以职务相称，不犯毛病，现在公务办完了，就是私人时间了，我就叫你小钱了。”
钱凯赶紧说道：“毛秘书您太客气了，您能抽时间跟卑职聊天，是卑职的荣幸，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毛人凤伸手点了点钱凯，笑道：“年轻人，很机灵嘛，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个亲戚在财政部，好像是叫程克务吧。”
玛德，毛人凤不愧是毛人凤，估计钱凯的名字他只是头一次听说，这么短的时间，毛人凤就把钱凯在金陵的背景给查清楚了。
“是的，程克务是卑职的大舅，卑职能在锡城站供职，也是卑职的大舅找人给活动的。”
毛人凤笑道：“小钱你别紧张，老哥我这是例行公事，凡是要受到戴老板接见的，我都有责任要调查一下的，要论起来，我跟你大舅也算是旧识了，只是一首没时间多走动。”
钱凯内心有些疑惑，大舅程克务前一段时间被财政部解职了，目前闲赋在家，无官无职的，毛人凤却还对他如此客气？
“毛叔，在您面前，小侄可不敢乱了辈分，您跟我大舅是旧识，小侄自然就是晚辈了。”
毛人凤说起了跟大舅程克务的关系，不管他是客套还是另有目的，钱凯都决定顺杆爬，叫一声毛叔拉近一下关系。
毛人凤哈哈一笑：“老程有个好外甥啊，没想到贤侄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才从档案管理员当上行动组代理组长没几天，就抓到日谍立功了，真是年轻有为啊，以后有机会多到毛叔这里来，遇到什么事情了，只要不是捅破天的大事儿，其他事情毛叔还是完全可以帮你解决的。”
钱凯没想到毛人凤顺杆爬的速度比他还快，这就大包大揽起来了，问题是，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小侄就多谢毛叔了，小侄是绝对不会给毛叔您添麻烦的。”
毛人凤话锋一转，道：“贤侄啊，既然你连毛叔都叫了，那咱们就是自己人，毛叔问你一些有关锡城站的事情，你不会不方便说吧？”
来正题了，就说这家伙肯定有目的，钱凯毫不犹豫地说道：“毛叔您只管问，漫说小侄不尊称您为毛叔，就是还称呼您毛长官毛秘书，您问到什么，小侄也一定会据实相告。”
毛人凤的神情略微严肃了一些，问道：
“锡城站前一阵子上报过一次郭明勋遇刺并带伤抓红党的事情，先说的是红党，后来又汇报说是日谍，可郭明勋呈上来的报告里却又含糊其辞，说日谍身体虚弱经受不住拷打死在审讯室里了，郭明勋在锡城站的说法是他带人把日谍秘密处决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钱凯抬起头，跟毛人凤对视，神情略微的有些局促，当然，这是他装出来的。
“贤侄啊，放心大胆地说，实话跟你说吧，戴老板对这件事情有怀疑，但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儿就兴师动众的派人去调查也没必要，所以，当戴老板得知这次又是你带人抓住了日谍，这才特意给马走田下令，让你带人把犯人押送过来的。”
钱凯立刻就明白了，就算毛人凤不问，等见到了戴老板，戴老板也是要问的，毛人凤先问，同时也是考验一下钱凯。
这不正是钱凯心里那个大胆的计划吗，他就是想找机会把郭明勋私放日谍的事情给捅出来，同时还要捅马走田一刀，谁让这孙子居然敢把宝鼎勋章交给一个绸缎庄老板拿在手里耀武扬威呢。
这回好了，都不用冒险了，戴老板也不愧是戴老板，原来他也对郭明勋的事情有所怀疑。
钱凯立刻起身，一脸严肃，立正道：“报告毛秘书，卑职确实知道实情，而且卑职把这件事情藏在心里有一段时间了，一首想要揭露，可惜没有机会，今天，卑职本来就准备壮着胆子向您汇报的，哪怕得罪了郭站长，卑职也在所不惜。”
毛人凤略感诧异又略带欣赏地看着钱凯，笑道：“贤侄啊，不要这么正规，坐下说，咱们就是聊天，真要正规汇报，等你见到了戴老板再说。”
钱凯并没有坚持站着汇报，而是顺着毛人凤的话立刻就坐了下来，站起来立正就是为了向毛人凤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