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附着水珠,频闪的灯泡让屋内忽明忽暗。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窗外月色阴沉,风起时,飘下雨点子。
白虞垂眸看着满地水渍,濡湿的沙发和桌椅。
颤动的杏眸缓缓恢复平静。
“想把我赶出京市,还要杀我?”
“你知道是谁?”吴鸣眸中警觉,紧握她的肩头。
少女扬眉,看着被警察带走的三人。
“赶狗不入穷巷,既然如此容不下我,我偏要活下去。”
“到底是谁?”吴鸣再问。
白虞对上男人探究的眉眼:“我会亲手抓到她。”
“白虞!抓犯人是警察的职责。”
“我会,亲手,抓到。”
少女的固执让吴鸣后脖子一紧,双手叉腰,背过声,长叹。
“一个小姑娘拿什么抓?你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上。”
“今天如果不是我在这,你一个人能打三个成年男人吗?”
白虞默默从厕所拿出墩布,开始拖地,一点点擦拭,不顾吴鸣火烧般的视线。
“今天的事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算了吧,你的饭我吃不起!”
吴鸣气得阔步出门,屋内一时静谧,只听得到滴水声。
少女埋头一味拖地,手上动作愈发的快,似乎在宣泄无声的怒气。
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吴鸣的脸黑如锅底:“别拖了,跟我出任务。”
——
林宅。
后半夜,暴雨不停洗刷着窗外的假山和盆栽。
林渡手持瓷白茶杯,看着满窗雨帘。
那廊道里摇摇欲坠的牡丹花,已经花瓣四散,看着我见犹怜。
这一个月里,林渡康复的消息传遍京市。
藏在暗处的人要沉不住气了。
方夫人以喜静为由,遣散了不少有问题的仆人。
林渡明显感觉,身边少了很多视线。
他一直不清理,是不想打草惊蛇。
如今,既然母亲已经先下手,那便破釜沉舟。
‘叩叩叩’
刘特助进门后,低语:“小林总,蛇出洞了。”
十年,终于现身了。
林渡黑眸里闪过寒光,放下瓷白茶杯,转身出门。
黑色奥迪车撞破倾盆雨幕,在无车道路上狂飙,像一头茹毛饮血的猎豹。
“小林总,这次我们一定能抓到当年害死大少爷的人。”
“我们的人潜伏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收网了。”
“非要亲手抓住他不可!”
刘特助心中也悲愤不已,十年前那场祸,也是他心中的痛和悔恨。
车窗外的雨砸下,劈啪作响。
车内却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手机震动嗡鸣。
是吴鸣的电话。
林渡连忙接起,有很多话想问出口,却酝酿许久。
“要不是我送小炮仗上楼回家,恐怕你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吴鸣一句话生生掐住了林渡的心脏。
“你……什么意思?”
男人黑眸里寒光褪了个干净,只剩惊慌,下意识攥紧手机。
“字面意思,有人要杀她。”
“她……”现在怎么样?
“放心吧,人很好,能吃能睡。”
吴鸣瞥了眼倒在车后座熟睡的少女,轻叹一声:“林渡,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头不语。
吴鸣也就直说:“她说她恨你。”
“嗯。”
吴鸣感觉要吃速效救心丸,真要被这两个活祖宗说话给气死。
一个两个都不说话。
“你就嗯?怎么一天她就恨你了?又不是小孩子,说爱就爱,说恨就恨?”
“在……哪?”
林渡的发音显然比之前好了很多,而且就算耳边雨声嘈杂,也能够听清。
“这就对了嘛,有什么话当面好好说清楚。”
吴鸣把地址给他发了过去:“对了,小炮仗说欠你一个亿?你是不是真让她还昂?”
“喂?”吴鸣看了一眼
手机,已经挂断了。
刘特助这头,临时收到小林总掉头的指令,一时不敢相信。
“马上就要抓到真凶了!现在掉头,再等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掉头。”
“小林总!”刘特助手背青筋暴起,攥紧方向盘。
蛰伏了十年,就等这一刻!
只有他和小林总知道,有多不容易。
林渡眉眼无色,太阳穴却突突直跳,刚才听到吴鸣说‘有人要杀她’时,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好像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见她!
我要马上见到她!
“掉头!”林渡声有破竹之势。
刘特助满眼悲愤,看着无尽黑暗的前路。
遂,打转方向盘,掉头回京!
车胎压过路边水洼时,溅起半人高的水。
吴鸣坐在驾驶位,打开车窗本意透风,却被浇了一面脏水。
“我靠!”
他隔着被雨打湿的车前玻璃,看到那辆黑色奥迪车,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射而出。
“林渡,你丫恩将仇报,信不信我一脚油门撞飞你!”
吴鸣半个脑袋钻出了车窗外,怒指着奥迪车。
男人黑西装白衬衣,唯一的配饰是领带上唯一反光的领带夹。
他一脸阴郁下车,冰冷雨幕都遮不住,那双侵略性的黑眸。
“喂,骂你归骂你,你干嘛站在车门外,上车啊,正下雨呢。”
“虽然溅我一身泥,你也不必淋湿自己给我赔罪,我也受不起首富之子的道歉。”
吴鸣一边拿着毛巾擦脸,一边叨叨个没完。
刘特助着急忙慌的举着伞,撑在小林总头顶。
吴鸣这才顺着林渡眼神看去。
他隔着车玻璃,静静看着后座歪头酣睡的少女。
少女濡湿的发丝贴在莹白侧脸,唇色有些淡,眼下也沾了乌青。
那只橘猫,翻壳酣睡,毛茸茸的爪子抱着少女小臂。
一人一猫,小小一只却是彼此依靠。
林渡伸手拂去车窗上的雨珠,再深深看了几秒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喂,你这就走了?你来到底干嘛的?”
吴鸣整个脑袋钻出车窗,没等到回话,又被溅了一嘴泥。
他用手拂去脸上泥水,朝着奥迪消失方向怒斥:“刘特助,你车技和人品一样,烂!”
大雨稍作停歇又有倾盆之势。
刘特助将车开回林宅,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小林总,您不敢靠近白虞小姐,是怕那些人对她动手?”
“晚了。”
林渡黑眸复杂,让刘特助安排一些保镖,暗中保护白虞安全。
刘特助不解:“您不怀疑白虞小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