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送别
枪声一响,长海叔等人立刻趴在原地,然后就像大耗子一样,快速朝四面爬去!
“老四!抄家伙!”
板房中立时传出一声爆喝。
而与此同时,耿红星竟提起地上那人,顺着窗子扔了进去!
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直至数秒后才有人喊道:“停下!是老三!”
然而,已经晚了。
根据他们的喊话声和枪声,耿红星和丰晓梅已判断出他们在屋内的位置,围着板房不断出手。
磷镁板硬度本来就差,下雨受潮厚,更是抗不住锋利的铁签。
一时间,惨叫声接连传出。
是真的惨。
因为有板房遮挡,做不到直取要害,所以耿红星他俩根本不停手!
砰!砰!砰!
枪声又响,但完全是在四处乱射,半点用处都没有,这时有个人忽然大吼道:“艹尼玛姓冯的,你他妈过河拆……啊!”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刻就挨了一下!
冯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虽然满身泥浆,模样狼狈,但气态却十分从容。
他大声道:“今天就算替孟老大清理门户,安心走吧,黄泉路上,你们兄弟也不孤单!”
一分钟后,板房里彻底没了声音。
小平头开门进去查看,结果不到一秒就窜了出来,跑到一旁哇哇狂吐。
不用想也知道,里头的画面,绝对血腥至极。
至于我,彻底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在我看来近乎无解的危局,放到人家手里,居然如此轻松的就被搞定了。
两个人。
还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满打满算,居然只用了三分钟都不到!
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词——功夫!
对!
这就是功夫,真功夫,太厉害了……
“哎,真难走啊!”
这时,丰自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一回头,就见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那架势似乎很怕弄脏了裤子。
“小子,咋样啊?还凑合不?”
见我不说话,他煞有其事的问:“哎?咋啦?难道不满意?”
我深吸口气,老老实实拱手说:“丰爷,之前是我无知,是我不懂事,对不起,我错了!”
认错不丢人,出来混,有错就要认。
丰自横摇了摇头:“我就一糟老头子,瞧不起我没啥事儿,但你瞧不起我们葛门,这就不对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瞬间冒汗。
下意识就想不承认,不过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虽然接触时间不过一天,但我觉得,其实丰自横挺有心胸的,应该不至于跟我一般见识,而且他这人得顺毛捋,他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得是!
于是我继续认错,说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不料,丰自横却点点头笑道:“悉听尊便是吧?这可是你说的,那行,就让我弹你个脑瓜嘣儿吧!”
“弹脑嘣?”
我一愣,皱了皱眉。
我心想这人真是个老顽童,居然能说出弹脑嘣这种话来,这算什么惩罚?就算他功夫很高,脑瓜嘣毕竟只是脑瓜嘣,还能一下弹死我不成?
“且慢!”
我正打算把头伸过去给他弹,冯爷忽然走了过来,他抱拳道:“北派冯抄手,见过葛门丰爷!”
丰自横瞥了他一眼,只点了点头,并未还礼,然后他对着山谷中扬了扬下巴问:“你善后还是我善后?”
冯爷道:“自不敢劳烦丰爷,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丰爷可否移步片刻?”
丰自横点点头,便跟着冯爷去了一侧树林。
而这时候,建新也才知道了周伶的死讯,当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听他哭,我心理也不好受,所以我直接出了山谷,跑到车里躲清静去了。
大概后半夜三点左右,两辆金杯车停到谷口,我们帮忙抬了几个麻袋塞到车上。
抬麻袋的过程中,我通过晓亮得知,原来冯爷那块木牌还有一次机会,所以他要用这次机会,换两个高手,守护我们干完这趟活。
用木牌请葛门办事是不需要花钱的,但为了表示敬意,冯爷承诺一个人给三十。
丰自横同意了,就让耿红星和丰晓梅留下了。
然后冯爷便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是不是需要我们派个车送一下之类的。
“不用!”
丰自横摇头,抬手指向我道:“潍坊这边我还有个老朋友要见,你叫他送我去火车站就行了。”
……
六点半,青州火车站。
送人也得分送谁。
像丰自横这种人物,肯定不能放下就走,我去给他买了票,然后一看时间还很宽裕,就又去买了四个肉火烧。
“丰爷,您吃点不?”回到车边,我将火烧递给他。
他也不客气,接过去蹲到一旁,直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看不出来,老头饭量相当大。
我感觉我最多两个火烧也就饱了,结果他一口气,把四个全吃了,完后还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矿泉水!
“嗯,舒坦……”
“丰爷,您抽烟。”
我抽出一支大鸡递给他,帮他点燃,待他吸了一口后,我便问:“丰爷,您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丰自横吐了口烟圈道:“呵!你小子,够沉得住气的啊?我差点还以为你没醒腔呢!”
我挠挠头道:“路上的时候,看您一直闭目养神,就没好意思问。”
笑话,我只是心情不好,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想不到?
“嗯……”丰自横点点头道:“听说姓冯的要收你做徒弟?”
我一愣,不明白他为啥问这个。
“丰爷,您说。”
他弹了弹烟灰道:“听好了,不许答应!”
这下我更不懂了。
虽然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拜冯爷为师,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于是我便问他为啥。
丰自横冷哼一声,弹飞烟头道:“盗墓行里,冯抄手不过一小贼,不配做你师父!”
“……”
“丰爷,冯爷虽然没码头,但也是前辈,关键我不也是个小……”
丰自横直接抬手打断我的话,一字一顿道:
“因为!你是拿我丰自横牌子的人!”
半小时后。
我将丰自横送进了火车站,然后便掏出一块牌子仔细看了起来。
款式一样的葛字牌,但却是银质的。
丰自横告诉我,之前我持牌上门,帮了他大忙,这是个大人情,所以他要送我这块牌子,而我有了这块牌子,要拜师也得拜摘星手、透地眼或者姚师爷那样的人物才行。
看着牌子,我逐渐皱起了眉头。
透地眼和姚师爷我知道,不过摘星手是谁?竟然足以和这两人齐名?那周伶为啥没跟我说过?
正琢磨着,忽然电话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瞬间瞳孔放大——郝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