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 作品

第八十五章 上路

第八十五章 上路

“三选一?”

捞尸大爷重复了一遍,忽的一拍大腿:“诶?可以啊小灿!你这提议不赖!”

也不知这女人姓灿还是叫灿。

听见捞尸大爷说好,她明显更兴奋了:“你们呢?你们呢?”

“你们三个,觉得怎么样?”

长海叔神色一僵,喘息渐渐粗 重起来。

他看看建新又看看我,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问:“真……真的么?”

“当然!”

女人打了个指响,又道:“另外我说三选一,不是二选一,你不光能选他俩,你也可以选你自己!”

“选川子!”

建新哥想都没想就说:“二叔!选川子!”

望着他焦急的样子,我视线有些模糊,我知道,他是害怕长军叔选他不选我。

啪——

女人拍了下手说:“看来你俩都同意了!”

“那你呢,你同意么?”她转向我,十分风 骚的笑了笑:“要三个人都同意才能玩哦……”

我转了转眼珠,对周伶说:“伶姐,有烟不?”

“点颗烟呗?”

周伶看了我两秒,抿嘴一笑,那笑容里,似还带了几许欣慰。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掏出烟替我点了一支。

我开始一口接一口的猛嘬。

就好像几辈子没抽过烟的烟鬼一样,贪婪的吸食着。

直到香烟过半,我才慢悠悠吐出一口烟雾,对那女人说道:“其实你刚刚说的这个一般,我还有个更有意思的玩法。”

“更有意思的?”

她想了想,露出一丝狐疑:“什么玩法?”

“就是…”

话一顿,我忽地露出一丝坏笑,咬牙切齿的说:“玩儿你麻痹!”

“艹xx,你傻比,以为我也傻比?”

“今天你们要他妈能说话算话,我他妈是你揍的!”

实际上,女人刚说完时,我是信的。

但当听到她强调,是三选一不是二选一后,我就明白了。

玩游戏,这就是个游戏,甭管怎么玩,都是死。

老话讲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你居然拿我们当猴耍,那也就别怪我当癞蛤蟆,咬不着你,我特么也得恶心恶心你!

说来好笑,这女人大概是没被这么骂过,当场就叫我给骂懵逼了,她愣在原地好几秒,才突然气急败坏起来。

“你……!”

噌的一声,她当即从怀里掏出了刀!

我露出一丝冷笑,缓缓闭上了眼。

我心里默念:奶奶,孙子不孝,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

万幸的是,决定找黑汉子他们拼命那天,我就把卡里剩余的钱,全给汇了回去。

八万块。

放在今天也许不多,但那年头,是足够奶奶养老的。

然而,我还是太嫩了。

我猜到了这女人的谎言,却猜不到她的凶残。

就在我坦然赴死的时候,噗嗤!

刀,并没扎在我身上。

我一睁眼,却见建新哥脖子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线。

紧接着,大片大片墨汁一样的东西,从那条黑线中,汹涌的流了出来。

“哥……”

我傻眼了。

虽然早就清楚是这样的结局,可等真正面对时,我才知道,这画面,竟是如此叫人肝胆欲裂。

当时,我的世界里,仿佛失去了声音和颜色,变成了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

我看到建新哥捂着脖子,摔倒在地上。

长海叔挣扎着、哭号着,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至于那个女人,则缓缓舔了下刀尖,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直到建新完全没了气息,我似才从无声的世界中脱离出来。

“哎呀?”

忽然,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该死,我割喉咙干嘛?死的太快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闷响。

长海叔胸口处,突然出现了一节刀尖。

他身子一晃,低头看了看,就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样。

当时我以为,长海叔是在忍着痛。

但后来我才知道,人在心脏被刺破后,感受到的并非是多么剧烈的疼痛,而是一种尖燎的、有点凉的感觉。

过了一会,长海叔喘气逐渐费力,眼神也开始有些空洞,但他却忽然抬头呼唤我:“川子……”

这一刻,什么气什么恨,都没了。

我用尽全力爬到了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说:“叔,我在叔,你说。”

长海叔用力攥了攥我:“川子,你可记着,不用想着报仇,你闹不过他们,你好好活……”

不知道他为啥这么说,我猜他此时很可能已经意识模糊,就顺着他的话说:“我知道,叔,我好好活。”

“不、不……建新问了,他们说没你,这此没有你,你能活……”

噗的一下,长海叔呛出了好大一口血。

他断断续续道:“川子,我要死了,我得告诉你,我们老王家欠你们的,当年在……在k3上,是我跟我哥(建新的父亲)贪心,惹了不该惹的人,你爸妈是为救……救我才……”

“川子,当时你……你妈已经有了,在莫斯科做的B超,是……是个…闺女……”

“我们老王家,欠……欠你们三……三条命,你不用想着报、报……你好好……活……好……”

声音渐渐停了,长海叔的眼睛里,彻底失去了神采。

我握着他的手,傻了。

也说不清楚,当时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傻了,完全傻了。

等我意识恢复的时候,我已经被架着回到了板房里,捞尸大爷他们,正在将长海叔几人,一个个扔进盗洞里。

叫小灿的女人上来拍了怕我的脸:“你说你,我一刀送你上路多好,非要嘴臭!”

“这我就得叫你尝尝活埋的滋味儿了……”

说着,她回头看向周伶:“小伶,我替你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周伶表情淡然,拿出烟盒朝着我晃了晃。

“还抽根不?”

犹豫了一下,我摇摇头说:“不了,伶姐,相识一场,你送我上路吧。”

“行。”

周伶自己点了一根,完后叼着烟走到跟前。

她薅着我的衣服,一点点将我拖到盗洞旁,猛的就是一推。

失重感瞬间将人包裹。

紧接着砰的一声,又被散了架一样的剧痛所取代,连带着,脑子也开始模糊。

再之后,泥土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我身上越来越重,很快就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