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地下车库,安静得几乎只剩下呼吸声,温言卿站在一辆商务车后和身旁的陈婉宁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敢说话,连呼吸都没敢用力,生怕声音过大被发现。
迈巴赫前的两个人面对面战立,眼里都氤氲着墨色。
直到打火机的“咔哒”声出来。
“这种事情不需要我专门在和温少爷您再重复一遍了,起初是温家执意要和陆家订立婚约,陆家只是配合,难不成现在温家想毁约了,还要我陆家承担责任吗?温少爷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种话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
陆靳言低头拢着风点燃了烟,红色的细烟夹在手中,烟雾云腾而上,他的脸在烟雾中很模糊,却依旧能感觉到烟雾后散发出来的冷意。
温衡深吸一口气,“陆靳言,你搞清楚点,我们温家一直在配合,你们陆家却连点表示都没有,网络上闹得那么大,你不应该给我妹妹一个解释吗?我妹妹难道就天生该被你玩弄吗?”
他的眼底已经明显沾上了墨色,死死地盯着陆靳言。
但陆靳言只是笑了笑,抬起眼来,打量一般地看着温衡,温衡今天也是盛装出席,穿的都是量身定制的西装,但今天的杂事太多,他来回奔波,衬衫已经有些皱了。
陆靳言伸手,拎起他的衣领,向上提了提,拍了拍他的背,冷声道,“你有点激动了,你的情绪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不受控制了?温南姝是你妹妹没错,那温言卿就不是你妹妹了吗?怎么当初不见你这么为她争取?”
这句话落入温言卿的耳朵里,她一怔,恍然间想起,她还在温家的时候,温衡确实算得上是好哥哥,但这种好似乎隔着一层纱,有种莫名的疏离感,总是一副兄长的高贵感。
他对温南姝,确实是过分地好。
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的血缘吧。
“因为……因为温南姝才是我真正的妹妹。”温衡试图辩解,但这种辩解在陆靳言看来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噙着烟低头笑了声,烟雾随着气息从唇间溢出来,“是,年纪小的时候没感觉,长大了,忽然换了个新妹妹,有新鲜感,所以感觉不一样了。”
陈婉宁死命咬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没想到陆靳言居然也能说出这么毒舌的话。
温衡的脸上精彩纷呈,干脆转身上车,“我希望你早点给我妹妹一个回复,别让她看笑话,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心软了。”
“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别丢给别人,你当初来陆家要求取消陆家和温言卿的婚约时那股魄力呢?”
他站在温衡的车前,冷冷地睨着车里的人。
温衡眼瞳猛的一怔,片刻之后,一脚油门无声地冲了出去。
温衡走了,但温言卿却站在原地有一瞬的错愕,原来当初陆靳言要和她退婚是温衡的意思,她一直以为是……
陈婉宁拉着她的时候,提醒她可以走了,温言卿点点头。
这时,站在原地有一会儿的陆靳言忽然转头看向身后商务车的方向。
“偷听了这么久,还没听够?”
温言卿呼吸忽然一滞,再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站到了她身侧,颀长的身姿慵懒地靠着黑色迈巴赫,目光正牢牢的锁着她。
温言卿还想着要怎么缓解尴尬,就听到陆靳言浅淡的声音传来,“这么想听,上车,慢慢听怎么样?”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
黑色迈巴赫已经提前调好温度,温言卿上车就感受到了暖意,她今天穿着不算厚的裙子在外面呆了一天,其实冻得已经有些发抖,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习惯性地忘记寒冷。
陈婉宁站在车外,隔着车窗担忧地看着她,温言卿朝她做了一个没事的手势,她又用唇形叮嘱温言卿有事给她发消息。
毕竟眼前的这个是陆靳言,曾经伤害温言卿最深的人,她怎么能不担心?
温言卿点点头,直到车子抖动,陈婉宁才上自己的车回家。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路上,温言卿全程都没和陆靳言说话,一直默默地看着手机。
直到碰上晚高峰堵车,温言卿觉得车里的空气有点闷,放下了一点车窗。
“你没有话想问我吗?”陆靳言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温言卿愣了半晌,意识到他这句话应该是指的是在地下车库时他说的最后一句。
“没有,过去的事情了,不关心。”她耸耸肩,说的很决绝。
她转过头去,得空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车子已经有点远离市中心了。
温言卿:“你要带我去哪?”
陆靳言:“回家。”
温言卿的心跳漏了半晌,直到车子停在陆靳言家楼下,才回过神来,在车上的时候,她想过拒绝,但是她忽然又很想看一下,现在的陆靳言到底生活得怎样。
陆靳言在港城有多处房产,带温言卿来的是在市中心的一套四百多平的大平层,这个地方寸土寸金,港城政府在规划的时候就把这附近列入了高奢小区,因为附近没有别墅的规划,所以不少的富豪都会买下这里的大平层。
最简单的理由就是这里是整个港城最中心,去哪里都方便,对于陆靳言这种时间就是金钱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
更别说,这里距离陆氏集团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温言卿跟着陆靳言下楼上了电梯间,陆靳言走到她面前,按下了12层的电梯。
“你现在可以和我说实话了吧?”他忽然开口问。
温言卿一脸懵,“你说什么?”
陆靳言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桑塔纳,“这辆车从会展出来就一直跟着,一直跟到这里,很明显,就是跟着你的。”
“可能是顺路吧。”温言卿说。
陆靳言被她这个回答气笑了,“你是说一个均价六千万的大平层地下,会有一辆桑塔纳?”
温言卿被问的噎了一下,正好电梯到了,她没理,直接进了电梯。
陆靳言跟着进去,直到电梯门合上的时候,陆靳言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三年前,拉斯维加斯舞团主舞虞瑜忽然从高处坠楼身亡,疑点重重,警方调查数天无果,最后以意外结案,就在事发后不到半个月,身为当时虞瑜最好朋友的你一跃从一个伴舞成为了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