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转头。搜索本文首发: 如文小说网 ruwen.net
看到左白鹤的视线,躲避了一下。
左白鹤走过来在左今野的耳边喊了好几声,“哥”。
可是左今野都没反应。
左今野:闭嘴吧,吵死了!
阿静忍俊不禁。
他俩在左今野的屋里又玩儿了一会儿才一起离开。
左今野听着门被关上,他心中刚刚一直装的很好的心情瞬间低落到谷底。
什么叫从薄云侯府抢过来的?
如果孔莱安在的话,是不可能让孩子被人带走的。
孔莱安不好,她十分不好。
橘夫人那一句,‘没有爹娘’在左今野的脑海里不断徘徊。
孔莱安不在了?!
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到底是谁!
左今野心里仿佛被热火炙烤,平静了四年的心忽然狂跳。
他久违的感觉脑子嗡嗡的,神经在猛烈的跳动,胸膛憋闷。
翟宋端着热水从屋外进来时。边看到自家少爷,胸膛剧烈起伏。
他还以为自家少爷哪儿不舒服,赶紧放下盆跑过去替他揉胸口。
不巧,万妈妈请的大夫也到了。
大夫一进来先是一通把脉,捋胡子思考了一会儿,又按照万妈妈说的,掀开被子查看左今野的小腿。
他以前没想过是腿的原因,这次仔细查看,翟宋在一旁掌灯,不久大夫脸上表情就不变了。
翟宋,左今野的贴身小厮,这几年照顾左今野尽心尽力。
看到大夫表情变了,着急忙慌的问他,“我家少爷可有点不对了?”
不可能啊,他甚至专门学了乡间的土方子,为自家少爷活动筋骨,勤翻身,勤收拾……
“这腿确实有蹊跷,我现在说不上来,得回去同太医院的几位老大夫再商量商量。”
如果真能发现什么,这可就是天大的好事。
大夫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给翟宋整得一头雾水。
而躺在床上的左今野却没有心思关注大夫。
这几年了,母亲和父亲请来的大夫、神医数不胜数,每次都能感觉到希望,每次最后都是失望。
阿静这次是和左家的管家一起回去的。
橘向荣怕孩子和春意说不清楚,就让管家一起回去交代。
着急在家等待的春意这次没等到接孩子的时间,阿静就自己回来了。
她一出门发现与阿静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左家的管家。
春意因为画的事儿,现在看见左家的人就有敌意。
如果长公主的死真的和左家人有关系,那当初长公主被污蔑,左家的人也不曾出来替长公主说一句话。
春意不能接受。
然而管家今天来要说的事儿更是让她坐不住。
“你们要把阿静接过去住?”
管家点点头,该说的他都说了,阿静小小姐都同意了,他今天是务必要把人带走的。
春意看向阿静。
“让我与阿静说说话。”
春意知道三公主和长公主从小就不和,但长公主在世时,孔芷云实在是不起眼,春意也从来没有把这人放在心上过。
再说,如今三公主是永国最受宠的公主,而长公主的名声人人喊打,三公主应该懒的再计较以前的事儿了才是。
毕竟以前长公主可从来没难为过三公主。
春意带着阿静去了厢房,她坐在椅子上很长时间都不发一言。
直到她看到阿静担忧的眼神,她苦涩的牵起一边嘴角。
“是姨母没用,护不住你。”
分明她很努力了。
可是普通人即使用力一辈子,也无法与皇室的人抗衡。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过去的这四年,只要一想到不分青后皂白给长公主定罪的人是她最疼爱的弟弟,是当今说一不二的天子,春意就不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儿。
阿静跑过去拥住春意。
“不是的,不是春意姨母的错,是那些坏人的错,春意姨母是天底下对阿静最好的人了。”
春意强忍住眼泪,摸摸她的头。
“春意姨母也高兴,有左家庇护,阿静就不会被欺负了,姨母只是心里舍不得而已。”
是的,她知道阿静的决定才是对的。
无论当年的左家做了什么,现在愿意庇护阿静,她就得感恩戴德。
春意几次开口都想提起那幅画,但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亲自去问问橘夫人,让三岁的阿静出口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残忍了。
管家的意思是今晚就带阿静走,那她就跟着阿静一起去一趟左家。
管家只带了两个婢女来给阿静收拾东西。
因为想着阿静是不久之前被接出来的,那东西应该不多的。
但他这次想差了。
从开始给阿静收拾东西开始,婢女就不停的从屋里搬东西出来。
只是给阿静准备好的书就有两大箱子。
各种准备的首饰,以及大一点儿小衣服……
一箱箱的搬出来,管家都愣了。
怎么如此多?
春意带着人收拾,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看着家里的女儿出嫁一样,深怕带的少了出去受委屈。
最后还是左家的管家将春意那三箱子珠宝拦下来了。
“苏夫人,用不了这么多的,小小姐以后还回来呢!这些东西她用不到。”
春意只好从里面挑了几件贵重的塞进旁边的箱子,这才罢手,亲自让自家的管家套车送去。
阿静跟着车队一起来到左家,左家的门口就等着一个人了。
左白鹤知道阿静要过来住,兴奋的都没有睡意了。
不顾橘夫人的阻拦非要等在门口。
他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习俗,说是家里有新降生的小孩,大人要包红包的。
左白鹤就翻箱倒柜的折腾出一个红包,此刻亲自拎在手里,要准备给阿静的。
阿静一下车,就给左白鹤抱走了,小小的手里报着一个大大的红色锦囊,里头鼓鼓囊囊的塞着沉甸甸的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金子!
“给你!”
阿静生怕自己抱不住,撒了,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小叔叔,我们快回家把它藏起来。”
左白鹤很喜欢听他说‘回家’两个字,远远的转头冲下车的春意点点头,得到春意的允许,便抱着阿静扬长而去。
橘夫人猜也能猜到春意要来,便没有梳洗睡觉。
春意来接过几次孩子,但没有一次是进来的。
这次与橘夫人面对面坐着,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盒子。
橘夫人知道是春意胆大包天地将阿静养起来后,对这小姑娘很是瞧得上。
“听说你如今也是一位官眷了,把阿静接回家,你就不怕让其他关键笑话你曾当下人?”
春意不卑不亢,“橘夫人,这是妾的来时路,长公主对妾很好,那段记忆不是耻辱,是美好的过去。”
橘夫人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那孩子跟你关系不错,想来你也是很照顾她的。你放心,她跟我住,绝对不会有不长眼的敢欺负她。”
话音刚落,春意就起身,重橘向荣的方向磕了个头。
“我脸皮厚,让阿静认了我当姨母,我知道我的身份是不够格的,但那孩子确实无依无靠。”
“今日橘夫人肯护着阿静,我这个厚脸皮的姨母就代我主子给橘夫人磕头,感谢橘夫人肯护着我主子的血脉,下辈子当牛做马……”
万妈妈赶紧上前扶起春意,“苏夫人言重了,哪就说得上是谁谢谁了?都是情分,不说谢的。”
春意被请回座位,橘夫人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春意,“你可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一并说出来吧。”
春意这才将装在盒子里的话掏了出来。
若是左家有意隐瞒过去发生的事,她如今不合时宜的提起,怕是她都没命出去。
可是她主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橘夫人和万妈妈此刻都盯着春意手里的那幅画。
春意将那画往前递了递,万妈妈赶紧上前将那花拿给橘夫人。
橘向荣拿到这画时,竟然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
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让她如此不安。
橘向荣缓缓地将画展开……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橘向荣从头到尾的打量画上的人。
左今野的脸她绝对不会认错,让她震惊的是画上左今野的穿着。
这身衣服橘向荣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左今野血淋淋的被抬回家的那天,他儿子就穿着这么一身粗制滥造的衣服。
灰扑扑的外衫,蓝色的裤子,小腿上绑着缚带……
“啪嗒!”
画一时没被拿稳,掉落在地上。
橘向荣呼吸急促,她甚至都不能想起那天。
一想起来就难以平静。
真的是毫无征兆啊!老天给她当头一棒,让她至今分不清那天她看到儿子样子的那一幕到底是清醒还是事后做的噩梦。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何要将这幅画交给我!”
画上的左今野面目狠厉,仇视的目光似乎要洞穿画外的人。
儿子向来都是吊儿郎当的性子,绝不会露出这副恐怖的模样。
所以儿子当时对面到底站着谁?是害了儿子的人吗!
橘向荣等待着春意的下文。
春意死死盯着橘向荣的反应,将当年的伤疤血淋淋的揭开。
“此人出现的地方是当年长公主被辱的地方,橘夫人你可知晓?”
万妈妈一只胳膊扶着橘向荣,听着春意的话,她严厉的瞪了过去,“你休要胡说!我家大公子当年是为了剿匪,这才被奸人所害!”
当年被剿的匪窝都是真实存在的,怎么可能与长公主的那件事扯上关系!
橘向荣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长公主……儿子喜爱的那女人。
翟宋也说了,左今野当年忽然赶去城外,没有任何预兆。
若是只为了剿匪,左今野不是能为了这件事冲动的人。
她不敢如此肯定的否定春意。
橘向荣需要时间梳理,“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来。”
剩下的事情她都会负责查清。
春意深呼吸一口气,将埋藏心底的秘密说出来,“长公主很厌恶薄云候,据我所知,她从来没有与侯府的那位发生过关系。”
橘向荣起初还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春意站起来向她抱歉的鞠了一躬,离开后,橘向荣这才缓慢地意识到春意的意思。
长公主被关进皇陵四年……
她急匆匆地抓住万妈妈带手臂,“阿静,阿静的孩子今年几岁?”
万妈妈不曾贴身照顾过左今野,自然不晓得左今野被抬回来时身上许多不清不楚的痕迹。
只顾着回答橘向荣的问题,“三岁,那孩子亲自说的。”
橘向荣感觉一股从天而降的兴奋砸到脑子上,她深呼吸两口气,站起来抓住万妈妈的肩膀,“我可能要有孙女了,是亲生的那种!我……我没想到……”
是不是亲生的还得继续查,她不能提前告诉阿静。
她努力劝自己平静下来。
左白鹤跟阿静还在屋里愉快的玩耍呢,两人分别翘着小二郎腿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比赛认字。
门被忽然敲开,橘向荣情绪跌宕起伏,看到左白鹤拿着书等待她夸奖,她都没怎么注意。
径直走进来将阿静抱起来,凑近这孩子看。
【我多么希望那件事是真的!这真的是我孙女吗?现在看她的脸……这嘴巴也挺像今野的,脸型也像今野,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阿静读懂橘向荣的心声,心里有些遗憾的叹口气。
虽然她也很想自己是橘祖母的亲孙女,可是大叔叔都说自己不是了,那就一定不是。
那他现在要不要亲自告诉橘祖母呢?
橘祖母眼睛湿润润的看着阿静,阿静一时间到说不出口了。
真想有时候会让大人面目可憎,也会让大人很伤心。
“你说薄云侯府的人曾和你的姨母抢过你?”
薄云侯府的人难道不知道自家主子和主母没有发生过关系吗?
阿静:发生关系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发生关系?
橘向荣逗了一会儿孩子,看她有些瞌睡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放下。
“你今天就住在小叔叔隔壁的厢房,明天给你收拾出来一个大院子,你的院子跟祖母离得很近,以后祖母就可以天天跟你吃饭了,好不好?”
阿静困得迷迷糊糊的,这才点点头,“好。”
而左白鹤的院子里,他陷入沉睡,眉头紧皱,身上丝丝的疼痛传到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