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被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的转头去看小姐姐。搜索:小说魂 本文免费阅读
只见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哆哆嗦嗦的指着她的后背。
“你……”
是多久没注意自己的后背了?
以前住在姨母家的时候是姨母和喜竹帮她洗澡的。
在橘祖母家,她是自己洗。
她明明记得自己的后背太丑,不可以吓到别人。
可是流浪了太多天,她都忘记自己的身体是这样的吓人。
阿静站在浴桶里不知所措,她看着小姐姐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害怕,阿静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的将自己的身体埋入水中,抱住自己的身体。
“姐姐,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小孩子软软的声音传来,将一旁几个丫鬟的理智好歹是拉回来了。
她们互相看看,对阿静有些抱歉。
“妹妹,不是……我们刚刚只是害怕,是姐姐的不好。”
她们缓缓的靠近。
“……疼不疼?”
一个小姑娘心疼的看着阿静。
阿静眼睛亮了亮。
刚刚姐姐们被吓到,她们的大脑停止思考,阿静虽然能感受到他们心里的情绪不是恶意,但是还是很自卑。
这些疤可能会跟随自己一辈子。
见到的人都会被吓到。
不过只要不是嫌弃就好。
“不疼啦,现在一点儿都不疼。”
阿静光着身子站起来,勇敢指着自己的一块横穿腰上的疤,“这里小时候还痒痒的,可是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说罢,她还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戳戳。
“你们看。”
小姑娘看着看着眼里扑簌簌的掉,“到底是哪儿的坏人啊!太可恶了!”
这姑娘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眼软的很。
其余人只是赶紧过去,将布巾披在阿静的肩上。
“赶紧披上,小心着凉。”
几人沉默的帮阿静洗澡,谁都不提阿静背后的伤。
只是这份安静没持续多久,门外就有人哐哐敲门。
“阿静,你怎么了?我刚刚听到有人尖叫了!”
是左今野。
屋外是另一个婆子的声音,她在劝阻左今野,“没事儿的左少爷,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我听着是丫鬟的声音,不是阿静小姐,你等在外面,洗澡马上就结束了。”
婆子好说歹说把左今野带走了。
阿静听到帮自己洗澡的大姐姐在心里吐槽。
【装什么啊!能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重的伤能是什么负责的好父亲?现在能被一声惊叫引过来,在外面装好父亲?】
阿静看着门外,“他不是我父亲。”
几个丫鬟手上停了一下,不过只回答了几个‘好’字,就没下文了。
他们只是仆人,主家的事儿、主家朋友的事儿都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
在心里可以说,但决不能嘴上说。
阿静说,“可不可以不告诉他我背上的伤?”
这几个姐姐不说话。
这么说那个男人是不知道这孩子背上有伤的?
那她们更不能隐瞒了。
这疤又不是什么小伤口。
不是今天有,明天就没有了。
“抱歉,我们不能这么做。”最年长的说道。
阿静失望的点点头,“好吧。”
她不想因为这些伤口让橘祖母可怜自己。
可惜好像不可以了。
左白鹤就坐在院子里,看到阿静出来,他立即将孩子接过来。
孩子头发湿湿的,妈妈让去屋里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左白鹤亲自擦。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左白鹤说话,几个丫鬟看了一眼妈妈。
妈妈还真从来都没见过要把自己赶出去的场面。
左白鹤给妈妈试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阿静的心里被什么狠狠的攥住,感觉如果让叔叔知道自己的伤后,自己那些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就要被挖出来。
那些欺辱的日子就要重新出现。
丫鬟趴在地上,“我们是因为看到了阿静小姐背后的伤。”
左今野第一次给女儿擦头发,脸上带着宠溺,但听到伤,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手停止。
迟疑的看向丫鬟,“伤?”
丫鬟点点头。
“什么伤?”
难不成是和左白鹤一起在外面的时候留下的?
那这孩子怎么不说?
“没别的要说的就出去吧。”
男人声音突然冷冷的,好似与之前的人不是一个。
阿静一直低着脑袋。
直到身后的人小心将她披着的外衫撩起来,漏出了一片布满疤痕的背。
……
室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屋里仿佛只有两人
的呼吸声。
阿静的几乎听不见,而左今野的粗重又颤抖。
大大小小的伤疤出现在眼前,他往日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眼此刻通红一片。
洁白的背上一道丑陋的疤痕从孩子腰的这一侧横穿到另外一边。
很粗,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增生的肉歪歪扭扭的挤在伤口上,恢复的差,皮肤皱皱巴巴。
左今野大拇指颤抖的摸上那处皮肤。
“怎么回事!”
他声音即使极力控制的轻轻的了,可是依旧能听出来很凶。
阿静忽然浑身一抖。
她被吓到了。
听着叔叔的问话,她下意识就要跑开。
她想离的远一点儿再回话。
左今野看着自己指尖的疤痕忽然消失,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害怕的眼睛。
“叔叔……”
左今野听到阿静叫自己叔叔,心里就被狠狠揪一下。
不是的,他是爹爹啊。
“阿静,你好好听听我的心,我真的是父亲,没有骗你。”
不,他紧紧闭上眼睛,是不是爹他现在都不着急,女儿是他的,迟早是他的。
“你告诉爹爹,你背后的伤是从哪儿来的?”
阿静用手摸摸,“……是皇陵的人,我饿,就骗煮饭的嬷嬷总管太监让她说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管太监和嬷嬷回来的时候都十分生气,我就被打了。”
阿静明明是在很安静的回忆过去,可是左今野就是感觉每一个字儿都狠狠的戳在他们的心上。
血淋淋的。
饿?
阿静才三岁,这么小的人,吃不饱饭,所以压根不是给的不多,而是压根没有食物。
打她?
“用火枪子打的,要是那个棍子当时没有被烧红就好了,挨打的时候正到了他们做饭的时候,我有点儿倒霉。”
要不说皇陵的人说她是乌鸦嘴呢,都是点背的东西。
左今野活到今天,只知道监狱里严刑逼供的时候才能用上烧红的烙铁,可是他竟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被这样对待。
他牙关咬的死紧,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迹。
“那你母亲呢?”
听到孔莱安,阿静无所谓的眼睛瞬间低落。
“母亲……她那是已经不认识我了。”
母亲总是一会儿认识她,一会儿不认识她。
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将她推醒,问她,“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睡在我的床上?你快快回家,你母亲该担心了。”
然后半夜抱着瑟瑟发抖的她在皇陵关她的院子里想尽办法出去。
嘴里还安慰她,“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
阿静突然小嘴一扁,但还是吸吸鼻子,将哭泣的念头压了下去。
在这个陌生的叔叔面前哭,怪怪的。
刚平复了心情,孩子通红着眼睛抬头,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怀抱。
一双大手狠狠的将他箍在自己怀里。
像是要将小小的孩子揉进身体里。
阿静感觉抱着自己的叔叔身体在颤抖。
他……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