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这抛去事实不谈的言论十分无语，但是对于言少哲，凌霜的态度明显变好了不少。
毕竟就算抛去马小桃的关系不说，这位武魂系的院长对他也是相当不错。
凌霜并不是傻子，知道言少哲说的话虽然抽象了一些，但却是也是在为他考虑。
一句道歉就将事情揭过，这看起来似乎确实非常不错，他也不会因此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只是凌霜并不想接受这个“不错”的建议。
“言院长，我并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凌霜语气平淡，那双异色眼眸不卑不亢地看着眼前的言少哲。
没有强烈的侵略性，但却是异常坚定。
言少哲眉头微皱。
这孩子之前这么聪明，怎么这时候就转不过弯来呢？
谁对谁错重要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上，对错已经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了。
大家都只是需要一个台阶，只有凌霜愿意给出这个台阶，那么一切都将相安无事。
“凌霜同学……”
“言院长，我知道。”
言少哲还想说什么，却被凌霜直接打断。
“我知道，其实你们都不在意谁对谁错，只是需要一个台阶，维护学院高层在学员中的威望。”
“我作为一个学员，就算是公开道歉，似乎也没有什么损失，这似乎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不应该有拒绝的理由，对吗？”
凌霜直接将事情摆在了台面之上。
众位学院的高层没有说话，但是沉默的态度已经默认。
言少哲心中松了一口气。
既然凌霜能想到这些事情，那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言少哲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很好的想法，但是我不想接受。”
凌霜的回答让在座众人皆是一惊。
他们听着凌霜将他们的心思都说了出来，都已经认为凌霜肯定会配合，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截了当的拒绝。
“为什么？”言少哲不解。
既然凌霜看透了一切，不应该配合才对吗？
毕竟这怎么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和学院将关系闹僵，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言少哲当然想不明白，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东西。
少年心气！
言少哲认为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利益来判断应该采取怎样的行为，但是却忽略了人性。
准确的那说是隐藏在年少之人心里的桀骜。
凌霜两世为人，心性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没有了一点少年应该有的桀骜。
实际上，就算是凌霜的前世，他的年龄也并不算很大，没有上过应酬台，被各种羞辱却还要为了生活陪笑的经历，没有消磨掉自己所有的棱角。
言少哲说的不错，他主动道歉，双方都没有损失，似乎确实是最不错的选择。
但是凭什么？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凭什么道歉？
“言院长，恕我不懂事，我不喜欢为了自己没错的事情道歉。”凌霜不卑不亢，平静地直视眼前的言少哲。
不喜欢为自己没有错误的事情道歉……
听到这话，言少哲一阵恍然。
这话好熟悉，似乎是很久之前的自己也说过。
但是时光的力量太强大，它已经将那个桀骜的言少哲埋葬。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对错完全不及利益分毫。
就算自己是对的，但是在利益面前，却有的是人选择低头承认根本就没有的错误。
凌霜并不认为这种行为有什么丢脸，都是为了生活，无可厚非。
但既然他有着不用这样做的底气，那他凭什么要受这种气呢？
言少哲此时也是理解了凌霜的想法，只是在心底轻叹一声，做出了最后的提醒：“凌霜同学，这次学院必须拿出一个交代，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凌霜对言少哲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这话无非就是在告诉他，学院这次不会像之前一样装死，为了整个史莱克学院高层的威严，他们必须做出行动。
如果凌霜不配合道歉，他们就会采取其他的措施。
对此，凌霜的回答只有一个。
他微微一笑：“我明白。”
“学院想要如何，尽可以自便。”
“狂妄，这实在是太狂妄了！”
见到凌霜这平静淡然的话语，其余几名学院高层皆是心中大怒。
在他们看来，凌霜就应该在听到这话之后立刻承认自己的错误，请求着主动道歉，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1，好像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
是压根就不在意能不能在他们史莱克学院学习吗？
开什么玩笑，他们史莱克学院可是整个斗罗大陆上“公认”的第一学院，怎么能够受得了这种对待？
史莱克学院的高层绝大部分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他们的学院荣誉感简直强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哪怕凌霜实际上压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们的反应却还是异常激烈。
仿佛只有凌霜主动道歉，生怕离开学院才叫做正常。
可是凌霜从一开始就不是特别在意能不能在史莱克学习，他之所以前来都仅仅只是因为黄金古树而已。
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黄金古树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损失，他自然不会去在意能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说白了，真说修炼有关的东西，他在这里待了一年了，也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几乎都是在靠自己摸索修行。
这时候就有人要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问题就是，哪怕是给凌霜修行领进门的也是雪帝，而不是史莱克学院。
真说有用，可能日月皇家学院对他稍微有用一点。
毕竟在那里至少还能学点魂导器。
而这就是凌霜有恃无恐的原因。
这些学院高层愤怒过后便是沉默。
真让他们决定怎么处理凌霜，他们还真不知道。
毕竟穆老再三说过，凌霜背后有不简单的背景，不可以将事情做到太过分。
看着这些人举棋不定的样子，凌霜直接开口了。
“算了，让我来帮你们决定吧，也省的你们为难。”
凌霜脱下了身上的校服外套，将之摆在了桌面上。
“我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