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荣城,在飞机上,白幼薇哭了一路。
下飞机的时候,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沈时序紧紧拉着她的手,给予她力量和支持。
赶到医院的时候,时老太太已经不行了、
“家属请进去。”
沈时序拉住了白幼薇,“幼薇,无论发生什么,你记住,我在你身边。”
病床上,躺在那的时老太太,眼眸闭着,就像睡着了。
白幼薇走过去,拉住了外婆的手。
奇迹般,闭着眼睛的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薇薇啊,是我的薇薇吗?”时老太太,认出了外孙女、
“外婆,是薇薇,是你的薇薇。”她握住外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时老太太的手,令白幼薇觉得很暖和。
外婆已经很久都认不出来白幼薇,但此刻,变得眼神明亮。
“薇薇,外婆好想你呀。不要一直忙着工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好的,外婆,我知道的。”
“阿年。”时老太太看向沈时序。
“外婆。”
“薇薇这孩子,太不容易了。我照顾不了薇薇了,从今往后,薇薇就交给你了。”
“外婆,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薇薇照顾得特别特别好。”
在时老太太面前,沈时序许下承诺。
时老太太时拉着白幼薇的手,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悲痛过度,反而哭不出来。
直到时老太太安葬的那一刻,白幼薇哭晕在沈时序怀里。
他们在荣城待了整整十天。
期间,沈时序放下一切公务,每天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陪着白幼薇。
白幼薇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有在沈时序怀里,才能稍微睡上一会。
时间不长,最多半个小时。
而后,便是睁着眼睛流泪。
“幼薇,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从白忆橙的口中,沈时序知道了白幼薇的成长轨迹,她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临近而立之年,陪伴她的外婆也与世长辞,这个时间,最爱她的人,一一离她远去。
失去至亲的痛,令她体会到了白父的良苦用心。
“沈时序。”
“饿了吗?想吃什么?”
安葬好时老太太后,沈时序为了避免白幼薇睹物思人,便带着她住进了当地的酒店。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去坟前祭拜,白幼薇就没出过屋子。
白幼薇摇摇头,“我不想吃。”
见状,沈时序一把拉起白幼薇,将人带进洗手间,“洗脸,换衣服,我们出门、”
“沈时序,你松开我,我不要出去。”
“白幼薇!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换衣服!”
重新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白幼薇有一丝恍惚。
在去燕都之前,她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这里,留下了她太多太多的回忆。
“从现在开始,把你自己交给我。不要问去哪里,幼薇,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好。”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这座城市里。
没有目的,走到哪里算哪里。
吃饭的地方,也是随机选择。
沈时序带着白幼薇,在外面走了整整一天,直到白幼薇累得扛不住,他们才回到酒店。
当晚,白幼薇睡得出奇踏实,只在夜晚醒了一次。
醒的时候,沈时序正抱着她,闭着眼睛。
她抬手,朝沈时序的怀里靠了靠,再次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没了人。
白幼薇下了床,看见沈时序正在客厅里打电话。
“我知道了,暂时还回不去,有事情,再说。”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见沈时序说:“如果离了我,博世就不能运转了,那只能说我这个总裁不称职,找得你们这些副总不靠谱,随时可以换人。”
挂断电话,沈时序转身,看见了白幼薇。
“睡好了吗?”
“嗯。”
“今天还想出去吗?”
白幼薇摇头,“脚破了。”
昨天走的路太多,她的脚,磨破了。
夜里,在她睡着后,沈时序已经给她处理了伤口,这是她早上醒来才发现的。
其实,白幼薇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和沈时序说话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她变得依赖他,语气里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亲昵。
“那我们今天就不走这么远。我们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菜,我做饭给你吃。”
“这里可以做饭吗?”
“相信我。”
吃了个早午餐,他们去了附近超市,买了食材。
沈时序喊白幼薇打下手,两人忙乎了一番,倒腾出一顿丰盛的午餐。
白幼薇胃口一般,但因为是自己主动参与的,倒也吃了些。
吃完午饭,白幼薇看着沈时序,开了口:“沈时序,我们回燕都。”
“想好了?”
“嗯。”
人总是要学着朝前走。
她知道,如果一直走不出来,外婆也不会开心的。
离开荣城前,他们再次去看望了外婆和白幼薇的父母。
在白幼薇没看见的时候,沈时序向三位已故的至亲,再次表了态。
从此之后,白幼薇只有他了,他一定会保护她,照顾她,让她笑。
时老太太过世的消息,并没有通知任何人,白幼薇知道外婆不爱麻烦别人。
就让外婆安静的,不被打扰地离开。
落地燕都的是,已经是夜晚。
陈最在机场等着,看见走出来的人,赶紧迎了上来。
车子直接开到了白幼薇的公寓。
直到站在房内,白幼薇才觉得,在过去的十天里,就像一场梦一样。
她最亲爱的外婆,终于离开了。
跟着沈时序进来的,还有行李箱。
“你这是要做什么?”
“累了就去洗澡休息。我睡客卧,就当是把客卧租给我这个房客。”
“沈时序,你没必要这样,我走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沈时序站起来,走到白幼薇面前,说:“幼薇,我答应过外婆,要照顾好你。乖,自己去洗澡睡觉。我还有个跨国会议要开。”
看着男人那略显疲惫的脸庞,白幼薇终究是咽下了拒绝的话。
白幼薇冲了澡出来,客厅里,沈时序已经在开会。
她走进主卧,躺在了床上。
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下。
翻来覆去间,她被抱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沈时序?”
来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乖,睡吧,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