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迟早会出事
他心中暗想，阳一鸣这小子把陈默找来，看来是盯上了他这把老骨头最后的价值啊。
尽管年近百岁，孟锦鑫的头脑依旧清晰，思维敏捷，这实属难得，但他并未点破，只是指了指沙发说：“坐吧。”
陈默小心翼翼地坐下，陪孟锦鑫享用午餐，午后，老爷子小憩片刻，两点钟时叫来陈默，让他推着自己外出散步。
老干部局后院住的都是退休老干部，尽管天气寒冷，仍有不少人喜欢在午后外出散步。
每当遇到孟锦鑫，无论年纪大小，他们都会恭敬地问候：“老领导好。”
这些退休干部，即便是副部级以上，也无法与孟锦鑫相提并论。
孟锦鑫对每个人都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兴奋地指着陈默介绍：“看，这就是我孟家的好孙儿，快叫他。”
陈默苦着脸应答：“曾祖。”
接着，孟锦鑫又指着前来问候的领导说：“叫爷爷。”
陈默几乎要哭出声来，而那些前来问候的领导也面露尴尬，他们一把年纪了，被陈默这一声“爷爷”叫得比孟锦鑫小了一辈，但谁也不敢表露出不满。
无论是从年龄还是级别上看，他们称呼孟锦鑫为“叔叔”都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问题恰恰在于，有些人和孟锦鑫年纪相仿，这批领导可算是遭了殃。
一回到家，众人都下定决心，以后下午再也不出去闲逛了，以免被孟锦鑫这狡猾的老头占了上风。
晚餐过后，王素芬居然掏出一台收音机，陈默愣住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种老古董？
新闻播报结束后，孟锦鑫清了清嗓子问：“小伙子，你会下象棋吗？”
陈默急忙点头，反正他也闲着无聊，这么早也睡不着，陪老爷子下几盘象棋消磨时间也挺好。
然而，半个多小时后，孟锦鑫突然猛地掀翻棋盘，怒斥道：“你那不肖爷爷虽然不咋样，但至少是个正直的人，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无赖？
棋如其人，你老是用些卑鄙的招数，可见你的人品有大问题。”
陈默感到十分委屈，他下棋一向以出奇制胜著称，怎么就被说成是卑鄙招数了？
但孟锦鑫的棋风却是大气磅礴，以正面对抗为主，让人难以招架。
面对这样的对手，陈默更是频繁设陷阱、埋伏笔，化身成捉弄人的小鬼，绕来绕去，终于把老爷子惹毛了，他气呼呼地掀了棋盘。
陈默挠挠头说：“曾祖，我不觉得我的招数卑鄙，能赢就行，下棋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这话让孟锦鑫气急败坏地骂道：“胡说八道，你这是急功近利，要不得，你这种人若是身处领导岗位，急于求成，迟早会出事。”
陈默又挠挠头问：“会出什么事？”
孟锦鑫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回答：“你说呢？当官之道，讲究的是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你急于求成，还有稳字可言吗？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你的高楼或许能迅速建起，大戏也能迅速上演，但你能演多久？很快就会崩塌。”
陈默深思老爷子的话，觉得确实很有道理，在仕途上，过于急功近利并非好事，容易导致根基不稳，这次来访，仅凭这番话就已值回票价。
陈默赶忙请教：“曾祖，那您能教教我如何为官吗？”
孟锦鑫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这么狡猾，还想当官？就算当了官，也不会是个好官。”
陈默急了：“老爷子，您不能这么说我啊，我怎么就不能成为好官了？”
孟锦鑫指着地上的棋盘说：“就看你下棋用的这些卑鄙手段，到处给我挖坑，牵着我的鼻子走，你觉得你是个好人吗？”
陈默满脸尴尬，这老头真是不讲道理。
王素芬赶忙蹲下捡起散落的棋子，陈默也帮忙收拾。
陈默提议：“老爷子，还玩吗？不玩我送您回房休息。”
孟锦鑫立刻反驳：“睡什么睡？现在才几点？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躺下就再也醒不来了？”
陈默差点哭出来，这也不行那也不对，这老头实在太难伺候了。
无奈之下，陈默只能问：“那您说该怎么办？”
孟锦鑫瞥了眼棋盘说：“再来几盘，等我摸透了你那些卑鄙手段，看我怎么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王素芬温婉一笑，端来精美的果盘，还为这对祖孙沏上了两杯香茗。
时光荏苒，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孟锦鑫突然再次掀翻棋盘，声音洪亮地斥责道：“你这臭小子，怎么尽是些诡计多端
的招式？这些伎俩是从哪儿学来的？
莫不是你那个不靠谱的爷爷教的？我早就瞧出那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文质彬彬，实则满腹坏水，哼，改天我非得把他那坟墓给掘了不可！”
陈默听得几乎要哭出声来，无奈地辩解：“我爷爷还没过世呢，只是不知去向，但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寄来古籍医书，我猜想，他可能在四处寻觅失传已久的古医籍。”
孟锦鑫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自己孙子都去当赘婿了，连饭都吃不上了，那老家伙还有心思去找那些玩意儿？真是个老糊涂！”
陈默无言以对，内心疲惫不堪。
而孟锦鑫也陷入了沉思，不知他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念头，随即吩咐道：“好了，推我进去，我要休息了。”
夜幕渐渐降临，新的一天也悄然而至，陈默依旧在清晨六点醒来，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然而，当他走下楼时，却惊讶地发现王素芬已经起身忙碌，而孟锦鑫也早早地坐在桌旁，戴着老花镜专注地阅读着报纸。
陈默开始为孟锦鑫诊脉、按摩、针灸、艾灸，一番忙碌后又熬了中药，看着老爷子服下，再加上享用早餐的时间，转眼间已是八点多，天色大亮。
“陈默，带你曾祖去活动下。”
陈默虽心有不甘，但孟锦鑫的话他不敢不从，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推着孟锦鑫前往活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