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占人便宜
但当配偶也离世后，这些别墅就会被收回，而保健二处就设立在老干部局内，负责所有退休老干部的健康保健工作。
陈默原计划是向保健二处报到，正式归入其麾下，然而处长因会议缺席，他只得在秘书的引领下，径直前往孟老的居所。
藏匿于假山与密林间的联排别墅，环境静谧，空气清新，尽管冬日里的景致略显萧瑟，人迹罕至，但道路被工作人员打扫得一尘不染，积雪也无影无踪。
抵达孟老住宅的门前，秘书轻轻叩门，门内传来一声询问：“谁啊？”秘书对陈默歉然一笑，低声说：“小陈大夫，我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他已迅速离去，留下陈默一人懵在原地，心中暗自纳闷：难道孟老如此可怕，竟让秘书如此仓皇而逃？
正当陈默陷入困惑时，门扉开启，一位四十多岁、面容慈祥的女性探出头来，疑惑地望着他：“这位小同志，你有何事？”
这里并非寻常之地，能入此门者绝非等闲之辈，因此她误将陈默当作了老干部局的工作人员。
陈默急忙解释：“阿姨，我是陈默，保健局派我来为孟老提供保健服务。”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一声洪亮的怒吼：“什么保健医生，让他滚！我不需要！”
陈默惊愕之余，心中苦笑，原本还担心被拒之门外，现在看来，这担忧竟成了现实。
女子对陈默表示歉意，低声劝慰：“小同志，别介意，爷爷他脾气有些古怪，你还是先回去吧。”
然而，陈默岂能就此放弃？若真如此，他岂不是成了保健局的笑柄？前十一位同仁至少还曾踏入此门，而他竟连门槛都未及跨越便被驱逐？
情急之下，陈默脱口而出：“爷爷，孙子来看您了！”话一出口，他心中五味杂陈，此行明明是为履行保健医生之职，怎料却落得如此境地。
屋内再次传来怒喝：“放屁！我孟锦鑫一生无子，哪来的孙子？素琴，把这小子赶出去！”王素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孙子”，亦是哭笑不得。
她见识过不少老干部局的工作人员，却未曾遇到过如此“没溜”的，为了进门竟不惜自称“孙子”。
陈默心知不妙，脑筋急转，扯开嗓子喊道：“爷爷您怎能断定自己无孙？倘若您那三儿子在外有了私生子，他会告诉您吗？”
此刻的陈默已是孤注一掷，为了进门，他不惜抛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
王素芬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论震惊，急忙告诫：“小同志，话可不能乱说，爷爷的儿子们都是英雄，你这么说会把他气坏的。”
然而，屋内的孟锦鑫已然怒不可遏，咆哮着命令警卫员将这胡言乱语的家伙拿下。
陈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喊道：“把我毙了？那您可就真成绝户了，再说，您早已退位，哪来的警卫员？”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孟锦鑫，他气得满脸通红，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出屋来。
眼前的孟锦鑫虽已驼背，但依旧威严如山，那种久居高位和战场上的杀伐决断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他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深刻如刀刻，高大而不魁梧的身躯透露出不凡的气质，他怒目而视，仿佛一只发怒的老虎，逼得陈默不得不后退一步。
孟锦鑫冷不丁地问道：“孟天华是你何人？”
陈默一愣，几乎是本能地回答：“是我爷爷。”
“孟老，您难道认识我爷爷？”陈默诧异地反问。
孟锦鑫突然放声大笑，然后高声嚷道：“孟天华，你这老家伙听到了吗？你孙子都叫我爷爷了，这岂不是让我跟你平辈了？这买卖我可做亏了。”
话毕，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陈默，命令道：“快叫声曾祖来听听。”
陈默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地抓着头发，孟锦鑫哼了一声，威胁说：“不叫的话，你就从哪来回哪去吧。”
陈默无奈，只得喊了一声：“曾祖。”
孟锦鑫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大笑着说：“哈哈，我的好孙儿，孟天华啊孟天华，你也有今天啊。”
说完，他拄着拐杖费力地转过身去，王素芬赶忙上前搀扶，孟锦鑫大声说：“行了，进来吧。”
陈默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老人家确实与自己爷爷有旧，但他想不通，爷爷只是个平凡的乡间郎中，怎么会与这样的大领导有交集呢？
带着满腹疑惑，陈默跟了进去，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他心想，至少自己没有成为保健局的笑柄。
孟锦鑫的家中装修简朴得令人惊讶，沙发是五六十年代的老式样，套着干净但略显陈旧
的沙发套，窗边有张同样老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书籍和一叠叠的报纸。
除了书桌后的椅子，墙上竟连一幅装饰画都没有，陈默心想，“寒酸”二字形容这里真是恰如其分，谁能想到这是位国家级领导的住所呢？
王素芬扶着孟锦鑫坐下，他那双老眼昏花却锐利地盯着陈默，撇嘴评论道：“长得跟你那不走运的爷爷一个样，小白脸，看着就不像好人。”
陈默苦笑不得，刚想开口叫声“孟……”却被孟锦鑫打断：“你怎么称呼我呢？”
陈默心中郁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再次叫了声：“曾祖。”
孟锦鑫这才开心地笑了：“这才对嘛，我的好孙儿。”
陈默脸上的苦笑更甚，这老人家真是喜欢占人便宜。
他叹了口气，问道：“您真的认识我爷爷吗？”
孟锦鑫眉头紧锁，反问道：“你爷爷不是说过，陈家从他开始就不涉足保健局和仕途了吗？你怎么会加入保健局呢？”
陈默从小就听爷爷反复强调这一点，每次都非常认真，还要求他必须牢记。
起初，陈默真没想过要进入保健局，也不了解这个机构，更没想过从政，但命运似乎有它自己的安排，推动他走上了这条路。
陈默没有隐瞒，简要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