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乱成一锅粥了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看着褚以轩那疲惫不堪的面容，陈默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了？昨晚熬夜炖汤了？”
褚以轩又打了个哈欠，回应道：“炖你的头啊，昨晚和兄弟们喝了几杯，现在头还晕乎乎的。
我说老陈，大家都在找后路、拉关系，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呢？我跟你说，这医院迟早得关门大吉，你还是早点做打算吧。”
陈默苦笑着，心中暗想，若是医院真的解散了，他的麻烦可就更大了。
林正涛派他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追查那笔款项的下落，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恢复医院的正常运转。这两项重任，任何一项没有完成，都将眼中影响他的前程。
关海涛那个庸才显然靠不住，陈默只得将目光投向了李长存。据褚以轩所言，之前的院领导曾试图拉拢李长存一同堕落，但李长存为人正直，眼里不揉沙子，因此遭到了排挤。
由此看来，或许能从李长存那里挖掘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陈默开口说道：“老褚啊，既然我已经来到了医院，拜访过关海涛了，那也应该去跟李院长打个招呼才对，免得落人口实说我失礼。”
褚以轩无奈地叹了口气：“医院都成这样了，他们还能把你怎么样？别在这些繁文缛节上浪费时间了，还是想想怎么跳槽吧。给家里人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帮你换个地方。”
陈默拍了拍褚以轩的肩膀：“我家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再说这毕竟是县级医院，政府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医院不会倒闭的，相信我。好了别说了，带我去见见李院长吧。”
褚以轩思索片刻觉得陈默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这是县里的医院，政府不太可能放任其自生自灭。
然而，褚以轩心中仍然存有疑虑，就像隆兴县的普通百姓一样，对政府已经完全没有信赖可言了。
随后，在褚以轩的带领下，陈默来到了住院楼后的一栋行政办公楼。关海涛在这里办公，而李长存也同在此处，只不过他的办公室位于四楼。
抵达门口后，褚以轩轻轻敲了敲门，微笑着说道：“李院长您在吗？我是普外科的褚以轩啊。李院长？”
然而，敲了几下门后，屋内却毫无动静，再三呼唤，依旧无人回应。
褚以轩叹了口气：“看来李院长不在，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门便“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令人猝不及防。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头发凌乱不堪，眼镜片后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显得疲惫而憔悴。胡须多日未剃，显得有些邋遢。
褚以轩惊愕地说道：“李院长您这是怎么了？”
在他的印象中，李长存虽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一直注重自己的仪表，总是给人留下干净整洁的印象。
平日里，李长存总是忙于手术，每次术后他的头发都会被无菌帽压得乱糟糟的。大多数人可能只是随手捋一下，但李长存却非得去洗个澡，仔细打理一番，真是个讲究卫生的绅士。
然而，今天他的形象大跌眼镜，让褚以轩惊愕不已。
李长存沙哑着嗓子问：“有何贵干？”
陈默从门缝中窥见屋内状况，茶几上酒瓶堆积如山，地板上烟蒂和外卖盒散落一地。
李长存这是有多久没踏出这办公室了？
褚以轩急忙为两人引荐：“李院长，这是新来的陈默，特地来拜访您的。”
李长存嗤笑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熟练地点燃一根，随后一口烟雾直喷陈默的脸庞：“你是来搞笑的吗？医院现在这副落魄的鬼样子，你还来凑热闹？”
陈默心中暗叹，褚以轩说得没错，李长存这张嘴，真是犀利得可以。哪有领导对下属这种态度的？
他挠挠头，露出尴尬的笑容：“李院长，我其实也不想来，但是……”
话未说完，李长存突然“砰”地一声甩上门，声音从门后传来：“关海涛快升院长了，你有空多去巴结巴结他，说不定他上位后还能赏你一碗饭吃。”
陈默心中一凛，看来李长存对他昨天先拜访关海涛并共进晚餐的事一清二楚。这李长存，平日里看似深居简出，但对医院的风吹草动却了如指掌。
就凭这份敏锐，若说他对前任领导层的那些勾当一无所知，那真是天方夜谭。可为何他始终守口如瓶，不向纪委透露半点风声呢？他不是最看不惯这类龌龊事吗？
褚以轩叹了口气：“唉，我说了你别来，你不听，现在吃到闭门羹了吧。”
但陈默却不这么想，尽管此次
会面短暂，他却又很大的收获。
首先，从李长存办公室的状况和他身上的烟酒气判断，他显然已在办公室蜗居多日。
虽足不出户，却对医院动态了如指掌，这说明他在医院内部有着密布的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其次，李长存绝非褚以轩口中那个脾气暴躁、口无遮拦、不堪领导重任的人。若真如褚以轩所言，他是个心直口快、胸无城府之人，那又如何解释他身边的众多眼线？
一个胸无城府的人能在医院布下如此多的眼线吗？更何况在医院人心惶惶之际，仍有人向李长存传递消息。
由此可见，李长存并非褚以轩想象的那么简单。
再者，即便前任领导层未曾将李长存纳入核心圈子，但他们的所作所为李长存岂会毫不知情？只是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何没有向纪委检举揭发，难道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两人离开行政楼后觉得回科室也无事可做，便悠闲地逛到了小花园，在长椅上坐下晒太阳聊天。
马盈盈打着哈欠走来，口袋里掏出一颗杨梅放入口中咀嚼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陈默旁边，又打了个哈欠说：“医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这么拼干嘛？有时间多睡会儿不好么？”
说着她又掏出两把杨梅分给陈默和褚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