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西兰花的皮皮 作品

第165章 见红的比试

那喊话敖景什么时候开始的精怪,见得大殿内腾出来这么一座擂台,咿咿呀呀怪叫一声,欢喜着把腿一蹬,纵身蹦上了擂台。

吴用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观看,原来这是一头螃蟹精,披着金光灿灿的甲胄,模样倒与人形似,只是两只眼睛往外凸出了一个指头的距离,皮肤青黑色带有斑点,左手如常,右手却是个大鳌钳,咔嚓咔嚓夹动,凶狠异常。

这家伙看着不青黑不起眼,可居然也是一头化形精怪,一上场,引得场下一片喝彩。

蟹精双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敖敏的仰慕,高举鳌钳,大叫道:“公主殿下,在下巨钳湾青背。”

敖敏冷冷看着他,却一点没有表示。

青背一点也不在意,朝敖景躬身致意,转身对场下群妖喊道:“快快快,谁来与我一战!”

“我来!”

话音方落,好几个身影蠢蠢欲动,其中一个瘦长的身影动作尤其之快,唰的一闪,便来到了场上。

吴用望去,见是一条鳝鱼精怪,身材瘦长,几乎有一丈高,赤裸着上身,皮肤发蓝,背部是密布着白色的斑点,脖子两侧还有两排小指头粗细的孔洞,一共十五、六个,内里有一层肉膜,隐约能够看见底下鲜红的血肉,不知道是腮还是别的什么器官。

这亦是一头化形的精怪,上来就是两头化形精怪捉对,群妖连连叫好,已是迫不及待呐喊加油。

青背叫道:“原来是珊瑚涧的鳝将军,您年岁已高,且不是已有夫人?怎么还来参加这场招亲比试?”

鳝将军手持一杆钢叉,下半身穿着青铜甲胄,朝敖景拱手道:“实不相瞒,龙王,某家早已有休妻的打算,今次回去,就要将家里的黄脸婆赶走,如此一来,咱也算孤家寡人了,不知道这比试比不比得?”

敖敏听罢,一脸厌恶。

敖景心里也很不满,自己的女儿宝贝,怎么能够嫁给这等早已成家的老东西,可要说不行吧,这家伙也还堪堪满足条件,发愁之际,转念一想,这鳝将军难道还真能够在擂台上站到最后不成?

念及此处,他大手一挥,道:“自是可以,不过鳝将军年事不小,之后要上来比试的,比他再大可不行了。”

敖景对大殿内的来宾有个总体概念,知道适龄的修士与精怪中,没有一个是元婴境界或者灵变大妖的,这鳝将军的年龄又正好差不多做一个分割线,能上场的基本就被圈定在一个限定的数额,也就可以最大程度避免自己女儿“遇人不淑”了。

鳝将军一听允得,当即大喜,把一杆钢叉挥舞的呼呼作响,叫道:“那便开始罢!”

妖族尚武,且与人类修士的尚武有本质区别,确认的是对手,青背可一点不给他留面子,摇着头,毫不客气道:“你这老东西,没眼力见,莫不是没看到大公主一点不喜欢你么?”

被小辈揶揄,鳝将军也不恼,大笑一声,叫道:“咱们妖族以强者为尊,大公主看不看得上我重要吗?赢了这比试,龙王难道还能拒绝我了不成!你这小东西说话好生难听,纳命来罢!”

他罢钢叉舞动,脚下一点,便闪身横叉掠去。

青背大叫道:“来得好!”

两人正面对冲,顿时间,以这方擂台为界限,周遭哗啦啦升起一帘水幕。

就听得轰隆一响,鳝将军的钢叉与青背的巨鳌正面轰击,爆发出一波气浪,四下扩散,猛地冲击到水幕上时,被轻描淡写卸力,显然是某种高明的法阵,将斗战波澜控制在擂台内,没有给大殿带来骚乱。

妖族与人类修士不同,自修炼起,极少有一套上乘的法门,几乎七成以上的妖族都是自行吞吐天地日月精华走上修行的道路,没有章法修炼,全靠自己呼吸吐纳。

在此期间,如若是一些天赋异禀的妖族,他们会逐渐磨炼自己的技艺,悟出属于自己的道法神通,颇具威力。

但更多的妖族局限于天赋,仍旧仰仗自己法身斗战——就像青背与鳝将军。

鳝将军由于天生皮肤有黏液,油滑无比,在水中遁速极快,因而化形之后,领悟了一门水遁之法,速度极快。

青背虽然右手仍是个鳌钳,看着没有化形完全,天赋远不如鳝将军,实则恰恰相反,青背正是因为天赋更要出色,才保留了这只鳌钳。

他本体乃是只青背螃蟹,左钳短小,右鳌钳巨大,如若彻底化形成人类,反倒战力要下降,与人争斗要想用出全力,非得显化本体才可,而如今却不须如此,有着鳌钳的他,破坏力巨大,还有着人身所带来的便利,不可谓不强。

这也是为何之前吴用问邯鼓,是不是彻底化形就更厉害,而邯鼓告诉他这二者间没有直接关系的原因。

青背与鳝将军俱等同于人类的金丹修士,又是妖身,说有移山之力也不为过,一钳一叉连续交碰,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这声音盖过了群妖的呐喊声,底下的严一凡都听得牙齿发酸,唤了声严九山,后者温和一笑,手上泛出一片荧光,捂住了他的耳朵。

青背巨鳌挥舞,见与对方僵持住了,咧嘴一笑,居然消失在了原地。

鳝将军反应不及,一钢叉挥舞了个空,不由一惊,喊道:“你跑去了哪里!”

“在这里!”

鳝将军听得自己左手侧居然传来了青背的声音,蓦地转头,就见青背横着“走”了过来,一只巨大的鳌钳在眼中逐渐放大,甲壳上一颗颗凸起的骨质颗粒清晰可见。

嘭!

鳝将军胸口如遭重击,整个被一击甩飞,钢叉脱手而出,砸到了头顶的水幕,再跌落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你……”

他踉跄着起身,胸口已经凹陷了一个窝坑,可才起身,就见到青背闪身到自己跟前,鳌钳夹在自己脖子上。

“不……不……别!”

鳝将军开始讨饶,青背却毫不留情,咧着嘴将鳌钳一剪,咔嚓——鳝将军人头落地,身子无力往后倒去,切口光滑平整的脖子里喷出猩红的鲜血,嗤嗤作响,把身边水幕染红。

铿……

钢叉此时才落地,恰好落在鳝将军残尸的侧边,斜斜插在地面,好像是墓碑一般。

吴用不由得一愣,心道一场比试罢了,怎么见血?就不怕老龙王觉得触了霉头,大发雷霆?

可没想到的是,群妖中爆发出惊呼与喝彩,所有妖怪鼓掌的鼓掌,振臂高呼的振臂高呼,忽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就连敖景也在席位上含笑鼓掌,大感满意。

唯一觉得惊异的就是吴用,以及离火道一等人类修士,这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妖族尚武,必然比斗了,堂堂正正,没人耍花腔,自要分出个胜负,你们少见多怪!】邯鼓对吴用的反应感到不屑。

吴用心下苦笑,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好管自己吃酒。

【可惜了那些妖血,要是你将之炼化,谅必大补,这些可是化形了,有妖丹的家伙啊。】邯鼓语气里无比唏嘘。

吴用也眼前一亮,是啊,自己要修炼吴氏的法门,夺取妖兽灵血,温养邯鼓,眼下可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反正这比试会将对手的法力压制在与自己同一水平,即便是化形境界的妖族也没办法避免,而且看样子对于比试引起的伤亡无人在意……

吴用举起筷子的手不由得停在半空。

不行,虽然这是个温养气血的好机会,可别忘这场比试为的是什么,到时候老龙王与敖敏当真了,那他摇怎么拒绝?

又想了想,摇摇头,好想要将这个打算甩出脑袋,夹起一筷小菜,就酒吃了。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上去比试,吸化一点精血又怎么了?到时候认输不就行了,反正现在别人只知道你是司徒安的兄弟,认输丢脸和你峨眉没有一点关系。】

邯鼓喋喋不休,开始“循循善诱”。

【而且你以为自己一定能够赢了这场比试?我看你八成是要被人轰下台来,到时候我保你一命就好,不用担心。】

邯鼓见吴用没有反应,就搁那喝酒吃菜个不停,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就算你真的站到了最后,拒绝了敖敏有什么关系,他敖景还能强买强卖不成?你明面上答应,私底下告诉他你的身份,他还敢强迫你?】

【你到底听没在听我说话?我血气已经快要枯竭了,到底是咱们的性命重要,还是你的终身大事重要,这敖敏也不差吧?哪里委屈你了?】

见他越说越没边,吴用面无表情,根本理也不去理会,由得他自个儿喋喋不休。

两人“单方面”的热烈交流间,大殿内气氛愈加火热。

这一场比试其实在电光石火间就结束,青背却额头冒汗,可见于他而言不算轻松,凶险异常,胜下一场,他雄赳赳看向敖敏,四下走动挥手,好不风光。

小妖们上前,将鳝将军的残尸血污清理干净,与钢叉一起付还其部下后,这场比试继续。

见识过青背的本领,底下不像方才那般有这么多人跃跃欲试,在群妖的吆喝声中,一个身影哈哈大笑一声,一跃来到擂台之上。

这却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一头钢针般的短发,肌肉将衣服撑得高高鼓起,阳刚气十足,身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妖族的痕迹。

“咦……这不是乌鲨的幼子,叫乌莫?”

“啊哈!这下好看了,我听说这小子天赋出众,是乌鲨子孙辈里最出挑的那一人?”

“啧啧,这两位门当户对,要成功喜结连理,倒是一桩美事。”

……

群妖议论纷纷,徐青青脸色无比难看。

乌莫上台后,朝敖景见礼道:“晚辈乌莫,拜见熬伯伯。”

又看向敖敏,笑着打招呼道:“大公主。”

敖景明显对乌莫很满意,摸着胡须笑道:“好啊!乌莫,我问你,你上台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家老东西的意思。”

乌莫尚未答话,底下乌鲨笑骂道:“老东西,我让他不要上去白给了你做女婿,他偏不听,你说是谁的意思!”

敖景笑得愈加开怀,也跟着骂道:“什么叫做白给我做女婿?你道我宫里没有嫁妆吗!敏敏出生后我就开始准备嫁妆,这一出嫁,小半座龙宫我都要给出去,当老夫女婿,哪里不好?”

他这么一说,底下不少妖怪只恨自己条件不满足,不能上台。

那可是小半座龙宫啊!

老龙能被人尊为北海龙王,可不是光他自己觉得好听才叫叫的,那是多年打出来的名声,用尸山血海铺出来的路!

别看他现在和和气气,当年的凶厉至今都有人记得。

这一路声名赫起,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财富,哪个能不眼红。

有人吆喝起来,催促乌莫与青背赶紧的比试,他们急着上场。

乌莫却对敖景躬身,一脸认真说道:“熬伯伯,如果能与敏敏喜结连理,这便是我今生修来的最大福分,哪里还敢要什么嫁妆呢?”

乌鲨在底下笑骂道:“败家玩意儿!”只他脸上的笑意却如何也遮盖不住,显然觉得自己这个幼子给他长了脸面。

吴用暗想:这家伙倒是会说好听的。

又看向脸色冷冰冰的敖敏:可惜人家姑娘不领情。

邯鼓嘲笑道:【蠢东西,还今生修来最大的福分,我倒要看看得道飞升和这儿女之情摆在他面前,他会怎么去选。】

敖景却颇受用,哈哈大笑,连声道好。

青背看着不知装模作样还是真心实意的乌莫,心里大感不悦,上前一步叫阵:“你莫不是以为吃定我了?”

“不然呢。”乌莫语气无比平淡。

青背大怒,“骄狂!有种试过再说!”

他咿呀叫唤一声,把鳌钳高举,却不前冲,而是横向移动起来,每一步之间都有细微的弧度变化,使而兜绕着乌莫,形成了一阵青黑色的旋风,将乌莫“圈禁”在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