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西兰花的皮皮 作品

第240章 圣地过往

第二册头篇就开始讲述圣染空林的前故,这座位于幽河下游,膻根部东侧的圣地,在圣临之前,只不过是一座毫不起眼的森林——没有任何独特的地方。

也沙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圣祖要临踏至此呢?他翻阅了藏书洞内的大量资料,试图找出任何可能表明这一片森林十分独特的地方,并将其整理成篇。

吴用往下翻看,可内容却着实不多,也没有什么可以参考借鉴的地方,无非就是曾经在这里哪个部族与哪个部族曾经发生过冲突,有多少伤亡在此。

又或者发生过某场天灾,这里虽然不见日月,天地灰蒙蒙一片,但似地裂、洪潮、旋风之类的灾害亦不少见。

再要么就是这里曾经长出过某种天材地宝,引得多少阴鬼蜂拥而至,大打出手抢夺。

这一点吴用仔细瞧看,有天材地宝,很可能是因为区域内的灵机丰盛蕴养而成,而灵机丰盛,说不定就是魔罗火踏足这里的原因。

但结果还是很不理想,天材地宝确实不少,但并没有特别惊世骇俗的灵物——尽管吴用认不得全,然也耳闻过其中几种,只能算是稀松平常,但看也沙的描述,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那他也就知道这所有的天材地宝究竟是个什么含金量了。

没能从这片圣染空林的前故看出什么端倪,吴用略有些失望,问道:【你也懂些阵法之道,看那一地,可有什么想法?】

邯鼓没有立马开口,沉吟片刻后,才道:【有没有写那地下的阴鬼的?】

吴用心头一动,重新仔仔细细翻了一遍,摇头道:【没有。】

【依靠灵目,我破阵有法,但其实我阵道造诣并不深,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地下那头巨大的阴鬼肯定在整个圣地里起着某种作用,也沙没写,只可能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待会看完这一堆资料,再问问也沙,有没有收录一些不同种类阴鬼的资料。】邯鼓给出自己的建议。

很合理,吴用没有任何疑问,继续往下翻看。

圣染空林的前故便即如此,不值一提,没有任何的特别,这一卷后半部分包括接下来的两卷都是在写一些故往零碎。

吴用放回,抽出第四册皮卷,静心观看,这一本讲的赫然是圣染空林出现当日的情况!

圣染空林的出现,会不会与玄通山有什么直接联系呢?

或许玄通山乃至衡闾吴氏族地发生的事情,会与圣染空林有相关的呼应?带着一丝期许,他往下看去。

圣染空林出现的当天,正值夜里——没错,尽管没有日月更替,但天色还是会有较为明显的明晦变化,亮堂些的就是白日,有像黄沙蔽天的则是黑夜,初来乍到,吴用分不清楚,但现在已经能够勉强辨别。

那是一个夜晚,膻根部所有“人”都被东南方向一声轰隆震响给惊醒,起初以为是哪个部族不顾母河的唾弃,从河面上发起了夜袭,一个个飞速起身,神情紧张的准备应战。

可没想到的是,并没有任何敌袭,这时候山壁上的巡逻队发现异常,指着东南方向,高声向墨角与弗单喊话。

原来是东南方向的一片森林被一片未知的黑色的浓雾所笼罩,轰隆声正来自于其中。

浓黑的雾霭动荡,非是轻盈的模样,转而沉重地卷到这里渡到那头,仿似浓重的浆液,缓缓流动,时而冉冉升腾,时而慢慢沉降,骨白色的冷光在其中闪动,每亮起一次都伴随着震耳轰鸣。

即便只是远远看着,膻根部上下无一不能感受到这黑雾其中所蕴含的灵力波动,墨角与弗单赤角等一众守明前辈看得心惊胆战,低阶如也沙的已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直不起身,只敢在地上叩头不止。

墨角与弗单赤角判定,可能是罗山上层那位大能之士下来了,不知为何在这里施展法力,有心想前去一问,但灵力波动太过剧烈了,浓重的威压且不说,还卷带起了一阵阵狂风,吹退任何要靠近的人。

没可奈何,墨角只能主持部族大阵,抵御这一场狂风。

整整持续了一夜,浓雾滚动不息,在经历过几次如浊浪排空一样的潮涌后,浓雾覆盖住了奖金方圆五、六百里地,并且浓雾堆聚到了上空,露出了地表的植被。

可这时候那一片森林已经不能称之为森林了,草木枯萎,溪水干涸,生机勃勃不再,到处透着一股死气,仿佛所有生灵的生命之力都被攫取干净。

没有了树叶遮挡,纵是森林也一览无余,被浓雾淌过的森林里一片死寂,没有虫草鸟兽,也没有一个身影,除环境之外,墨角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就在部族一众不明所以之时,在天上摊开的浓雾忽然亮起来一个个骨白色的字符,赫然是用圣篆所书写而成的符箓,首尾接连,围绕成圈后,洒落一片白光,映照在了大地上。

天为镜,地为影,一个个符箓射落在地面,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法阵,将黑雾所在的区域内彻底笼罩。

天地归复安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等待良久,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墨角即命弗单前去调查。

弗单带着乙叠、茅云等几个赤角前去,越靠近浓雾笼罩的区域,灵力的压迫感就越强,无端叫人变得紧张兮兮。

弗单抵达后,发现花烈部、鳞虫部早已经到场,花烈部没有轻举妄动,而鳞虫部却已经按捺不住,发现外围虽有禁阵,但并没有被封锁,于是立马派人进阵查探。

说也巧,三家都是被这里的动静惊醒,遥遥关注,等这里没动静后第一时间赶来,都是前后脚到,因而鳞虫部的人进去时,弗单、乙叠、茅云刚刚到场,撞了个正。

弗单急不可耐,一想到这里别是什么宝物出世,叫这惹厌的鳞虫部抢了先,立时就要上前跟进去。

可还没来得及动身,就看到那踏足禁阵的鳞虫部的家伙,身上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故。

也沙着重写到,按照弗单的描述,鳞虫部乃是一群生于幽河的家伙,举族上下的本体俱是鱼类的白骨,那踏足法阵的正是一条河鲤。

这条河鲤早就瞧见花烈部与膻根部都来人了,急急忙催促了领队的同族一声,在得令后,火急火燎就跑了进去,生怕被后来抢先。

但没料到的是,他一踏足这座未知的阵法之内,立时地动山摇,从土地里伸出来了几条白生生的肥肉藤条,刷刷几声,轻而易举的扎进了他的身体内,缠卷着他,将他拖往地下。

肉藤鼓动,如活物一般吞吸着吃食,这条河鲤体内的灵力急速流逝,在空中挣扎不停,面色扭曲,发出惨叫,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最后幻化出原型,要施展法术挣脱肉藤逃跑。

可没想到的是,他一变化出原型,更多的肉藤从地下冲了出来,齐刷刷将他捆绑住后,掰断了全身上下所有骨头,猛地一拽将他拖进了地下。

沙土飞扬,惨叫声戛然而止。

弗单看得头皮发麻,对方与自己一样,都是守明的修为,怎么就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肉藤给脱去地下了呢?

他们看得很清楚,这头鳞虫部的河鲤在被拖进地下前就已经因为全身骨折而死亡,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全然不知究竟。

鳞虫部几个眼看同族被害,惊怒无比,有的喊着要上前救援,有的要找这不知是什么来路的鬼东西报仇,为首的老者急忙将他们拦下,让他们先冷静下来,事情有蹊跷。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头阴鬼不听劝阻,大喊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绕开了老者,一头冲了进去。

不过意外的是,这一次,地下的那一根根肉藤没有冒出来。

他直奔河鲤消失的地方,幻化出灵力大手,便即以手当铲,疯狂掘土。

没得几下,他果然看到了河鲤,只见这家伙死相凄惨,浑身骨骼被折断的七零八落,深埋在土地中,身上缠卷着一根根鼓起缩胀的肉藤,一眼看出来是在汲取河鲤身上的灵力,化作自己养分。

吴用心道:【这不就是我们那天看到的?】

之前邯鼓为了让他验证这里的阴鬼仍然惧怕自己,让他挖地刨坑,在地下发现了那一头像是肉皮一样的巨大阴鬼,当时身边泥土里不就全是被肉藤挂起来的残肢断臂吗?

邯鼓“嗯”了一声,催促道:【翻页翻页!】

吴用继续往下看。

弗单几个也看清楚了河鲤的惨象,心中凛然,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闯进去的这家伙没事的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那一堆堆缠紧河鲤的肉藤忽然松开,尖头齐刷刷“看”向,这鳞虫部的阴鬼心中生寒,居然后悔自己跑了进来,脚下一蹬,人冲升飞起。

然而那一根根肉藤速度更快,猛地抽向他,圈绕住他的腿,猛地绷紧,硬是将他拉停,然后把他呼啦一声摔到地上,炸了个尘土飞扬。

这劲力决计不小,这头阴鬼当即震晕,沙尘之中,依稀能看见一根根肉藤扑涌而去,将他死死缠紧,戳入皮肉骨头里,一面攫取他体内灵力,一面将他拖入地底!

沙石震动,被挖掘出来坑洞缓缓填合,两头阴鬼被埋没,留给众人的只有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肉藤从出现到消失,虐杀鳞虫部两员不过是须臾的功夫,速度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无论是弗单还是花烈部、鳞虫部剩下的人,看了全都心头凛然,试问刚才换做自己,绝对也反应不过来。

花烈部此来共有四员,为首的是一头本体为古槐的阴鬼,年岁在场之中最长,见状提议道:“此地情况诡异,列位,依我之见,不要乱闯了,咱们商议之后再做行事?”

面对鳞虫部,膻根部一直与花烈部站在同一条阵线,更不用说眼下的情况确实诡异,稳妥起见,无需考虑,弗单当即赞同。

鳞虫部的老者冷哼,尽管他不愿意与这两部做什么商议,但这会儿也不能让自己部族的人进去送死,只能暂时同意。

三部当即安排手下回去部族,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汇报给族内,以弗单几个为首的则留在原地,看守此处。

不多时,幽河附近的大小部族也都派人过来调查,很多部族都不在膻根、花烈、鳞虫三部这一方向,发现这里的动静后,是从别处方向开始调查的。

有几家稳妥起见,没有贸然闯入,而是兜着法阵外圈观察情况,一路过来找到这里,见膻根、鳞虫、花烈三大部按兵不动,上前来问询情况,交流情报。

另几家则与鳞虫部类似,有的觉得是宝物出世,有的就觉得肯定是好东西,一定要进去看看再说,不顾三七二十一也闯了进去,然后发生了与鳞虫部同样的状况,折损了族部。

阵法外越来越热闹,可幽河上下游的部族大多都有瓜葛,利益纠纷复杂,纵是交好,也没谁好心会把自己发现的情报如数拿出来交流。

各家遮遮掩掩,貌合神离。

最后,还是白山部的一位老者站了出来,告诉各部,这里发生的事情非同小可,很可能是他们这些附近部族的缘运,各部最好还是坦诚相告,交流情报,以期谋求最大的利益。

这老者颇有声望,一开口,没有一家部族不听,可这个说法却着实叫人疑惑,为什么说是缘运?哪里来的利益,不是说好几家都已经有族部死在里面了吗?

缘运?别是凶兆吧!

弗单却知道这老者当年曾在罗山的上层生活过,是白山部与上层来往的桥梁,见识不凡,当即问他,可是看出来了什么。

老者脸色凝重,感受着法阵内不难以言喻的灵力重压,一字一句沉声道:“此处……很可能是昨夜山顶哪位圣祖临踏经过所留下!”

……